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大郎出自督察司,据说权限不小。
可他行事,却极为不正,各种恶事做绝。
恶癖之一,便是辱凌女鬼。
其身负淫迹,不计其数!
平断山城不过是初次过来,也不知办的什么秘差,但他却嚣张至极!
在和贝五、文四等人毫无交情的情况下,亲口吐露和吹嘘其各种恶行,甚至玩女鬼的心得,也不避忌!桩桩件件,有鼻子有眼,丁贵稍听一点,肺都要气炸了,却只能独自泪目。
杜月儿的前途,当真悲观触底!
因此,才有了贝五等人,淫趣大起,不惜铤而走险,带走袁熙。
香大郎传送前,不光将随身酒肉,留给占三文四等人,还将袁熙留给贝五等人!
这一番趁便示好之举,居然是为了让他们帮其在平断山城,搜罗美貌女鬼!
而且言明,若能再找到杜月儿这样极品的,会私赠符宝、珍丹!
初闻时,丁贵手指都挤出血滴。
连文四见了,都只敢跪下叙说,生怕招来无边发泄。
除了默诵清灵诀,丁贵只告诉自己,宋离的不堪前世,都已接受,为何还计较这些?
从那一刻起,他决心不会放过这一干人,一个也别想逃掉!
所以,便从占三等四鬼将和万刘开始!
无论杜月儿将会变成什么样子,无论生“死”,永远都是他的妻子!
在传送堡,他已许下如此誓言。
无论袁熙什么样,只要还对他有意,便不说拒绝之语!
同样,这是今晚的第二个誓言,刚在心间发下。
一间间的草棚,出现在谷地两则,半掩在赤红的树林间。
丁贵没有潜行,只阴沉着脸,直接飞到谷地中央。
眼前,只有四个兽人鬼,凑在一起低语。
他们个个枯瘦如柴,骨架却高大精干,不可小觑。
“咦,又来一个人鬼,怎么敢独自闯进这里来?”
一个声音道。
“那个女人呢?”
丁贵直入主题,同时意念小手已在搜寻!
“哟,原来是想英雄救美来了……她是你的相好?既到这里了,就好好当我的宠物狗熊吧,哈哈。”
出自另一个声音。
“那个女人呢?”
“小子,你真想找死!妈的,既然新来的女鬼,轮不到我们,就留下这个男鬼取乐,如何?”
又一个声音道。
果然!
丁贵早感不妙!
夜极深了,新的一天,眼看就要来到。
时间,已耽搁太久啊!
袁熙再如何求情、推脱、反抗和逃跑,从下午到现在,哪里又能奈何一群凶神恶煞!
在那里!
小手已探清,在左侧居中的一间宽大草棚里。
可是……
不!!!
已然……晚矣!
人生阅历,她其实,还是个孩子啊!
十六岁离世,却不过花样年华,情窦初开。
初履冥地,便遇上泰七歹意,懵懂里,定下五年约定。
煎熬四年多,终获搭救,本想引她走上修习之路,开启新生。
为何,好景不长……
为什么???
为什么啊!
自己辜负了她!
那晚,她鼓起莫大勇气,想找自己聊天。可是自己却推脱掉,甚至敷衍说,以后有空再找她,事后却完全忘却!可她,却毫不在意,一笑了之!这样一个女人,眼里只有自己的女人……
啊——啊——啊——
丁贵越想越悲,越探越怒,寂夜中,三声嘶吼,惊震所有人。
偌大江子函,顿起回音阵阵!
面前的四个兽人鬼,有几息,俱被他的巨吼威摄。
待他们醒悟想要动手时,意念刺已一一击发。
啊——
啊——
啊——
啊——
连响四声,几乎不分先后,是不同的声音。
下一瞬,丁贵出现在那草棚前。
里面有一群兽人鬼,已经停下了他们的恶行,却已不可原谅。
袁熙奄奄一息,袒露草垫当中!
“谁也走不了!”
一声惊天怒喝后,意念刺不晚一息,一一穿透他们大脑!
啊……
哎哟……
啊……
快跑……啊……
饶命……啊……
没人能跑得了!
也没人,能被饶恕!
倒地只有先后,没有漏网之鱼!
“丁……大……哥……是……你……吗?”
虚弱到几不可闻,六个字,犹如喊了一世!
这是袁熙的声音,在呼唤他。
“袁熙,袁熙,是我,我是丁贵,你的丁大哥……”
丁贵缓步跪在她身旁,泪涌不止,心如刀割。
娇嫩的鲜花,不该这样被摧残!
不知如何安慰,他又开始不停地释放意念刺。
绝不让身边的惨叫,停歇!
甚至,他早已感受到神魂不支,意念难堪,也不愿罢手。
好像……好像只有用这些惨叫,才能给袁熙一点安慰……
下一瞬,他才意识到,又慌忙替她穿起衣服。
其脸色苍白,形容枯槁,比起当初抽了魂的自己,还要不如太多。原本洁白的肌肤,满布脏污,已现出大块血红之斑,蔓延全身。除了泪痕,其他污垢,不知,还有什么是属于她自己。
其一双能诉情话的黑眸,已蒙起一层灰色。
眼泪早已干涸,虽还在看着他,却难以聚起光华,像下一刻,便会涣散掉!
