南宫客一行人,回到了建州卫。
建州卫都指挥使李满柱听得四人回来,忙从军账中出来相迎。
“这么冷的天,有劳你们远去探听情报。快里头请!”
“为大人效劳,在所不辞!”
“都是为女真未来着想,应该的。”
“大人请!”
一行人入得账内,依次落座。
营账内生着炭火温着酒,十分暖和。
李满柱让下人给南宫客四人斟好酒,端上烤羊肉,大吃大喝起来。
“南宫将军此去试探明营,有何收获?”李满柱咽下一块羊肉,问道。
“收获不少。”南宫客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慢些用,别噎着。有什么收获,说来听听。”
“风云幻率军前来,大人不用惊慌。他号称有千余兵马,战将十多名,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而已。”
“怎见得?”
“我们到得明营,便见那些明将在营中互殴。看得出来,那些明将不过是些草寇而已,来自不同的山头。他们根本不懂什么行军打仗,排兵布阵,只会逞勇斗恨。我只是让石敦拉不烈与他们比试力气,便大杀了他们的锐气。这要是比武的话,他们更不是咱的对手。”南宫客添油加醋吹起了牛。
“是真的吗,拉不烈将军?”李满柱用眼光问石敦拉不烈。
“南宫将军说的是事实。可惜没比射箭,不然我一箭能取明将三个人的命。”石敦拉不烈没回答,另一个女真人抢先回答。
李满柱:“哈哈…。阿鲜巴库箭法超群,乃我女真神射。”
“若要比摔跤,我一人可顶那些小南蛮十个。”另一个女真人吃着肉说着大话。
“嗯嗯。阿不罕托克拉是我女真第一摔跤手,他们汉人哪经得你摔?”李满柱赞扬道。
正吃喝着,有两人来到账内。
“听说南宫将军回来了,定是满载而归吧?”
“那些小南蛮都是些什么来头,没欺负将军你吧?”
进来的两个人,生得都挺壮实。其中一个是秃头,只中间留有一点头发,耳垂上吊着大银耳环,耳环上还襄着小铃铛。他这一路走来,小铃铛直作响。
另一个鼻子大得如号角,说话鼻孔直冒大气。
“二位将军来得正好,快快入座。”李满柱又令人取来酒食,招呼刚进来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秃头的叫卓陀枯,号角鼻叫准葛都雷。这两人进得账内,端起碗就喝酒,坐下来就吃肉,一点都不含糊。
“见诸位说得畅快,定有喜事。南宫将军倒是说来听听,让我等也高兴高兴。”卓陀枯放下酒盏看着南宫客直笑。
阿鲜巴库:“那些小南蛮,哪敢欺负我们南宫将军?都是些鼠辈罢了。野鸡无名草鞋没号的一群山大王。不等南宫将军出手,拉不烈将军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阿不罕托克拉:“我看这些汉人也不过如此,有我们五个在,外加南宫将军,早晚将他们收拾了。”
“承蒙各位抬爱。要我看,咱们还是要小心点好,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既然明朝小皇帝派他们来,想必这些人不似我们想像的那般窝囊。论力气骑射和摔跤,他们固然比不过我们,但若论武功,只怕我们不比他们强。”石敦拉不烈提醒大家不要骄傲自满。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怎么,你这位女真第一大力气,会怕这些小南蛮?”南宫客不悦。“那些明将的武功,除了风云幻外,其他的人不过如此。”
“哦…。南宫将军说那风云幻武功厉害,倒是怎么个厉害法?与将军比,如何?”李满柱瞪着双眼问。
“比我强得多。便是五个南宫客,也打不过一个风云幻。”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南宫将军是我建州三卫第一高手,五个你都打不过那风云幻,这…这…,如何是好?”听南宫客说五个自己都打不过风云幻,李满柱急了。
“大人不必害怕。”从账外传来一人说话,声落人现,入得内来。
但见进来之人,生得颇有仙风道骨气质,虽是女真人却半汉半女真装扮,头戴儒巾脚穿官靴,身着皮袄脖系貂围,皮袄上挂着许多野兽骨头,下身却学汉人穿着裙裳,上面还绣了虎案。这身打扮,真叫人哭笑不得。
见此人来,李满柱起身相迎,其他人亦如众星捧月般热情招呼。
李满柱:“大智星何出此言?”
“我带来一人,武功出类拨萃,敢说整个大明难有对手。曲曲一个风云幻,又算得了什么?”
“太好了。此人现在在哪?大智星快将他请来。”
“兀颜宏木,还不进来见过诸位?”被称为大智星的人话刚落,打账外又进来一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骆冰。
听到兀颜宏木的名字,南宫客吓了一大跳,他想不到骆冰竟然会出现在这。起初还觉得天底下同名同姓者众,当看到确实是骆冰时,心中惶恐至极。
“怎么他也来了?当年差点害我死在黄山派手中。”南宫客不动声色,心跳加速。他尽量将自己隐藏在众人后面,哪知道骆冰刚进来就发现了他。
“想不到南宫客也在这,先我一步。黄山脚下你命大,看这回你往哪跑?”兀颜宏木来到李满柱跟前,施礼相见。
“参见大人。”
“坐,坐。”李满柱端详了好一会儿兀颜宏木,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矮个子,武功能有多高。
“这人长得不像女真人,倒像汉人。长相平平,个头也不高,能什么能耐?”李满柱怀疑兀颜宏木的武功,对他也不是怎么热情,只打声招呼就自顾吃喝起来。
被李满柱称为大智星的兀颜巴哈,看出李满柱对兀颜宏木不肖一顾。做为同乡,他有意抬举兀颜宏木。
“大人难道惧怕那风云幻?”
“呃…。啊哈…。我建州三卫兵多将广,便是大明王朝都不放在眼里,哪会怕什么风云幻。大智星何出此言?”
“就是。我女真人怕过谁?大智星说这等丧气话。南宫将军也太抬举那风云幻了,竟然说五个他也打不过风云幻,他日我便要在三军阵前斩他项上人头,倒要看看这风云幻是哪路神仙。”卓陀枯晃着他的大脑袋,铃铛直响。
“如今大智星领来这位高人,风云幻算得了什么?”南宫客被卓陀枯点了名,不好再沉默隐藏,只好接过话来。不过,他却假装不认识兀颜宏木。
兀颜宏木也假装不认得南宫客,见对方提到自己,也只好应付。
“在下不才,得兀颜巴哈大智星谬赞,惭愧惭愧!”
“大智星如此赞赏你的武功,定不会有错。今后对付那风云幻,你可要多出力才是。”石敦拉不烈向兀颜宏木敬酒。
“哼!谁不会吹牛?这又没和风云幻打过,我也可以说能吊打他。”准葛都雷大鼻直喘粗气,一百个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