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雷霆一击
书名:此情可待成追忆 作者:王僧 本章字数:2662字 发布时间:2022-09-07

长夜漫漫,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 我刚睡醒,正睡眼惺忪呢!就看到对面上铺的老唐正靠墙坐着,一动不动!他目光呆滞,像尊雕塑一样出神地望着前方发呆。


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冷不防地我吓了一跳!


我迷迷糊糊地问他说:“老唐,你这什么情况啊?你这是一宿没睡吗?”


老唐这才缓过神来,他先是呆愣愣的盯着我,随即又坚定的说:石头,我想好了!就听你们的!我去把头发剪了,你们陪我一起去吧!


老唐以为自己是觉悟了!殊不知他是上当了!


我一听他这么说,顿时就兴奋了!我随即赶紧叫醒阿兰和邵林。催促他们立刻起床洗漱。


真是世事难料啊!


这惊喜也来得太突然了!确实令我们有些始料不及!


我们几个胡乱地洗了把脸,连牙也没刷,就簇拥着老唐出了校门。


在去理发店的路上,我们仨心怀鬼胎,却故作轻松。时不时的还跟老唐有一搭无一搭的聊上几句。


老唐却神色凝重,脸上流露出一丝慷慨赴死的沧桑悲凉。


阿兰强忍着笑,那表情显得异常古怪。他也害怕自己穿帮,就忙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摆弄手机。


邵林也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他实在忍不住要笑时,就频频地回头。假装去往看后,等自己扭脸笑够了!再转回身时,他瞬间就已切换回了那张稍显严肃的面孔。


我为了憋住不笑,就紧咬着后槽牙,然后挂着一张面具脸,还没话找话地跟老唐东拉西扯。


我说:“老唐,我才发现你的脑型长得真正!简直就是发型百搭的脑袋,指定是理什么发型都好看!要不咱们理个光头尝试一下!


老唐瞬间面露惊恐,连连摆手道:“什么?光头!不行!没这个必要吧!


阿兰在一旁忙打圆场说:“别!别!别!老唐你也别紧张!石头就是打个比方。况且你这天生丽质的。理啥发型都不难看!石头就是羡慕嫉妒恨!你也别多想!至于理个什么发型,待会咱们到理发店再说!”


说话间,我们就进了一家理发店。


一名染着蓝头发的理发师一看我们这么大的阵仗!呼啦一下就进来了四个人,立刻上前笑脸相迎,殷勤的和我们打着招呼!


“哪位理发呀?”理发师问。


我一指老唐说:“是他!给他理!”


“先生,您想理个什么发型?”


理发师这么一问,倒把老唐给问住了!他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了个想法来。


阿兰却直接就替老唐做主了:“就剃个光头吧!”


阿兰这一嗓子,冷不丁地把我吓了一跳!他可真是够狠的!刚才还在那儿安抚劝慰呢!这会儿立马就拔刀见血了!这阿兰下手可真是够黑的呀!


老唐连连摆手制止道:“不行!这,这光头肯定不行!咱不是说好了就是剪短点儿吗?”


理发师也是一直在端详着老唐。对老唐这一头乌黑的长发,也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他说了句公道话。


“哥们儿,你这么长的头发,留了得有两年了吧?!剃光头确实太可惜了吧?!不行咱们就烫个卷儿吧!就按迪克牛仔的那个造型来!


理发这哥们儿真够鸡贼,太会做生意了!谁不知道烫发比理发贵呀!他这小算盘打的倒是挺响的!可就这点小伎俩还能骗得了我!?我还能让他给算计了!


于是我当即拍板说:“行了!也都别再纠结了!那就剃个板寸吧!老唐,你觉得呢?!”


理发师见我态度坚决,也就很识相的闭上了嘴。


老唐精神恍惚的点头同意了!接着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开始配合理发师的工作。


老唐机械被动的被小工洗完了头发。随即就失魂落魄的被塞进了椅子里。他此时己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彩!那副生无可恋的神情,就像是一个罹患绝症的病人,马上要面对一台生死未卜的手术一样!


