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晋失落地走出春风工艺品店门口……
“唉,素儿不在这了。”
“不在这了?为啥啊?”
“不知道为啥,听我老师说她辞职了。”
“那你知道她去哪吗?”
“不知道啊!”
他望着热闹的街市,愁容满面,茫然若失。
一个星期后。
傍晚,夕阳斜下。
杨素在米花家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坐火车回老家。
米花靠在床上帮忙整理衣物,很不希望杨素走,也着实想不出留下她的理由,只能淡问:“你真要走?”
杨素微笑地表示:“嗯,春节也没回家看我爷爷,正好回去弥补孝心,顺便开个书店。”
“开书店?你不是很喜欢在工艺品店工作嘛,怎么想开书店了?”
“那些工作只是生活体验,开书店是我一个梦想。我们家乡比较贫困,很多孩子没出过那个山村,我想回去开个书店,开阔一下孩子们的视野。”
“噢,这么回事。那开店需要钱啊,你这性格肯定不问娃娃们要钱,我有5万你看够不够?”米花说着打开衣柜准备拿银行卡给杨素。
“别别米花,我来这么久了,你帮我够多了,不能再要你的钱了!”杨素赶紧起身按住米花手推说。
“当我借给你的,有钱再还我!”米花找个合理借口坚持让杨素拿钱。
“我以后不会来了。”杨素一脸严肃地说。
“……你确定放下韩修了?”米花怔了一瞬,即又认真问。
“我们不可能的,还是放下好。”杨素淡言,已经决心面对现实,放下韩修,想好回家以后开始新的生活。
“那许正泽呢?你们也不可能?”米花又问。
“……”杨素愣住,实在无法回答,想起许正泽就很难过。
杨素好像乐观向上的民国女,走进现代化的首都,初识许正泽这个帅气多金的时尚型男,她不像别的女孩看到帅哥就犯花痴,也不像陈薇薇那样看到高富帅就迷得不行,想方设法往上扑。她看到花心男渣男会保持理智和距离,就算头脑简单,也是清醒的,再傻都知道和这种男人在一起没好结果。许正泽和杨素逗趣,她感觉无聊。他撩她拉近关系,她却想他是坏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她有手有脚,能自立更生,为什么不能拒绝高富帅?
杨素和许正泽交往下来,发现和他并不匹配。他那么光彩照人,她只是普通人,他的高傲压得她越来越卑微。尽管他现在很喜欢她,为她有所改变,付出很多,但是她很清楚,他俩思想和生活方式不同,就是在一起了,也会因为观念不合彼此伤害。
杨素看到许正泽长期身在富贵荣华、灯红酒绿的环境中,再好也像个大染缸,各种诱惑不断,他作为男人更多被欲望支配,要将她这个女人占为己有,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当他真的得到了她,冷静之后,又感觉没那么喜欢吧。他被别的女人吸引,就会斟酌对比,和她分手,继续游戏。经过慎重考虑,她还是认为和许正泽不合适,两人都不可能让步改变本性,去迎合对方的生活态度,不如回老家踏实过日子好。
嘭嘭嘭……
突然有人敲门,杨素收起忧虑去开门。
打开门一看,来人竟是苏雨彬。
“嗨!又见面了。”苏雨彬笑容和气地向杨素问好。
“是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杨素满头疑问。
“唉,这北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找个人还是办到的。”苏雨彬显得轻而易举道。
听苏雨彬这么一说,杨素就想起在春风总店听房东说过她家人是公安局领导。
“小素,谁来了?”米花出来问,一看是苏雨彬即露出惊讶的表情,“苏经理?!”
苏雨彬越过杨素斜头瞧瞧谁叫她的职称,见米花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
杨素问米花:“你们认识啊米花?”
米花淡笑答:“噢,我们商场主管。”
杨素知道:“噢。”又转过脸客气地问苏雨彬,“请问苏小姐找我有事吗?”
苏雨彬懒得想米花是谁,对杨素平稳回应:“是这样,我今天在时间举办Party,请了很多朋友参加。杨小姐也算我朋友了,所以特意来邀请你参加今晚的聚会,一定要赏光噢!”
杨素婉拒:“抱歉苏小姐,你一定有邀请陈小姐吧,你也知道她反感我,我就不去了。”
苏雨彬友好地牵住杨素手,认真表明:“杨素,我不客气了。我和薇薇是老同学,她又喜欢正泽,我不便和你走太近,其实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看,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杨素看苏雨彬突然这么亲切有礼,她敞开心扉,谦和地说:“苏小姐,你别客气,应该是你不嫌弃我才对,很荣幸你把我当朋友。”
苏雨彬欢颜道:“当然当朋友啦!那今晚聚会你一定要来啊,我想借这个机会让你和薇薇化敌为友,好吗?”
杨素面对苏雨彬亲自登门善意盛请,又想起她曾叫白子晋来救护过自己,实在找不到推脱的理由,她想反正要走了,不如和她们化敌为友吧。于是爽快答应:“好吧!”
苏雨彬满意而笑:“爽快,你真好!呐,这是请帖,你一定要来啊!我等你!”她强调着,顺手把一张精美的请帖交给杨素手中。
杨素乐意地点一下头:“嗯,好的。”
苏雨彬打算离开,笑道:“那我走了,得去准备准备。不见不散!”
杨素心里特别庆幸又多了一个朋友,笑着及时回应:“噢,不见不散。”
苏雨彬微笑地向杨素道别:“拜拜。”毕了,转身优雅地走出家门。
杨素也向苏雨彬挥挥手,紧接着送她走下楼梯。
……
楼下,苏雨彬上了一辆名贵轿车,坐定后朝杨素亲和地告别:“晚上见噢!”
