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的人是陈杨,你要找,就找他去吧。”
云楚看到那人伸出肥腻的爪子不断靠近,她想让他停下,她想喊救命,她好恨好恨,可是她动不了,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画面又一转,云楚看见那个道士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脖子上有几个血洞。
梦里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她看到自己拿出洁白的手帕,抬起手满是鲜血的手,一根一根手指的擦干净,然后嫌恶的扔在那个道士的脸上。
“蠢货。”
那声音很冷,冷的不像自己的声音,不像是自己说出来的话。
她抬手,尸体连带血化为灰烬,随后消散于空中。
屋里那边有一个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镜子,云楚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了镜中的自己。
那一张脸与现在的云楚很像,就像长大后的自己,只是眼中冷漠的不带一点温度,还带着几分慵懒与不耐烦。
云楚是被惊醒的,醒来之后坐了起来,呆呆的望向窗外。她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闪烁的霓虹灯还有夜色下仍不停歇的马路。
羽君十七半夜迷迷糊糊的醒来,就看见自己床边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长发披散的人。
“啊——”
羽君十七吓得不轻,“腾”的一声就从床上跳了下来,“你你你......云楚?”
云楚开了床头的灯,抬起头无辜的望着羽君十七,“姐姐,怎么了?”
“你...你半夜不睡觉,坐在那儿干什么呢?”
“我不困,”云楚垂眸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我做了噩梦睡不着。”
羽君十七缓了好久才把魂给缓回来,“你...你真的是要吓死我。”
“对不起...”云楚的道歉态度很真诚。
“算了,没事...”羽君十七又回到床上,“你睡不着我给你讲故事吧,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不用了,姐姐你睡吧,我不睡也行。”
羽君十七不知道她是个鬼,睡不睡都行,所以耐着性子哄道:“小孩子怎么能不睡觉呢?睡眠不足影响智力发育,正是长个的年纪呢,你哥平常都怎么教你的?”
云楚不想麻烦羽君十七给她讲睡前故事,只好乖乖躺回床上装睡。
第二天云楚跟楚晚棠说了昨天晚上做的梦,楚晚棠听后道:“我还以为那道士只是招摇撞骗,没想到是为了魂元。”
“梦里的事应该是真实发生过的,那时候你的魂元可能是因为某种情况而出现一时的觉醒,不用害怕。”
云楚咬了咬嘴唇,“可是...我杀了人,我......”
楚晚棠揉了揉她的脑袋,“别想太多了,是他先犯下了罪,结局便是他罪有应得,你不用太过纠结。”
“我......嗯,”云楚点了头,抬头看着着她脑袋的那个人,窗外面的阳光正好照进来,洒在楚晚棠的眼睛上,就好像镀了一层圣洁的光,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清他眼底的温柔。
云楚心中猝不及防的一痛,但是这痛来的仓促,令她莫名其妙。
楚晚棠听见有人敲房门,道了声“请进。”
来的人是羽君十七,“哥,那个秘书跟我打电话了,我去见琊县县长一面,你就不用去了,我到时候带点东西去跟他说一声就行,这点忙他不至于不帮的。”
“嗯,辛苦。”
“没事,我先走了,拜拜。”
羽君十七的伯父是古路州的州长,她这点忙琊县县长自然得帮。
羽君十七没多久就回来了,“说了了,我特地交代了是让他派人暗中走访,应该不至于打草惊蛇,咱们安心等着吧。”
“多谢。”
“我回房间画符了,这种东西还是多备着的好。”
“嗯。”
琊县办事效率确实不错,没过多长时间就问出来了楚晚棠的父母曾经到过的那个村子叫西孙村,而楚温漓也出入过那里。
“这次我一个人去就好,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回来。”
羽君十七急了,“楚晚棠!你不能这么过河拆桥!我帮你办完事了,你就不带我去了?”
“那日占卜师说过,此行凶险,现在情况不明,我怎么敢带你去?”
“你嫌我拖后腿是不是?我好歹也会画符,你到时候要用的上,我又不在,你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下山前画了不少符,都随身带着。而且我并没有嫌你拖后腿,我们在明,敌在暗,如果万一我到时候没有回来,你在外面也可以帮衬一二,不是吗?”
