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春柳听任云骂徐梅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如触雷电。
“昨天大夫人过来,老夫人就是这样骂她的…”
“老夫人骂些什么?”
“呃…。老夫人骂大夫人…,不干不净不要脸,是个不会下蛋的小母鸡。”
“便骂得是,怪不得老夫人。”任云痛恨石锁儿,却假装大度。
“你说大夫人那性子,哪比得顺妃娘娘那般斯文,听得老夫人骂,怒举拳头欲打,不想那老夫人先躺地上不起,大叫救命,说大夫人打了她。”
“不要脸的老母鸡。”任云无法再伪装下去,忍不住骂石锁儿。
“大公子你说巧是不巧,偏老爷回府撞上…。唉,昨天府上都乱成一锅粥了。”
“老夫人骂上两句便由她骂去,徐梅终不该打她。”任云欲套出更多信息,又开始说反话。
“大公子可别这么说。大夫人是冤枉的,她就是个急性子,气头上憋不住。其实,大夫人根本就没打老夫人。”
花春柳四下里看了看,好似很紧张的样子,将任云往自己身边拉紧了去,咬起了耳朵。
“大公子听我一句劝,别让大夫人过来府上学什么武功了,免得人说闲话。主人什么都好,武功极高,就是贪色。我打小追随主人,从他闯荡江湖开始,对他的为人习性十分了解。”
“怎么?徐梅过来接受公公传授武艺,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任云继续装。
“唉!就大公子你实诚。得,当我没说。”花春柳转身离去。
“花春柳是个老实人,虽然他也没说什么,自己还是要提防着点才是。”任云思忖再三,还是打马回家。
一路上,任云无精打彩,心事重重,那边得到了时金虎和周建业,增加了自己追逐更大利益的砝码,这边自己的小家又出事。
至家中,偏不见徐梅,任云更是无名之火上头,唉声连连,坐家里只喝闷酒。
“官人何故唉声叹气?”正郁闷,徐梅不知从何处转身出来,将任云手中酒接过放下。
任云正欲发作,还是忍住。
“这几日也不见你…”
“这些天,爹爹叫我过去,说是传援啥绝世武功。”
“就他那点花拳秀腿…。以后别去了。”任云欲言又止,好像自己说错了话似的。
“你怎么了?说得你的武功比爹爹强许多似的。任云,你可是从来不吹牛的,是不是和方雨处久了,也学得和他那样,把自己当成天下第一武林高手?”
“没什么。对,他的武功独步天下,四大高人。总之,以后别再去学什么绝世武功了。”
“你当我乐意去呢?”徐梅的脸色突然变得不好看起来。
“既然不乐意去,那又何故要去?”
“爹爹叫我去,我能不去吗?我也找不到借口不去呀。”
“那你为何不乐意去?”任云终于捅破了窗户纸。
“这…。既然你问到这了,我也不好再隐瞒。爹爹每次教我武功,都…都…,有点动手动脚。我也不敢往坏了想,总觉得这是在教我武功,难免…。我告诉自己不要乱想。可是总会往这边想。”徐梅再也说不下去了,心乱如麻。
“别说了。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家丑不可外扬,不要和其他人说这事。”任云突然语气加重,离了座出了家门,留下徐梅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任云出了家门,只觉得天旋地转,顿时六神无主不知去处,只能由着自己的脚步乱行。
天空下起了冬雨,飘洒洒满天飞舞,打在任云的脸上,寒冷刺骨。
任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头脑刚清醒了些,迎面却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正欲痛骂以解心中郁闷,一看却是花府新近招收进府干杂活的小哑巴。
任云一把揪住小哑巴,吓得他呀呀乱叫。
“你这是上哪里来?”任云松开手,问哑巴。
哑巴拎起手中的一副药,吚吚呀呀了一阵。
任云心想,花府难道有人生病?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放了他继续独行。
至一丁字路口,只听得有人唤他。一看,原来是石天彪。
“任云兄别来无恙。”
“托天彪兄的福,甚好甚好。”
“许久不见,如此寒冷天气,不妨路边酒家喝几盏温酒暖暖身子?”石天彪热情相邀,没等任云反应,硬拉着他进了路边一家酒店,要了壶酒温了,又点上几个热菜,脚下生了碳火,吃将起来。
“任云兄为何不动筷?当官了,看不起兄弟我不是?来来来,趁热喝。”石天彪给任云倒满酒,使劲相劝。
任云喝下一杯酒,长吁短叹。
“任云兄何故叹气?高官得做,还有什么不顺心之事?若有,不妨说与兄弟听。”由着石天彪问,任云只顾喝酒,却不作答。
“不说也罢。想必是不便说。对了,我刚才遇见花府的小哑巴,见他拎着一副药。我问小哑巴花府中是不是有病了,这药是给谁用的。”石天彪开始下套。
“他怎么说?”
“怎么,任云兄不知?这药不是给嫂夫人用的吗?”
“什么?”任云听说药是给徐梅服用的,惊住了。
“小哑巴说,他拎着的药是给嫂夫人服用的。任云兄果真不知?这么大的好事,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小哑巴告诉我,说那药是国丈大人配了给徐梅长功力用的,乃是国丈大人的独有秘方。”
“有这种事?”
“小哑巴还说,这一副药熬成汤,服下去可增长三分功力呢。真是可喜可贺。来来来,我敬兄长一杯。”
任云哪还有心情吃喝,匆匆起身告辞,又急急朝家中返去。
看着任云落魄的样子,石天彪嘴上喊着等他回来再喝,脸上却露出得意的一丝冷笑。
回到家中,任云急不可耐找到徐梅。
“你上花府,可否有喝什么药?”
“你不说我还差点给忘了。爹爹在教我武功时,要我喝什么长内功的药,说喝下去内力能大增,省去修炼之苦。”
“那你喝了可有什么反应?”
“喝下去后,头有些晕,还有点恶心。怎么了?”
“你呀!真是气死我了。你怎么会傻到这种程度?”任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把徐梅都给吓傻了。
良久,任云才站了起来。
便在这时,有锦衣卫来报,说时金虎在牢子里闹事。
任云气不打一处来,随着前来报信的锦衣卫朝亲军都尉府而去。赶巧不巧,路上又遇见了石天彪。
“任云兄这是上哪里去?我在酒店等你多时也不见来,只好先行一步,不想又见兄长。走,我们再喝去,顺便聊聊兄弟之情。”
任云实在是没心情喝酒,奈何石天彪左拉右拽热情万分,只好打发了报信之人,跟着石天彪返回到那家酒店。
“任云兄何故一愁未展?何不说来兄弟我听听?有什么为难之事,也许我能帮上兄长一点忙。”石天彪又是劝酒又是安慰。
“唉!你我萍水相逢,交往不过一二,不想能诉衷肠者,天彪兄也。”任云也是一肚子的烦心事无人可诉,竟将心事向石天彪倾诉。
“任云兄但讲不妨。我兄弟众多,虽说他们个个是酒囊饭袋,但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想必一块想办法出主意,没准也能帮上兄弟一回。”
在石天彪的热情相劝下,再加上酒水的作用,任云将徐梅吃药的事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