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开擂两刻左右,擂台之上不能闲着。东济呈命令早已备好的乐师舞女上台助兴。
喜王安排的乐师不必多说,各个千挑万选,音律高出寻常几等。一曲流畅、素雅、恬静的《明霞引途》弦乐声起,八名舞女亮相擂台之上。
舞女各个面如桃花,肤白凝脂,身着霓裳衣,下摆霓裳裙,臂缠霓袖,腿系飘带,足蹬鹿皮舞蹈。配合弦乐偏偏而舞,尽态极妍。
楼梯处,一着贴身云霞衫裙的女子缓缓走到舞女当中,此人年龄二十六七,身高中等偏上,脸型俊美,眼睛深邃地犹如幽林静潭。她来到台上,体态姿媚,醉人醉心,身处舞女中更如众星捧月。
“好!好俊的人,好丽的舞。”二十四楼船和岸边围观众人几乎都是赞美。
周舸本就无心赏舞,他一直琢磨擂台上可能发生什么事,点沧岛和月明山的会如何应对。
还有夏玥,应当与其如何谋划,是进一步削减冥屹的帮手,还是另做他想。
看见领舞的,心更填堵,因为领舞之人正是要拘的白薇薇。
旁边的沈桓看罢许久,说道:“周兄,你觉得她与莫姑娘比如何?”
“沈兄,你好闲的心。”
“今天只有三个时辰,不急一时。”
别的楼船上欣赏着舞乐,西偏南的一条船上,一人心思活分起来。
此人看了一会,发出轻盈的笑声。
旁边的孟应杰听见笑声打了一个寒颤。
“姐,你怎么了?生病了??”
“没什么。”孟应芮轻声答道。
孟应杰最了解姐姐不过,姐姐给人的印象是活泼好动,本人性格也不错,但很少主动表态。刚刚那么一笑,说明有自己的心思。
“不对呀,姐,你想干什么?”
孟应芮看了一眼父亲孟光微、看了一眼老镖头陈博楠,想起公然使用巫术的周舸,说道:“父亲,陈镖头,水擂开始就是和沐风山撕破脸的时候,对吧?”
孟光微满意地笑着:“是啊闺女,你想干点什么?”
“好大的排场呀,风头不能全让他们占了;这第一张皮由我来撕。”
“万花有灵,鸢尾铺路”
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船边,右手轻轻一挥,一道缤纷多彩的鸢尾花桥架起,花桥始于船身,终于八舸水擂。花桥成然,花香四溢,引来翩翩彩蝶。
原本惊艳于白薇薇舞蹈的观众,目光一下移到花桥上。别说沐风山、月明山还有白棠岭的众人,就连点沧岛的也第一次见此等术法,更别提头次来和风郡的观众。
众人视线中,一个身着玉蝶萦花淡青袍的女子一步一步走上花桥。起初她伸着手臂保持平衡,后走十几步找到平衡感,双手安放小腹,漫步前行。
所向目光处自然移到她的身上,周舸悠然笑道:“这也要比一比吗?”
回头看一眼准夫人,万姵只说:“舞用于祈祭,不是用来争斗。”
另一边,喜王江崖等人看她没有什么歹意,只是尚且不知她想做什么,暂且让蒋义辅提防。
一小会,孟应芮走到花桥中心,低头看一眼松石郡和月明山的船,然后继续前行。
她们交情不错,敏感的落惜音瞬间其中意思。
言道:“爹,我也去一趟。”
落惜音极少表达自己的想法,这次主动,说明做好心里准备。
落本英最疼闺女,几乎有言必准。想到点沧岛如此,自己这边该有表示,该做回应。
“孩子当心。”
“一舞而已,没什么。”
食指空画一符,符成化作黑白两缕烟,黑缕烟飘像花桥,白缕烟萦绕指间。
“阴阳秘策,烟引。”
默念秘策,双烟交互瞬燃黑白火,再看落惜音,瞬身来到花桥之上。而空中,两团轻烟,慢慢飘散。
孟应芮头一次见她的术法,惊一瞬,伸出右手。落惜音搭上左手,两人手挽手走向擂台。
花桥之上本是一人,突然多出一个身着黑白两色长袍的女子,谁也看不明白怎么回事?
有人猜测是孟应芮的术法,有人猜测是后来女子的术法,还有人猜其他原因,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阴阳秘策不止孟应芮不知道怎么回事,绝大多数都看不出,就连禾谷岛的两位巫女祭司也不知道。两位祭司不知道,更别提旁人。见多识广的白薇薇和刑通亦是如此。
他们不知道理所当然,阴阳秘策源于落家家传,说白了就是一本术法古籍。古籍之中术法繁多,可惜几代人过去,落家人只参悟其中一两成。
落本英参悟时间长,能用些许风、雷策,落惜音参悟时间短,目前只参悟出火策。也因为他们父女,安王江涛非常依仗。
两人手拉手过花桥上擂台,八名舞女自然闪出一条通路。《明霞引途》弦乐正雅声处,她们二人分到白薇薇左右同步起舞。
先前众星捧月,现在三月争辉。
相较白薇薇,一个琼花做骨,秋水为神,繁花落舞衣,仙香散凡尘;一个舞袖轻盈,腰肢天然,分明皂白色,澄洁赛湖镜。
三美共舞,美不胜收。
良久,弦乐声息,三人各自回到船上。
看周围人反应,孟应芮自知抢过几分风头,比较高兴。孟应杰亲自奉杯茶,言道:“姐,辛苦了,歇会吧。”
她接过茶杯,道:“比武就看你的了。”
“放心吧,咱们姐弟都得露脸。”
另一条船上,落惜音待遇跟他差不多,老寨主觉得闺女挺露脸,亲自接回。
相比孟应芮,落惜音没理会旁人怎么说,别人怎么赞赏她权当没听见,默默跟在父亲身后直至房间内。
最早下擂台的白薇薇不怎么高兴,原想借机拔个头彩,让更多的人认识自己,没想到来了两个比自己更年轻的。
虽说舞技差不多,可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落了下风,尤其出场方式,一个过的花桥,一个用的秘术。
冥屹不知道怎么安慰生闷气的夫人,只好站在旁边陪伴。
孟应芮和落惜音只献舞没闹事,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样的开场更过瘾,看客可谓大饱眼福。东济呈满意地笑几下,辞别众人再次带队走上擂台。
前面擂官开道,他走在中间,后面几人抬一巨型铜铃。铜铃名叫波音铃,能将擂台上的声音传到四面八方。
东济呈展示了不凡的轻功和鲜有人会的扩音功,没必要再彰显别的。波音铃安置中央,三声铜锣响过,宣布第一天的水擂正式开始。
与此同时,明里暗里的几波人全绷紧神经,似乎大战随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