杨素温柔浅笑点头回应:“好的。”
轿车缓缓驶去,杨素目送苏雨彬的车子远去。
苏雨彬也笑望着杨素挥挥手。待车离远,她收起笑容,面如冰霜地关上车窗玻璃,瞟瞟周围环境,暗自气骂:烂人住的地方也烂。
“你们很熟吗?”米花不时站在杨素身边。
“不是很熟。她好像很喜欢总经理,还警告我不要接近他。奇怪,那今天她为啥请我参加他们的聚会?我去了可能会遇到总经理啊。”杨素说明又百思不解。
“呵,她那种生意头脑精英女强人,没涉及自身利益是不会接近我们普通人的,我看她八成下啥套让你在许正泽面前出丑呢。”米花平时在商场对精明强干只认高富帅成功人士的苏雨彬表现所观察,直接给出感想与提醒。
“不会吧?虽然我觉得她和总经理女朋友在一起傲了些,但也不是不近人情,她还帮过我呢。”杨素说出对苏雨彬的印象。
“你呀,江湖经验不足,帮你就是好人吗?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小心她点好。”米花一拍杨素肩膀忠告。
“噢。”杨素应一声,随即对好心的米花傻笑起来。
“呵呵。”米花冲她假笑。
之后两人都开怀畅笑起来。
苏雨彬驾车尾随许正泽的跑车来到忘忧时间门口,在离他一段距离之间停下。
她怒目望着许正泽只身进入夜总会,双手捏紧方向盘,她深知许正泽一定是因为杨素才为情所困,对她还不死心,所以来夜店喝酒解愁。
她不满冲心:没想到正泽这么看重那个死村姑!哼,走着瞧!
杨素刚进入夜场内,就发现里面和她离开之前有了很大不同,顾客虽然很多,但是周围环境明显安静不少,灯光也让人感觉稳定舒心了。不像以前,音乐吵得震天动地,灯光闪得人头晕目眩,整个一派吃喝玩乐的景象,如同风尘之地。
大家各自消遣谈笑,享受着音乐和美酒。
苏雨彬引领杨素向一个包间走去,她约杨素来,是打算制造一场她与还未到场的白子晋包间约会,然后再把许正泽带进去,倘若他看到他俩在一起私会肯定生气,自然就对杨素死心了。
如此一想苏雨彬心中涨起胜利的喜悦,彷佛看到了她和许正泽牵手的爱情美景,不觉地喜上眉梢。
节奏轻快的音乐换成优美的钢琴声缓缓流入人们中间……
杨素站住,聆听起来。
随着音乐伴奏,坐在转椅上背对观众的主唱歌手转过身来。
杨素见到歌手立即惊呆,韩修!
苏雨彬发觉杨素没跟上来有些生气,返回到杨素身边准备拉她去目的地。可苏雨彬刚走到杨素跟前,就看见她在凝望着舞台上的韩修。
苏雨彬疑惑,什么情况?莫非杨素看上那个Gay了?她不是和晋哥走的很近吗?精明的苏雨彬越琢磨越不对劲,啊,对了,杨素说过不喜欢晋哥!好啊,被我发现了,村姑爱上Gay,真是天助我也!哼哼,省得得罪晋哥了!先让你们眉目传情一会儿,我去找正泽看好戏!杨素,你等着大祸临头吧!如此想着,她扭头飞快去找许正泽了。
……
韩修微低着头,手持话筒轻轻挨近嘴边,抬正头表情特别深重,声音温柔略带磁性的慢慢唱起:
对我好,对我好,好到无路可逃,
可是我也很想有个人陪,
才不愿把你得罪,
于是那么迂回,
一时近一时退,
保持安全范围,
这个阴谋让我好惭愧,
享受被爱滋味,
又不让你想入非非。
爱让我们虚伪,
有感情别浪费,
不能相爱的一对,
亲爱像两兄妹。
就让我们虚伪,
我得到于事无补的安慰,
你也得到模仿爱上一个人的机会,
残忍又不失慈悲,
这样的感情你说多完美。
杨素用心听着韩修的歌声,像是讲述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她体会到这是他在唱他和她的感情经历:我第一次听到在他的歌声中,有我。歌词让她百感交集……
二楼雅座上,独自喝酒的许正泽早已望见人群中熟悉的身影——杨素!
他看她全神贯注地听歌,再看她注视的人竟是深情演唱的韩修,更令他醋意大发反感不已,胸中烧起熊熊烈火!
此刻,苏雨彬奔走过来,一眼撞见许正泽正气狠狠瞪着杨素和韩修的位置,她好是得意。
不能推,不能要,要了怕你误会,
让我想起曾经爱过谁,
我想要的他不给,
像个小偷一样卑微!
韩修最后一声撕裂的高音呐喊,听得杨素心碎。
“正泽,你在这里啊?”苏雨彬拉椅在许正泽身边坐下。
许正泽不语,全脸都是醋意和不满,他一口气喝光所有酒,噌一下起身离开!
“正泽,你去哪儿呀?那人唱挺好吧,哎,你看杨素好像听得很投入,她是不是喜欢他啊?咱们再看会儿吧!”苏雨彬拉住许正泽笑说着故意气他。
许正泽愤怒至极地瞪着苏雨彬,随即火大地甩开她,一股脑冲下楼梯!
“哎!正泽?!”苏雨彬急呼,看许正泽气得向舞台方向冲去,她知道他去找杨素算账了,脸上挂满得意的笑。杨素,这次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