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我想,必须要承认,即使是重生,这世界依然不会都按着我的心意来转。冥冥之中,仍是有些东西,得遵从上天的安排。
但总算,我和孙雨晨搭上了点关系。有了郑飞这样靠谱的特工潜在那边,我想,收到些有效情报,是问题不大的。
我亦深知顺势而为的道理,《七子之歌·澳门》虽是意外的收获,但确实是敲在了合适的节点上,我判断,它的影响力远不止此。只是,我不会编曲的问题,再次暴露出来。这首歌,并不在我之前的歌词本上,何雅也没帮我标注过。
我只能给何雅去了电话。在电话里,我唱了这首歌,并让她用录音机先录制下来,再识好谱,寄回给我。
果然,没多久,这首歌就流出了县外,流向了省里,惊动了很多人。其中,就有我可爱的方姐姐方晴。
五一节劳动节,我受邀前去省电视台,接受采访,并录制《七子之歌·澳门》。
这是我前世都不曾有过的荣耀,这份荣耀超过了我前世所有的高光时刻。我的心,在激动着,忐忑着,再生为人,我忽然觉得,我,还是个俗人。
陪同我前去的,是付县长和周校长。两人是多年同学,又分别代表着学校和县里。这几年,也见证着我的成长。从哪方面说,都没有谁比他们更合适了。
我再一次体会了这个时代的绿皮火车。
记得前世,第一次坐火车时,那个兴奋劲儿哦,真是看什么都新鲜。不过,那还都是在1990年了。当时,是同我爹及他的同事一道,到北京去公费旅游。一路上,过了好多省市,因为年纪小,一路的风光是没记住多少。倒是记得为了能逃票,总是在进出车站时故意压低身子,结果,还是被抓到了几次,怪令人害羞的。然后,就是有一位老师,很风趣,比喻这火车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叫着“广东广西”,这用方言说呢,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因为还没提速,现在的火车,真是慢得很。我们出发时,是下午五点半多,这趟列车,一路上大站小站都得停一会儿,到半夜过后,走道上,洗手间旁边的候车口,全挤满了人。我们三人,睡在这时代最高级的享受——卧铺上,初时还你一句、我一句聊得起劲,到后来,就都支持不住,开始昏昏睡去。
凌晨两三点的时候,车厢里彻底寂静了下来。太多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奔波的劳累与憔悴。睡相,那真是不一而足,各有姿态。但,却也有人开始蠢蠢欲动,眸子里放出不怀好意的光。
在沉闷的“广东广西”声中,我不知怎么的,忽然朦朦胧胧地醒了。迷糊中,见到似有人窸窸窣窣地在下铺周校长的脚头搞着什么小动作。
扒手!
我的大脑在瞬间清醒了。对了,这是这个时代乘火车最需要担心的事情。多少人怀揣着大团结,或藏鞋底,或藏内裤中,或毫无防备地放在口袋里,常常是一觉睡醒就囊中空空,只能哭爹喊娘。要不就是在上下车拥挤时,被神不知鬼不晓地割破衣衫,或者是钱被划成两段,或者就是被人直接取走。说实话,他们真是很猖獗。这真不排除有些列车上的乘务员,为其打掩护。
“你干什么!!”
我管不了那么多,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