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树下的两具尸体
书名:末班车Ⅱ 作者:少年人 本章字数:3212字 发布时间:2022-09-06

  丁一是被哭声惊醒的 ,他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搓了搓疲惫的双眼。看向那个抱着天蓝色小提琴的老太太。


  此时丁一站起身来放眼望去,整个车厢内就只剩下这个老太太以及丁一和蒋小兰她们。 丁一走到她的面前沉声道:“你怎么哭了老太太,我记得我上车的时候你还是很开心的 ! 人怎么这么少了,刚才不都是快满了么?” 


  老太太哭得很伤心,不断用手里的手帕擦拭着伤心的眼泪,手里死死抱着那把天蓝色的小提琴。


  “小伙子你怎么说话呢?你哪只眼睛看到笑了。我在这个车上就一直在哭,你竟然说我是笑 !还有车上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大晚上你不要吓人可以吗?” 


  丁一背后一寒,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不可能。”三个字瞬间闯入他的脑海,上车的时候明明一车人都快坐满了,这个老太明显是笑着的,可现在她却极力否认。


  丁一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一时语塞愣在当场只好转身回去,走到了身形粗犷的司机面前小心翼翼试探性地问道:“咱们路过的那个监狱是什么站?” 


  “监狱!小伙子你是不是睡迷糊了?我们这一路上除了两旁的树林外还有深夜呼啸的野风外,哪里有什么监狱?你是不是做梦了!”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那车上的那些人都下车了吗?”丁一试图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师傅一个急刹车,然后抬头对着丁一说道:“小伙子你要实在是没事,你就安稳地睡觉,这么黑的夜,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吓人真的很不礼貌,如果出事了你能负得起责任么? ”  说完转身启动公交车,鼓噪的轰鸣之声再次启动。


  在漆黑的雨夜里,行驶的公交车就像漂流到大海的孤舟,载着不知去去往何方的三个人。


  丁一归座,摇醒旁边蒋小兰。


  “你做噩梦了?” 丁一看着满脸大汗的蒋小兰有些担忧地问道。


  蒋小兰点了点头,拿出纸巾擦拭着汗水,几个呼吸过后,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左右看了看道:“那些人都下车了?”  


  “问题就在这!” 丁一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what do you mena ? ” 蒋小兰有些疑惑地问道。


  丁一把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交谈过什么、全都告诉了蒋小兰。


  “You must be kidding me !” 蒋小兰惊呼道。


  丁一耸了耸肩,带着几分无奈望着她讲道:“我希望我再和你开玩笑,可这该死的真实感!让我无法对你说这样荒唐的玩笑话。”  


  蒋小兰打开窗户,风从窗户的缝隙中穿了过来,宛如怪物的啼鸣,尖锐刺耳。雨水顺着风打在蒋小兰的脸上冰冷刺骨,两旁的树叶瑟瑟发抖,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风更紧了,吹的玻璃咚咚作响,似乎散架一般,紧随而至的则是整个车身的摇晃!


  雨更密了,密得只能看见雨滴,就算开着灯,雨刷高速摇摆,依然被一片雨雾遮挡。蒋小兰关上窗户擦了擦脸上的风雨,捋了捋被雨打湿的头发问道。


  “你看起来很担忧! ” 蒋小兰问道。


  丁一微微颔首不语,皱眉忧虑的面颊露出几分惊恐。 


  “你很害怕?” 蒋小兰继续问道,相比丁一来讲蒋小兰神色显然轻松很多,在她的眼眸里看不到对未知的担忧,似乎对即将要发生的一切似乎漠不关心。


  “你看上去,一点儿也不怕!"可以说说原因吗? 丁一有些好奇地问道。


  蒋小兰捋了捋耳边的青丝道:“没什么好害怕的,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平常积德行善,我不怕!” 她轻笑道。


  “你那意思是好人有好报!”  丁一说道。


  “胡说八道!”突如而至的声音,让丁一和蒋小兰向后看去,只见抱着天蓝色小提琴的老太太泪眼婆娑地迈着小步子一步又一步地朝着两个人走来!


  “我家孩子什么恶都没有做过,那为什么没有好报,她只是一个想实现梦想的孩子,凭什么没有好报呢!”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擦着眼泪,两个人看得出来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了!但丁一铭还记得上车那一刻她在微笑,但此刻的眼神又一次印证了老太太刚说的话。


  难道一切都是我的梦?


