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彻从地上起来……为什么是地上?
他爬起来,两三秒的时间就捂着腰又龇牙咧嘴的坐回去——啊我去怎么这么疼!雷彻赶紧拉开衣服,低头,赫然看见自己上腹部一大块青紫色,根据自己的恢复速度来看,受伤当场估计最少断了根肋骨,根据这个鞋印判断,罪魁祸首肯定是床上缩着的这个没跑了。
雷彻是那种非常记仇的人吗?他不是,只要事关赫连贺,有仇他当场报了。
雷彻面无表情的起身,拿起放在椅子靠背上的垫子,走到床边,然后猛的捂在睡着的半妖脸上。
“你丫半夜三更四肢自动断开连接是吧!全身上下每一个器官都想谋杀我是吧!拿你家掌门练是吧!图我死不了是吧!”
雷彻压着的身体剧烈的挣扎,枕头下含糊的骂声不断,费力挣扎后,尾巴绕了其中一条腿,双臂穿到雷彻按着垫子的手臂之间,发力向两边张开,手臂卸了力,雷彻被扬到了一边去。
赫连贺爬起来,一边咳嗽一边骂骂咧咧,一张白脸给闷的通红,满头都是汗,他嗖一下起身,人还没彻底清醒,就已经松动松动拳头就开始隔一段时间就要搞一次的同门厮杀。
最后他们俩以一种非常抽象的姿势一起倒在了地上,赫连贺揪着雷彻的头发不撒手,雷彻抵着赫连贺的下巴硬生生往上扳,剩下的躯体可以用雷彻知道的一个名为量子纠缠的词形容,好在两个人虽然打的异常没有形象,脑子还是清醒的,还记得明天要出席重要场合,精准殴打对方除了脸以外的所有部位。
“你食不食油饼。”
赫连贺很快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迅速回应。
“东边不亮西边亮,你爹啥样我啥样。”
“我爹死了,我杀的。”
赫连贺翻了个白眼,雷彻得意的笑了笑。
“这种事有什么好得意的啊!”
自动忽略赫连贺的吐槽,雷彻转身去换了一身没有鞋印的衣服,依旧是深蓝色的那一套,只不过因为好歹是要出去见人的,雷彻换成了自己亲爹房间里的那件——比起普通的弟子服装,掌门的衣料材质明显要好很多,雷彻的高个子应该遗传了亲爹,赫连贺穿上得提着裤腰踉踉跄跄走的一套衣服,他穿上刚刚好。
在山上的时候雷彻就抽空又定做了几件,以防万一,顺便又给山里几个人也定了衣服,赫连贺也需要,遵循他的要求,衣服用了最耐磨的材质,韧性也大,别说他平时上蹿下跳做出各种人类应该不可能做出来的姿势,就是今天想不开挂马车后面蹭五十里路,赫连贺蹭没了,衣服都还能好好的。
……至少商家是这么说的。
赫连贺的衣服相对贴身一点,小腿和手臂均收紧了布料,不会对行动造成任何阻碍,当然那些特地多做的布料下面也别有玄机,哪些下面藏着毒针,哪些下面绑着匕首,只有赫连贺自己知道,雷彻也只是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而已。
“准备好没?走了。”
“嗯。”
赫连贺在外面催促,雷彻一边给编好的头发往上绑发绳一边跨出房门,却看见赫连贺正蹲在门口的水池子里,双手都放进池中正在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拿着一个小铁块起身。
“金属面反射阳光,被我找到了。”
赫连贺把这玩意儿抛给雷彻,连带着一连串水珠,雷彻伸手接住它,另外一条手臂一伸挡住朝着脸上冲过去的水滴,然后开始细细端详这个小铁块。
花纹繁复,且看上去不像是手工制品,雷彻仔细回忆,穿越者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东西的踪迹,但是他很确定,这玩意儿确实是穿越者的。
昨天从正门来的只有北慕,不可能再有其他人把这个东西丢给他们,如果有也早就被赫连贺一脚踹死了。
穿越者也不可能,根据一山不容二虎原则,安茜绝不可能允许有第二个穿越者过来分一杯羹,同时有两个穿越者也够危险的了,女皇绝不会放着不管。
那这个确实是北慕留下来的咯?
“是北慕留下来的?”
赫连贺和他想法一致,也几乎和他同时发现了不对劲。
“那为什么不直接给我们呢?”
他摸着下巴疑惑出声,不由得看向雷彻——雷彻耸了耸肩:“谁知道呢,不过刚进山门的时候不就有那个了吗?盯着我们的眼线,别忘了我们的窗户昨天晚上是坏的。”
北慕如果在那个时候给他们,如果真的有人一直看着的话,屋里又亮着灯,动作很容易就看清了,外面黑灯瞎火的,动作再随意一点,就没人会发觉这个东西了。
“难道就没人在附近找一找吗……”
作为偷鸡摸狗领域方面的专家,赫连贺对新手的粗糙做法表示了嫌弃,雷彻翻了个白眼:“只要是个人,看见你昨天白天怎么和叶家姐弟比试,是个习武时间够久的都能看出来你放水了,肯定都不敢轻易上前吧?更何况他们还不一定有他们那个实力。”
赫连贺把这当成赞美,乐呵的让雷彻把东西收好,扭头一颠一颠的走出院子,雷彻无语,缓步跟了上去。
“所以他们是什么意思?打算拉我们入伙?”
“应该是,看来他们的情况不容乐观。”
“哇,那感情好,我们终于可以当搅屎棍了。”
雷彻看着赫连贺,听着他的神奇比喻,心情复杂。
“我还是喜欢你最开始那个高冷凶残的样子,你能不能变回去?”
“哈哈哈,不能。”
赫连贺对此熟视无睹,甚至只给他留了一个冷淡的后脑勺,雷彻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很平静,但是最近却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开始蹭蹭往上涨……那个东西好像叫血压吧。
说来……好像自从进入这个世界,正经的开始活着,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雷彻忽然感觉,自己多了许多比起以前没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