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金虎和周建业也确实是困了,加上夜已深,两个人倒睡着了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似有许多人说话,将时金虎和周建业吵醒过来,睁开眼,已近辰时。
“起来起来。你们两个倒是睡得香,却把我们给累着了。”有人进来将时金虎和周建业拉扯起来,不由分说往外赶。
时金虎耸着双肩,企图甩开兵卒推搡自己的手,换来的只有打骂。
踉踉跄跄,两个人被推出牢笼。
行到营外,早有一辆马车停在外面。
时金虎和周建业又被蒙上双眼,被推上马车上了路。也不知道行了多久,车才停下。
“完了完了,咱这两颗脑袋怕是保不住了。我死了倒没什么,却是把你给牵连了。如若你不跟我来北京,也不至于此。”
“即来之则安之,时兄何言连累二字?要我们死,也得给咱们安个罪名吧?这罪名还没安呢,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周建业安慰绝望的时金虎,其实他心里面也是觉得死到临头。
不一会儿,两个人便被拉下马车,押着进了一处衙门。入得衙内,两个人又被带着左转右转,好不容易才停下,揭了蒙眼。
时金虎睁开眼来抬头前望,见一人端坐于前。
此人生得十分强壮,眉似利剑眼放寒光耳大如扇,细看时额头隐隐似有犄角,脸生得是有棱有角,十分威武霸气,看得时金虎心中赞叹不敢造次。
看着对面坐着的人,时金虎这才想起临别时风云幻交代的话来。
“我也是酒喝高了,一路上只顾着吃喝玩女人,倒把风云幻的话给忘了。离别时他就告诉我,任云是锦衣卫代指挥史,额头生有些许不易觉察的犄角,身材高大眼神犀利。看这人长相,与风云幻所说无异,定就是任云了。”
时金虎认出了任云,心中大喜,料定自己死不了,却详装不识默不作声。
“你们是什么人?”
“小的乃永平府兵房典吏时金虎。这位是司狱周建业。”随着时金虎的介绍,周建业给任云施以大礼。
任云听罢时金虎的回答,不经意皱了皱眉,心想风云幻一行北上奴儿干,不正要打永平府过吗?这两个人既然是永平府的,没事跑北京来做什么?其中定有原由,没准和风云幻他们有关也说不准。
“将此二人松了绑,都退下。”任云让手下人退去。
众兵卒松了时金虎和周建业的绑,纷纷退去。
“这人好生智慧,如此善待我们,又让手下人退去,必是猜中了我们来北京是事出有因。看来这个任云,绝非泛泛之辈。且看他如何。”时金虎心中盘算。
任云:“坐吧。”
“多谢大人。”时金虎和周建业入座。
“你们说是永平府的人,来北京何事?”任云自顾斟茶浅尝。
“呃…这个…。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们两人打永平府来,正是为风云将军和长公主之事。”时金虎也不拘束,亦将桌上茶斟了喝。周建业则表现得有些拘谨,一旁陪坐不苟言笑。
“风云幻和长公主?”任云详做镇静,不露声色。
“我若没猜错的话,大人便是任云任大人吧?风云将军让小人上北京,便是要找大人你,将他们行军遇险之事相告。”
“胡说。身为大明驸马和长公主,路上谁敢为难他们?更何况他们身负皇命,各地府衙当协力相助才对。怎么?莫不是永平府的人…”任云拉长了音,双眼盯向时金虎,吓得时金虎忙将茶盅放下,起身拱手。
“大人冤煞小人。容小人详禀。”得到任云许可,时金虎才将石氏兄弟拦截谋杀风云幻和朱敏的事娓娓道来,直听得任云心中暗自叫惊,却又不显于表面。
周建业在一旁看在眼里,心道这任云年纪不算大,城府却极深,远非风云幻能及。一直沉默的他,开了口。
“据说任大人与风云大人乃义兄弟,风云幻被石氏兄弟暗算,大人不打算给自己的义弟出这口气?”周建业小心翼翼,皮笑肉不笑,俯胸弓腰。
“你们不操心自己,倒操心起我二弟来了?难道你们不知道自己性命堪忧吗?我看,你们还是住在这牢子里好,毕竟于你们来说,这里最为安全。至于生活上的事,我自会安排。”
出于安全上的考虑,任云要将时金虎他们收押在这。
“当然,如果你们不乐意,请自便。”任云说着话站起身来,做出一副送客的样子。
时金虎和周建业对视良久。
时金虎:“多谢大人美意。天子脚下,庙大水深,我们两人若不在这呆着,怕是一出去便丢了小命。愿听从大人安排。”
“嗯!你倒是个明白人。那委屈你们两个了。”任云唤人进来,将时金虎和周建业重又打入大牢。
“这两个人万万不能落在石府中人手中,亦不可让他们见到于谦。把他们牢牢掌控在手中,为我所用。”任云意识到时金虎和周建业的重要性,决定就在他们身上做文章。
一切安排妥当,任云出了亲军督尉府,往花府而去。
行到花府门口,任云刚想进去,从里面出来一人,正是花府老管家花春柳。
花春柳回老家料理家事半年有余,到现在才回。
“大少爷休进。”花春柳神神秘秘,压着声要任云不要进花府,并将任云拉到隐秘处。
“花老伯何事惊慌?”刚站立,任云便急着问。
“唉!不好了,大夫人她闯祸了。”
“什么?你说徐梅她…”
“不是怎么的?大夫人把老夫人给打了。”花春柳此话一出,把任云吓了一大跳。
虽说徐梅没头没脑爱闯祸,但任云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会打石锁儿。
“为何?”
“大公子你不是不知道,老夫人爱吃醋,她总不喜欢家中有其他的女人,特别是年轻女子,哪怕是自家亲戚晚辈也是这样。”
又道:”大小姐在时,老夫人就不喜欢她,老拿脸色她看。她总是疑神疑鬼的,说花大人爱扒灰。这老夫人…”
“我个我当然清楚。其实,我和风云幻还有方雨住这里时,老夫人就不高兴,巴不得我们离开才好。后来,我二弟四弟上奴儿干去了,我也住到亲军都尉府去了,她还能有什么意见?”
“那是那是。”
“不过就算老夫夫人对我还有意见,徐梅也该让着点,怎么可以打老夫人?”任云假装不悦。
“大公子你不知道。”花春柳叹了口气。
“贱内也太不像话了,目无尊长。回去看我不教训她。这个不下蛋的母鸡。”任云听花春柳说花秋水爱扒灰,心里面就犯了疑。
虽然任云担心花秋水对自己的妻子下手,但他嘴上却数落徐梅。
见任云骂徐梅是不下蛋的母鸡,花春柳似乎被电了一下,眼神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