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警局的事情后,已经到了半夜,陆嘉卉没有耽误,第一时间驱车往家里赶。
他刚刚到家,空中就下起了雨。 轰隆隆得雷声震耳欲聋, 秋天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钥匙旋转,一圈两圈,门开了。温鸾樱的身体从地板上弹起来,靠在沙发上。
“对不起,太晚了。”陆嘉卉感到愧疚,让她一直等着。
“你不用道歉。”
他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界限还不太清楚,进退两难。有些头发被雨水打湿了,沾在一起。
“擦擦吧,我等你。”温鸾樱怕他着凉。
“好。”
“温鸾樱。”
“嗯?”
又是沉默,她在等他说,他收敛着情绪。
“我接近你的目的不单纯……”
“我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像夜色笼罩死海的夜晚,寂静无人,有瓢泼大雨,海底酝酿波涛。
“可是,我却不可自拔的爱上你,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我也曾在梦里见过你,或者是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或许是……”可能是因为积淀已久的压制,让他在这一刻倾吐出来。年岁太久的忍耐会变成催化剂,让恰到好处的轨迹加速成长。
“是因为我们太像了。”她接着他的话说。她有时候总觉得自己在不适时的情况下 流眼泪,大多数情况下自己都束手无措。
文艺青年的爱情,来得猛烈,风花雪月,镜水楼台。
窗外的雨停了,屋檐上的水静悄悄流淌,新翻的泥土有腥味,窗内的人身体开合成一条线,有香汗涔涔。
“陆嘉卉,你什么时候爱上我。”她有些累了,停下身体的律动。
“那次在饭店。我从未见过身体自带忧郁的人。”
“陆嘉卉,你擅离职守。”她带着娇嗔,挑衅他。
“是吗?”
“你带着目的接近我,第一次见就爱上了我。你不是一个好警察。”她的声音很魅,有成熟女性勾人的嗓音。
陆嘉卉不说话,手上的力道渐渐加重,开合的弧度随着意识的清楚和混沌放缩,享受挥汗如雨。
“你和我一样,都做自己不适合的工作。”温鸾樱咬他的耳朵,用舌头嗫嚅着水分。
他们俩都实现了曾经许下的抱负,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压抑天性,甚至装腔作势。然后偶遇彼此,像沉浮在荷叶上的蚂蚱,渐行渐近,而后互为归宿。
“或许你不知道,那次在饭店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陆嘉卉有一种事后全盘托出的猛烈坦白。
“是吗?”温鸾樱像纸片人一样躺在床上。
“第一次是在医院楼道。”
温鸾樱想起那折合反转日常空无一人,通体黑黢黢向下延伸的楼道。
“那个穿白衬衣坐在楼道的男人是你?”温鸾樱不敢相信,又问他一次来肯定心里的疑惑。
“是我。”
温鸾樱缄口不言,试图理顺一切脉络,记忆像一片此起彼伏的麦浪,扛着往日如阳光般的辉煌,远处的风推波助澜,层层麦子之间又融合在一起,怎么也理不清楚来龙去脉,于是作罢。
“你怎么也不会料到有一天会和我躺在一张床上。”温鸾樱双手向上伸,让身体处于最舒适的状态,肚子上的肋骨随着向上的拉力显得更加凸凹,身体线条一览无遗,像美学展览供人欣赏的身体。
“你比我更未料到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爱上彼此。”他秉承职业的性质,在某些方面不愿意输。原本没有的秉性,长此以往束缚压制、乔装掩饰,有时候自己也分不清何时多了一些陌生的习惯和计较。
正因如此,他比她更需要一个懂他、能走进他心里的人。
温鸾樱不说话,起身拿起床沿的内衣穿上,陆嘉卉看着墙上的剪影,她修长的手臂反向绕过肚脐向上延展,灵动的手指在后背雕刻一件艺术品,陆嘉卉觉得她很像一个收集情欲被捕的犯人,双手被牢牢地铐住,任人观赏。
温鸾樱走进卫生间。即使是洗澡,她也要拿好女人的象征,事后也要确保完美的胸型。
陆嘉卉躺在床上,听见卫生间传来水洒落的声音。五分钟之后,他起身走出房间。
温鸾樱出来的时候,看见床上空无一人,裹上浴巾,来到客厅看见桌上冒着热气的小菜和粥。
她像女主人自然地坐在桌边,盛起一汤匙粥往嘴里送,“你不是只会做面条吗?”
“粥也会,小菜是外卖送来的。”
温鸾樱接着品尝,经过刚刚的折腾,肚子正好饿了,不得不说,他煮的粥咸淡适宜,很浓稠但不腻人,“你很喜欢将一个东西做到完美?”
“没有,做多了就熟悉了。”
“熟能生巧?煮面和熬粥都是细致活,快了会柴,慢了会糊,除非是很享受这慢工细活的过程,不然怎么会不厌其烦一次又一次地做,也不会有熟能生巧的说法了。”温鸾樱笃定地分析。
男人的体力似乎天生比女人好,又或者天生比女人抗饿,他面前的粥一丝未动,“你似乎很了解我?”陆嘉卉问她。
“一半。”温鸾樱含在嘴里的粥还未吞下去,嗫嚅道。
“嗯?”
“祖宗八代,家眷几许,为什么接近我,是否图谋不轨,是不是好人,这些都未曾了解。”她笑,笑得热烈,脸上晕着潮红。
陆嘉卉很少见她笑成这般模样,“父母健在,无图谋不轨,好人。”
“还有呢?”
他蹙眉,没有逃避,正视她的眼睛,“阿樱,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相信。”
“等我处理好了我告诉你。”
“好。”
这是第三次她问他接近自己的原因,无论将来怎么样,她都不准备再问,她等他告诉她。
“陆嘉卉,你平时工作忙不忙?”
“有些时候忙。”
“我想你的时候能给你打电话吗?”
“能。”
“不会打扰你工作吗?”
“不会。”
温鸾樱又笑了,“陆嘉卉,你真不是一个好警察,徇私枉法。”
“阿樱,你怕不怕?”
“不怕。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
无论你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总有人乘着风雨来替你收拾,剪枝修身,用温柔灌溉,不分昼夜,待到枝繁叶茂,只为博你一笑。无论你过往将来,深陷沼泽,一蹶不振,抑或清白深刻,前路光明,你都值得被爱。
因为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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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东西不知道怎么下手写~所以这一章只有两千多一点字~宝贝们~望海涵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