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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子在迷雾之中,而迷雾的前方,和迷雾的后方,却无法辩解真假……
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再想不出任何办法,干脆纵身一跃,就跳了下去,掉进了河里。
又是这种溺水的感觉,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任何的准备,我感觉肚子里一瞬间就装满了水,幸好,这次不是从高处落下,没有那样的疼痛感,但那汹涌的流水竟想把我冲走,我拼命想抓住什么,却发现什么也抓不住。
有时候人生亦是如此,越想要的,越抓不住。
我双脚用力一蹬,冲出水面,浮了起来,用手抹了抹眼睛,在沉浮中,恍然看见对面的岸边上,似乎站着一个影子,向我伸处手,想要拉我一把。
我吓得连连往后倒,差点又栽进了水里,“兄弟,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跳进去了,水怪冷的,快起来。”
我双手拍打水面,渐起偌大的水。
“你到底是人是鬼?!是真是假?!”
他不解道:“你说什么呢?兄弟,这话可不兴说啊。”见我还是不肯过去,他无奈只好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疯狂的吮吸,直到鲜血流了出来。
“现在你总归相信我是人了吧。”我看着那血流不止,才有些将信将疑。
“怎么回事儿?先上来再说吧。”
“照你这么说……你的意思是,在前面的雾里……还有另一个我?”我点头又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只是听声音和你的一模一样,我还以为你真的走到了我的前面。
讲到这里,我不由得联想到在客栈的时候,这和之前在那家客栈发生的事简直大同小异,我越发毛骨悚然。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我听过的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其实也不算是故事,只是,在很多年以前,我听老人说起过,说是,在一些阴气极重的地方有的人的影子会产生诡异的变化。”
“诡异的变化?”他点头,然后扯下了一块衣服,包扎着手指上的伤,我看到这里,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当时情况我毕竟不知道真假,所以我也无可奈何。
“这有些人的影子,会变成,影子鬼。”
我皱紧了眉头,他继续说道:“影子鬼虽然只是一个影子,可是它会开口说话,而且和它的主人说的话一模一样,影子鬼常以主人的声音去迷惑旁人,当其他人以为是本人在和他对话时,却想不到和他对话的人只是一个影子。”
我说那它的目的是什么?他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总之,它是在引诱你,绝不是什么好事,千万不要跟着它的声音去,我只知道,听老人说,一旦跟着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影子?”
“只要你回头的时候……假如看不见自己的影子,就说明……”
我咽了咽口水,和他同时回头望去,看向他的身后,没有影子,我吓得站了起来,“那刚才……”我欲言又止。
转而看向迷雾深处,我现在开始浑身不自在,觉得似乎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偷窥我,他摆摆手示意我别怕,说它也不是不能对付的。
“那要怎样对付它?”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其实影子唯一怕的就是见到自己的主人,所以它绝对不能在单独出现时碰见它的主人,只要是它的主人出现的地方,它就不会单独出现。
听到这里,我心里落下了一块石头,稍作休息之后,我们便继续往迷雾中走去,流水更加作响。
“小心点儿。”他说道,我说没事。
“哎?怎么这路似乎变宽了一些?”我说道,难道是我的错觉?
不对,不是,这种感觉是真实的,比泥巴要硬上许多,我低头看去,我右脚踩的地方不再是泥地,而是灰白色的石头。
“这是一座桥?!”我大惊道,他似乎也被我吓了一跳。
这条河上横起一座桥,说明它是通往另一个地方的路。
“小心点儿。”
那老哥嘱咐我道,我们慢慢摸索着上了桥,这桥很大,看起来,应该是耗费了不少工时才完成的,不过我真是搞不清楚,为什么古人这么重视这种东西,死都死了,还要修什么宫殿,要什么陪葬品,耗费这样大的财力人力修建的这些毫无意义的东西,以至于死后的几百上千年也无人问津,如果今天不是我们来到这里,那说不定这些地方会永不见天日,在这世上没有人知道在这个地方会有这样的东西。
我们摸索着走到了桥的中间,才看清楚这座桥的本来面目,这是一座白灰石桥,并不是在以前古代会用到的石拱桥,而是近现代用的最多的上承式的平架桥,而之前我看到的那根石柱,屹立在桥的侧边,那花纹随着石柱往上,一般的石柱刻着都是狮子或龙,而这花纹到头竟诡异的刻了一条带翼的飞蛇。
仔细看,这桥壁上似乎还有什么画,我凑过去看了看,果然是一幅联壁画,就在这飞蛇之下。
是一个祭祀台,有人在祭祀,有人在朝拜,而有人似乎在支起锅架在煮些什么,而另一幅画上有人在掘石,搬运,这些人似乎还带着镣铐,这究竟是在表达什么呢?是否说的是这地宫建造的过程?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他问我,我说这幅画似乎画的是地宫建造的过程,不过我不是很明白。
“不明白什么?”
“这些人身后怎么好像,都有一根尾巴一样的东西?难不成是什么习俗?”说着我低着头凑过去看,猛跟着就往后连退两步,不看不知道,仔细一看吓了我一大跳。
“这这这”
“怎么了?兄弟。”
我结巴的说不出话来,这哪里是人?!这些祭祀,朝拜的,全是一群蛇!一群蛇啊!
这些蛇动作和姿态跟人一模一样。
而那些戴着镣铐的奴隶,全是人,在那大锅里煮的,也是人!
这诡异的一幕让我有些不寒而栗,换句话来说,这些长虫,在奴役人类,而在这群诡异的长虫之中,我看见一个更加诡异奇怪的东西,那是。
那只畜生。
它从那个年代,活到了现在。
我感觉我脑瓜嗡了一声,这是一个,活了上千年的怪物。
只见它站在那采石坑之上,恶狠狠的盯着那群奴隶,虽然这石刻看不清它的表情,但我知道,它彼时一定是面漏凶光,饥肠辘辘的看着那些人。
在恍惚中,我好像又听见了它的声音。
“兄弟。”突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在这样高度紧张的环境里,这一声差点没把我吓破胆。
这俗话说得好,人吓人,吓死人,有些时候人吓人才是最可怕的。
我转过头去说你吓死我了,然后问他什么事,语气有些不好,因为刚刚他实在是吓到我了,但他似乎并没有在意这点,而是悄悄的凑到我身前问我:“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