“你!”羽君十七说不过他,愤愤的带着云楚离开了房间。
楚晚棠到了西村孙之后先转了一圈,根据查来的消息所说,见过楚温漓的人家就住在十组。
当时那老人说,“楚温漓啊,我知道,有一回我突然犯病倒在路边,就是他给我叫的救护车送我去的医院。我儿子在外面忙,我没跟他说,这个年轻人就一直在医院照顾我,在医院的时候我问过他叫什么,他说他叫楚温漓,我觉得他这名字起的洋气,而且这儿也没听谁说过有姓楚的,就问他你是不是外地来的?他说是,来这儿是找他哥的,我说你哥叫什么?说不定我认识,他说叫楚温言,这人我没听说过,就跟他说不认识......再后来,我就没见过他了,应该是找到他哥回去了。”
楚晚棠明白了,他叔父是在查当年他父母遇害一事,他不知道楚温漓是兜兜转转了多长时间才查到琊县这里,更不知道他费了多少精力,问了多少人,才最终找到了他父母曾经死去的地方。这世间广阔无垠,而他却举目无亲,就凭着一个所谓的真相,一路无所畏惧。
“叔父...我一定要找到你......”
楚晚棠没去那个见过楚温漓的老人家,那人把能说的都说完了,他再去问不出什么。不过他在这里转了一圈,倒是有一个新的发现。这个村里有一个道观,虽然很小,不怎么起眼,但确实是一个道观,门还开着,里面有人在上香。
现在的小年轻出去打工或者上学的不少,都带着些大城市的见识和衣着打扮,所以楚晚棠出现在这里并不算突兀。
他进去后上了柱香又在里面转了一圈,他这两天普及了些现代的知识,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监控,但是这里面并没有。
楚晚棠用了张灵隐符敛去了身形,把这里从内到外都转了个遍,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这就是一个普通的道观。
但楚晚棠直觉告诉自己这里有些地方不对劲,所以他并没有直接离去,而是重新回了主殿,这个殿里面供的是三清祖师,楚晚棠看着中间的元始天尊,总觉得这个神像比其他神像磨损更大一些。
这个殿中还有人在上香,楚晚棠因为用了灵隐符所以这些人看不见他。
楚晚棠怎么说也是个道士,他对着那神像拜了三拜,而后走到神像旁边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侧面和底下的磨损痕迹最重,他怀疑这后面藏着一个通道,但是现在殿中还有人,没有办法挪动神像。
看来只能等到晚上再来了。
楚晚棠这样想着就走了出去,找了一个没有监控也没有人的角落恢复了身形。
西孙村不算很小,楚晚棠在这里转了快一个下午,发现这个村子背靠着山,而山那边阴气好像很重。
楚晚棠在镇上随便吃了点饭,用的钱还是走的时候羽君十七让云楚给他的。
说起羽君十七他就头疼,这丫头一心想跟着自己长见识,但是楚晚棠自己对于自己今后的路还一无所知,他下山就是为了来找叔父,找到了叔父以后的路并没有想过,现在禁制已散,他们会回去在那个小乡村里住上一辈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但羽君十七显然不可能会跟他们回村,所以这一段时间她对自己的照顾到时候又该拿什么补偿?钱她不缺,至于其它的暂时也想不出来。
楚晚棠等到天黑了又用灵隐符隐了身形而后去了道观,观里面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几个道士住在这儿,他又走到了元始天尊的神像旁,拜了三拜后试着将神像挪动。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神像底下确实藏着一个通道,楚晚棠将神像又挪了几分,那个通道的进口处彻底暴露在眼前。
楚晚棠顺着通道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有一个梯子,爬到顶上后有一个扁平的石头状东西,楚晚棠挪开石头爬了上去,入眼是一个普通的院子,北方是堂屋,东面应该是厨房,西面还有一间屋子不知道是什么。
楚晚棠有些后悔没让羽君十七给他画一些透视符带来,他现在身上也没带东西,现画是不可能的,而且在这种环境下成功率很低,毕竟他在画符上可没有羽君十七那么猛,随便铺在地上都能一笔成符,可见有些人在某些事物上的天赋确实令人望尘莫及。
堂屋和东面的厨房都没有亮光,只有西面的那个屋子开着灯,楚晚棠趴在窗户上看了看,里面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