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彻不知道自己的情况算不算独一无二,毕竟这是在作为穿越者和人造物强行缝合起来的怪胎的立场上去问这个问题,但是雷彻在接触到这个小东西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他好像有那么一根筋搭上了线。
他再次抚摸过这个东西的时候,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一种感觉,而这样的感觉在一开始触摸的时候微弱到雷彻完全无视了它——他感到一种东西,熟悉,锋利,值得警惕,有着强烈的威望……且让人感觉到微妙的,被压制束缚的感觉。
雷彻回忆,然后想起了这是谁带给他的感觉。
女皇,这是女皇的东西。
原来如此,把女皇给与的重要的东西给了他们,算是结盟的意思吗?却并没有告知这东西的功能……看来东西是有用的,他们却不算是值得信任,好像还在一脸倔强的表示“我们还不认可你们哦”,有点意思。
雷彻本来还只想做个局外人来着,但是既然不算盛情的邀请了,他也有介入的兴趣了——毕竟,事到临头还不上,那不纯纯等着被当炮灰使么?
不说其他,单纯看个乐子,看看女皇到底什么目的,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哥们儿几个起得早啊。”
高欢歌站在对面,朝他们挥手,白净脸的青年今天看着精神状态意外的不错,雷彻打趣的问道:“昨天发生什么好事了,高兄看上去这么高兴?”
高欢歌比他年龄要大,还是赫连贺哥哥的兄弟,出于各种考量,称呼多少得严谨一点了——毕竟现在他们的关系的政治意味强了一些,雷彻也顺便暗示高欢歌:他知道自己已经可以介入此事了。
高欢歌果然聪明,眼睛一亮,也跟着他换了称呼。
“雷彻掌门,哈哈,确实,昨天谈拢了一桩大事,今天终于可以开始处理最要紧的事了。”
某种意义上他们也不算是熟人,顶多是互相关照了一下,雷彻现在就要去还这个欠下的人情,他们之间没有特别的感情联系——本来就是两个势力之间的互相利用,没理由特别重视这段关系,早点认清这一点对他们都有好处。
高欢歌是门内负责处理情报的弟子,对于这种联盟关系,看的比谁都要清,他对这个上道的小子颇有好感——倒是省了他再去伪装什么,他很喜欢处理各种信息是真的,让他一定要披上面具去迎合别人,高欢歌一直就不喜欢这种事情,把话说开了,大家维持个面上的关系倒是符合他的心意。
赫连贺在旁边听着,稍微挑了挑眉,他听得懂他们的意思,就是现在有点为郭文天担心。
阿哥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让这么个货成为他铁哥们儿的?还认认真真帮他想办法,甚至去帮一开始完全没有利益纠葛的他们?
赫连贺想不明白,一双有着竖瞳的澄黄双眼在两个人之间饶有兴趣的观察。他和正常的社会脱离太久,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高欢歌转身带他们前往目的地。
清晨时分,露珠仍遍布每个叶片,空气中充满看不见的微小水汽,吸入时清清凉凉,让人感觉神清气爽,倒是比西北部那种吸进去感觉全身的水份都要被夺走的干燥空气好多了,只是待久了难免觉得过于潮湿,赫连贺难受的直甩袖子,雷彻笑他:“这里不应该是你主场吗?那边你呆的久这边你倒是不习惯了?”
说得好像他自己没有天天早上被旱的流鼻血一样。
赫连贺白他一眼:“我又不是南方的,我是北方的。”
“嗯?”
“意思是说,他的父母一方如果是纯纯的妖怪,那么那一方应该是来自北方的豹妖,而不是南方的豹妖,这两个种类的妖怪环境互换就很难活下去。”
高欢歌对妖怪很熟悉,很容易就猜出来赫连贺的种族了。
哇,怪不得出身金水门却能在西北部这么寒冷的地方活下来。
雷彻正感叹的时候,高欢歌却突然笑嘻嘻的凑近一直沉默的赫连贺。
“所以,赫连贺小弟的母亲出身北部,对吧?”
嚯,这就开始套话了?当年金水门应该把这事当成不外传的丑事的,高欢歌不知道,所以自然对这事好奇,事出反常必有妖,赫连贺的神秘母亲让他格外关注,毕竟,万一是女皇身边的那位呢。
但是这种事情,哈哈,怎么可能让你套到。
雷彻迅速替赫连贺作答:“他南的还是北的我可不管,半夜睡觉把人踹下床,哪种妖怪能干出这种禽兽事?”
赫连贺准确接受信号,假意冷着脸冷笑一声:“我也想不明白是什么人类能边睡边用头发试图闷死妖怪。”
雷彻好像知道为什么每天起来自己的头发上都有奇怪的液体了。
于是他们又开始吵了起来,顺便故意无视了高欢歌,以及他刚刚的问题。
由于已经从北慕那边听说过雷彻和赫连贺互掐的光辉事迹,就算察觉了雷彻有故意岔开话题的嫌疑,高欢歌也只能放弃继续问下去,况且——
况且他们好像真的在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