“袁熙,我很快便带你回小蛇山,你……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吗?我马上替你疗伤!”
丁贵一见鬼不成鬼的袁熙,心中早乱,连仙阳能疗伤,也是现在才想起。
袁熙平躺如尸,嘴巴微动,却难出声。
她,太虚弱了!
下一瞬,一大搓仙阳,已被度进她脑洞。
才刚溃散小手,仙阳便悬在虚无里,缓缓飘行。
丁贵大骇,马上再凝出一个小手,再入虚无。
这回看清了,她的绳魂,居然萎缩的不成样子,几乎只有以前的一半大小!
小手急忙再抓住光亮仙阳,送至绳魂之表。
这时释开,仙阳才被快速吸附。
他再观袁熙表情,果然好了很多。
其眼里,恢复了一点色彩,身体也能稍动。
“丁……大……哥,你……你……莫……浪费。我……已……不……值……”
伴着结巴话话,她的眼泪,终于又能流出来。
“不,你值得,你很值得!我早就将你放在心里,只是一直有所顾忌,才不敢对你太过冒犯……放心吧,你很快便会恢复过来,我还要继续带你修习,你一定会像我一样,有所成就。”
这是违心之语,只盼她能受到鼓励,别再悲伤和灰心!
其实,丁贵一直将她当成妹妹照看。哪怕其姿色不俗,却也难将其当成异性相处。就如骨肉之情,血脉之亲,如何扭转印象?袁熙,便是他的亲妹妹。
见到仙阳的效果,立竿见影,他马上又揪出一搓,再次度进她脑洞。
再见其绳魂,好像增大了许多,应该叫恢复了不少。
丁贵心中,终于松缓下来。
“丁……丁大哥,谢……谢你!可是,你不要……再浪费了,我用……用不上。”
袁熙的确恢复了很多,说话声音渐大,也清晰不少。
“不用担心,只要你还在,其他的……都不算什么,我现在就带你回小蛇山休养。”
“不,不……我……我不想……再回……了。”
袁熙忽艰难抬手至胸前,阻住他的动作。
难道,她担心小蛇山危险?
“袁熙,小蛇山虽被毁了,可果树小屋还在。我先将你安置在那里,宋离也没有事情,她会照看你的,小言等人也会回来,你别怕。不瞒你说,我还得去救月儿,她只怕……只怕……”
丁贵安慰别人,最后却将自己整崩溃。
感物便能伤怀,何况,他见得还是惨不忍睹的袁熙!
只怕杜月儿,同样难逃灾厄啊!
“丁……大哥,你别……伤心了,我相信……月儿姐……福大命大,定将……化险为夷,必不像我。她能……遇上你,便是十世……修来的福气……我不想回去,因为……因为我已知足……”
袁熙像是好了很多,说话中气十足。
丁贵暗责混账,怎么还需她来安慰。
“袁熙,听丁大哥的话,我们不能再耽搁了,我还得去地府一趟!”
袁熙闭上双眼,又打开,眼泪顿止。
然后她伸手抹抹额头乱发,又整整衣领。
像是好了很多!
他刚想将其抱起时,只听她柔声道:
“丁……大哥,等……等一会……你帮我……找一找,有一个小香囊,一直贴身收藏,我不想弄丢它,要一直带着它。”
小香囊?
怎么从未见过?
不过,这不是多大的事。
女儿家的私人物品,当然不会轻易示人。
丁贵当即起身找寻,同时,意念小手,也不闲着。
地上除了干草,就是十五个兽人鬼歪七扭八。
只是,他们已少有人能出气,如尸体横陈。
恐怕,从今以后,只能勉强当个“植物”鬼。
很快,探寻一遍,并无发现饰品之属。
或许,香囊小巧,被哪个恶鬼当成奇珍收起来了吧。
他又双管其下,翻找第二遍。
“丁大哥,别找了,在这里。”
才翻了几个兽人鬼身上,却听袁熙轻声道。
找到便好,那不用再费工夫了。
他一瞬飘到她身旁,刚蹲下,她便递来一个灰色口袋。
轻轻接过,灰袋空空,犹如一个孩童玩耍的小沙包。
做工却极其粗糙,应该是在冥地所制。
连缝合的边线,都像是用同种灰色丝线,亲自捻制,然后手工缝制!
这……
这布料,分明便是他的运动外套!
他记得有破洞的运动外套,被换下后便用来包裹酒食,然后丢在中庭。原来是被袁熙拿到,而且还“裁”出如此“小巧“的香囊。
“袁熙,你有心了,居然不用针线剪刀,也能做出香囊,了不得……那……我们走吧。”
丁贵不知她为何,要惦记和出示如此小物,但只好敷衍两句,又将香囊交还给她。
“丁大哥,对不起……你抱抱我……好吗?”
袁熙忽道,却是莫名其妙!
他颇感怪异,不知此要求何意。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啊?
看着她明澈眼睛,刘海后拂,显然是趁着刚才找寻的工夫,细心打理过。
当然,打理也仅限于脸上,衣裙依旧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