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顿时汗毛倒立,再仔细一听,果不其然,就直听见是一阵指甲挠门的声音,恍惚间,我有一瞬间想猛地打开门冲出去,看看究竟是什么谁在作怪,但是一瞬间又压抑住了这种冲动。
我又清了清嗓子,喊了一声,是谁?
不过这一次,声音没有停下来,而是愈来愈烈,挠门的声音逐渐开始变得刺耳,我看向床头,六子这货居然还在翻身,现在看来除了自己还是谁也靠不住,无奈我只得坐在门口,拼命用力抵住门,虽然我知道这桌椅板凳很难推翻,但是以防万一我只能这样做,听着门外那阵阵的抠门声,以及一声声像鬼魂的低语,我知道是侃叔在门上涂的黑狗血起了作用,在这一瞬间,我想起小时候曾听过的道士念的《波若波罗密多心经》随口就念了起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我能感觉到身体在抖动,那是从心底恐惧的反应,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外面终于没有了声音,我紧张的心已经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似乎随时都要炸裂开来。
外面的声音消失了很久,但是我仍然放心不下,坚持了半个钟,才扛不住上下眼皮打架,直接扑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就这样不知道睡了有多久,我感觉自己一直都在梦里,在轮回中经历了无数个梦境,不知道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又似乎看到了刺眼的阳光,透过眼皮照射进我的瞳孔,我被人用力摇醒,睁开眼才发现被四周都亮了起来。
“翊哥儿,你怎么回事儿?怎么睡在地上?”
我猛然间就撑了起来,才发现不是梦,是六子在叫我,而一阵白光也透过门照射了进来,我瞬间就清醒了,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亮光?
这一下我才想起,昨晚由于太过紧张,也没有注意到,在这个地宫之下,哪里来的月光呢?
我睡眼惺忪,发现六子正在把挡在门后的桌椅搬开,我问道:“怎么回事?”
他摇摇头说:“我早上起来的时候也一脸懵逼,这怎么还亮起来了,我本来打算开门看看,没想到就看见你睡在了地上”
“地上?”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果然躺在地上,肯定是昨晚太困了,错把地上当床了。
正说着,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小子,怎么还睡懒觉。”
我一听是侃叔的声音,忙说已经起来了,然后赶紧和六子一起搬开桌椅,打开门,侃叔他们几个果然站在门外。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奇怪道:“这地方怎么会有光呢?”
侃叔也一脸不解,说:“,这地方都被周围的建筑挡完了,视野不好,我们得出去看看。”
刚走下楼,就听在走在后面的侃叔问道:“你们昨晚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
我听他说这话,就停了下来,说你遇见了什么事?侃叔还没开口鞭子男就先说话了。
“昨晚,我和侃爷刚睡下,就听见门外有人似乎在敲门,我迟疑了一会儿,没敢开门,因为我问是谁,外面的人不答,只管敲门侃爷叫我不要理会。”
他这么一说,我也赶紧说了昨晚发生的事,六子听完后震惊道:“什么?昨晚?昨晚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为什么不知道?”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睡的跟个死猪似的,怎么叫也叫不醒,你要是知道就怪了。
“这……会不会是……”
骏爷沉默了,他虽未开口,我却知他意,刚说完,门口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明光,我们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六子叹道:“我哩个乖乖……”
“这里,居然如此深入地底。”侃叔说道。
众人抬头,阳光从云霄直插地底,头顶是一道巨大的裂缝,而我们,正深处这裂缝中,这是一座位于峡谷裂缝深处的地宫。
我无论怎样也想不到,我们居然身处这样的天险之中。
“侃叔,这地方……”
我已经被震惊到无以复加,显然,谁都没有想到,我们会出现在这个深谷之中,而这个斗,也在这离地千米的峡谷之中。
“想不到这地宫竟这么宏大,看来这斗的主人……非比寻常。”
侃叔摸了摸他极像山羊的胡子,我发现有胡子的人似乎都有这个癖好,身旁的六子突然猛地拍我几下,我有点烦道:“干什么!”
“翊,翊哥儿……”他结巴道,然后指向右边,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那道城门,我说城门怎么了?
“你仔细看……”
我更加仔细看去,昨天我明明亲手关上的城门,现在,却有一扇敞开着,想起刚刚骏爷没说完的话,我不由得有点直冒冷汗。
我赶紧转身上楼,发现每扇门上果然都有一道道的黑印,而原来门上的黑狗血都已经干透了。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马上下楼告诉了侃叔,他听了我的话后,一脸严肃的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先走为上。”
众人便赶紧朝着这座都城的深处走去,晚上进来时没有亮光,只觉得有些渗人,如今再看,除了满眼破败荒凉之外,还多了一丝千年古城深埋地底的哀伤。
这里到处都是朽烂的木头,地面由长满了青苔的青石板筑成,透漏着一股股渗人的寒气,六子又勾搭上来小声问我:“翊哥儿,我看那电影里僵尸片,那玩意儿白天都不会出来吧。”
我皱了一下眉头,说我也不知道,毕竟那是电影,这是现实,我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东西。
“像这种邪秽的东西,见一次就少一次阳寿,还是不要碰见的为好。”
六子听我这么说,就问我,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说法?
“那倒没有,不过你要是真见到它了,那不都嗝儿屁了,怎么,你还妄想能够把那东西弄死?”
“那我们现在可咋办呢。”
我说没有办法,现在我们只能小心为上,我在明,敌在暗。
“哎哎哎,老哥,我说,昨天本来就那么紧张,你还这么吓我,有点儿太不应该了吧?”
一直走在前面的老哥脚步突然慢了下来,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好像浑然不知情。
这一来我可不乐意了,我这人属于不吐不快,要是不说出来憋在心里,反而憋出内伤。
“你别装蒜啊,昨晚不是咱说好等我一起走,你怎么自己就走了?害的我还在茅坑等你半天”
他挠挠头道:“你这都把我整蒙了大兄弟,我咋就自己走了。”
见他还在装蒜,我有些着急,说:“你这就没意思了啊,昨晚在后院儿上茅厕啊,哎,走就走了,你至于嘛,跟我在这儿装,还吓唬我呢?”
“不是,你这说的我越来越糊涂了,咱俩啥时候去后院儿一起上过茅厕?”
我有些吃惊的问道:“没有吗?没有?”
他摇摇头说:“我们俩昨天不就只见过一面吗?我下楼你上楼,咱俩擦肩而过啊。”
听到这番话,我整个人如遭雷击,当场愣在原地。
“什……什么?你昨天没有跟我一起上茅厕?”
骏爷和六子在旁边听的不明就里,都不解道:“上什么茅厕?”
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这次不仅我一个人吃惊,所有人,包括那老哥都大吃一惊,我沉默了半晌。
“如果我昨晚遇到的不是你……那我遇到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