  “你家孩子怎么了?” 蒋小兰又顺势问道。


  说道此处她那还未平静的心情又泛起一阵涟漪,她那又红又肿的双眼又随窗外雨滴溅起水花,破碎的嗓音在喉咙中发出:“失踪啦!失踪啦!失踪啦!”她左手死死抱着一把天蓝色的小提琴,生怕别人抢去,满是皱褶的肌肤满是无法言喻的疼痛,右手不停地在大腿上用力拍打。


  “你孩子多大了?”蒋小兰问道。


  “ 16岁,只有16岁啊!就这么失踪了哪里还有天理?天理何在啊?” 老太太继续哭诉道。


  “孩子都大了,应该会主动和您联系的,你耐心等等就应该会给你打去电话的。” 蒋小兰试图安慰道,可惜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受了天大的委屈都不会吭声,但听到安慰的话却会泣不成声。


  “但愿吧,目前到现在警察都没有给我答案,派出所的大门都快被我踏破了!可是~~~~~”  说到这里,眼泪再次奔涌而出,蒋小兰坐在她的身边搂着她的肩膀,一边安慰,一边拍打着肩膀,安抚她悲忧的情绪。


  “怕不是死了!一般小说或者电视情节都会这么演!” 丁一暗暗想到。


  “哎~可惜了!” 丁一说道。


  “小伙子你说什么?”  老太太摸了摸眼角的眼泪,突然站起身来。 


  “啊~啊~啊~我说,我说天好冷啊!这个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丁一有些尴尬地回应道。


  老太太尚未来得及回应,刺耳的刹车音穿破她的耳膜,她直接往前飞了出去,顷刻间公交车直接侧翻,巨大的惯性和冲击力使得整个车厢变得支离破碎。伴随着金属刮擦和撕裂的声音,玻璃的碎屑在巨大的惯性下如飞射的子弹,划破脸颊,挂着人的鲜血,从四面八方散射而去,划破雨雾,落在无人问津的公路上。


  浮云下,候鸟群飞


  思念,落在海边。


  黄昏的阳光离别,


  美好却是短暂些


  夜空下,星星闪耀


  宁静,寂寞世界。 


  等待着喜悦,回到我的身边。


  让害怕不再流泪,


  萤火旁,握着温暖。


  孤独,不再孤单。


  海浪声反复地在歌唱。


  夜晚的感伤,寸寸脚印刻在沙滩里。


  是谁又在忧伤。


  琴声飘在空中潇洒


  是我弹琴陪伴,草原上,花瓣纷飞。


  回忆,勾起了谁?


  失望的眼泪道别,安慰却是少了一些。


  渴望,篝火的温暖包裹全身


  填满,人世间的冰冷 


  一曲宛转悠扬的曲子,惊醒了昏迷不醒的丁一,丁一在惊醒的刹那并不觉得身上有什么痛苦,并不觉得头昏沉而有什么沉闷之感,血腥味自己连嗅都闻不到。  


  他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可以说毫发无损。身上的衣服,干净到毫无杂物,雨水都没有㓎湿半分。


  “雨停了吗?”抬头一看,密密匝匝的雨滴从空中倾泻而下,下意识赶紧伸手挡住了空中的雨点。那股冰冷的感觉并没有传来,他有些疑惑然后双手伸出双手。置身于雨中,密集的雨滴穿透他的双手和身体。


  他眼睛死死盯着正前方,瞳孔瞬间放大。只见尸体靠在一棵似7的歪脖树根部,那棵歪脖树已枯槁不堪,伛偻不堪,悬垂的残枝在风雨中摆动,衰老的树皮如干旱割的土地被岁月切割成不规则形状,树的周围是一片荒芜的干枯的草地,潺潺流水声在旁边流过。


  歪脖树正对面有一座悬挂着时钟的住宅,屋门伸出一道灰色枝干楼梯,看着材质仿佛与歪脖树相同,显出骨灰色。血红色的三角面屋顶上挂着五六条白布,随着风的吹打,演奏出一股悲鸣的啼哭。 白色的墙体上镶嵌着一条条金属,不知道是为了加固墙体还是其他的什么!


  丁一的尸体似乎被人故意摆成那样,左腿完全躺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右手放在曲起来的右腿膝盖处,头部完全靠着大树。脸上早已挂满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被雨水冲刷得满地都是。锋利的金属和玻璃把他的衣服撕成了碎布! 


  “我……我……死了?” 他用不确定的口吻自言自语,一股无法言明的哀鸣从内心迸发而出,他慢慢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向旁处看去,却看到了蒋小兰也以同样的姿势躺在了树根处,而在两人的尸体外,放着那把天蓝色的小提琴,而老太太和司机以及那辆诡异的375公交车统统不见了,整个树下就只有他和蒋小兰的两具尸体!


  “蒋小兰呢?” 他脱口而出。骤然之间他突然觉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尚未来得及转头道:“我在这!”  丁一骤然一惊,然后拍了拍自己胸脯转身说道


  “人吓人会死人的!” 丁一吼道。


  “我们都是鬼了!”蒋小兰问道。


  “我们都死了,你难道不担心么?” 丁一追问道。


  蒋小兰耸耸肩露出一股神秘的微笑,对着他微微一笑道:“拿上那把小提琴,我们去屋里讲。”


  “我人都死了,怎么可能还能抓得起实物?” 丁一抱怨道。蒋小兰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然后竟然大摇大摆的走进屋里,丁一看向那把天蓝色的小提琴,慢慢用手抓了过去,奇妙的是丁一这次竟然稳稳抓住小提琴,他脸色一笑,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就在他们走进屋内的那一刻,时钟开始转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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