理发师开始工作。只见剪刀上下翻飞,头发片片飘落。


没一会,地上就落满了头发。


理发师手法娴熟,动作麻利。也可能是剃个板寸也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就跟除草剪枝差不多!


不过二十分钟的光景,老唐的板寸新造型就呈现在了大家面前。


老唐神情恍惚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新发型,百感交集,恍如隔世。


我们仨见状都忍俊不禁地纷纷背过身去,强忍着不敢笑出声来。

从理发店出来,我们几个都各怀心事地走在大街上。


按说计划成功,可喜可贺!可我内心却没了刚才的喜悦和兴奋,反而产生了一丝莫明的愧疚。


我侧脸偷看阿兰和邵林,他们也是低头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们就这样沉默不语的走了好一会儿。


在路过一家饭店门口时,老唐突然叫住我们,说:哥儿几个!这就是患难见真情!我能交到你们这几个好兄弟,值了!这都快中午了,也到饭点儿了!我请你们几个吃个饭吧!


我们仨一听这话,不禁为之愕然!内心更是五味杂陈!但我们又不好推辞,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老唐进了饭店。

饭店不大,桌上四菜一汤,啤酒摆上。


老唐三杯啤酒下肚,就开始感慨万千:“这段日子我忙着追求叶诗萌,有点忽略了大伙了!我要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哥几个千万别生我的气!咱们兄弟情深!我就不说谢谢了!这次我摊上事了,哥几个能拔刀相助,我这心里都记着呢!得了!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干!”


老唐说完抬手就干!我们仨面面相觑,也应承着喝光啤酒。然后就埋头吃饭,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其实我们几个在大学期间,经常聚在一起喝酒。而且每次都是豪情万丈,推杯换盏的热烈气氛。像今天这么冷的场面,确实是从来没有过。


好在邵林率先打破了沉闷,他说:“老唐啊!你头发都留了那么久了!现在咔嚓一剪子就没了!你是不是特别地不适应?要不哥几个凑点钱,再给你买个假发,你先将就着带上。你看这样行不?”


老唐的反应却很大气,他说:“用不着!不就是几缕头发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唉!石头,有首诗是怎么写的來嗻?什么就剪去烦恼丝来嗻?


我心中有愧,赶忙接岔道:“是剪去三千烦恼丝,化作自得一微尘。”


“对对对,就是这句!”老唐振奋的说:“瞧人家这诗写得多好啊!我现在就是要剪掉三千烦恼丝,洗心革面,从头做起,重新做人!”


阿兰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忙制止他说:“别介呀!老唐!你可别这么聊天了!还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这要再配上你现在的板寸发型,那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从里面刚放出来的呢!”


邵林在一旁不满的数落阿兰说:“你能不能不提头发的事了!这么和谐的气氛,又让你给破坏掉了!老唐啊!咱们说点儿正经的!你这头发也剪了!造型也换了!那叶诗萌那边你咋交代呀?


老唐懵了一下,接着又嘴硬心虚的说:“头发是我自己的!我理个发还用向她请示吗?再说了!我堂堂的七尺男儿,还能怕了她了!


“老唐,你说高了,说高了!”我连忙纠正他说。“七尺都两米多了!你说的那是姚明!”


“石头,你也不用跟我抬杠!我就是表达这个意思!哎!哥几个儿,你们是不是认为我特怕叶诗萌呀!其实那真不是怕,而且怕才是——


老唐说到这里时,还故意地停顿了一下。


我是真怕他说出后面那个字,那太肉麻了!于是我赶紧举杯向他敬酒,并打断他的话,说:“好了!好了!老唐你说得对!说得都对!没毛病!要不说你才是桃花岛岛主呢?那别人纹身都纹精忠报国。要是给你纹,那就得纹个妇女之友!来吧!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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