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送走李记者一行后,周校长气得脸色铁青,只差拍桌子骂娘了。
“小风,你可别在意,这小子,听说才从省师范大学毕业,他老子是市里面的一个退休领导,这采访的水平,是差了些!”
他还是怕我小小的心灵,承受不了李记者的轻蔑。
我肯定没有那么脆弱,这“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林子一大,什么鸟没有?前世早已民见惯,此刻岂能为其所惊扰?
我淡淡一笑。
“没事,周叔叔,不用担心我!”
周校长见我这副模样,摸了摸我的头,很欣慰的笑了。
不过,等我一离开,他却直接拨通了日报社总编室的电话。
两天后,日报社刊出对我的专访。里面的内容,自然不是李记者所问的那些。据小道消息说,当晚,总编便到他家,跟他老爷子进行了深度交流。第二天,李记者的工作进行了微调,暂时不再负责采访。至于那篇稿子,我看了一下,笔法老辣,观点正确,想来必是总编的手笔。
而因为这首歌来自闻大师的作品加持,又适逢这个特殊事件,我的名字,再次被全县记起。很多机关单位和学校,都派老师前来学习这首歌。我一时间,成了大忙人。这次意外的被关注,的确是我不曾料到的。当优秀作品碰上政治事件,那不仅是适逢其会,而可以说,是天作之合。我们的人民,需要有一种最接地气的方式,来畅想,来喧泻,来呼喊。
不过,更意外的是,邻校的胡校长,直接派人,请我过去到他们学校演唱。这让我心头一震,惊喜、忐忑、忧郁……,种种情绪都涌了上来。
这邻校,是本乡最大的学校,也是乡中心小学。郑飞搞体育训练,就是在那里,而不出所料的话,我要在几年后找的那个她,此时,应该也在那里。
我们,会提前相遇吗?
我的前世记忆里,并没有她小时候的样子。我始终只记得初遇她时的怦然心动。我不知道,我要不要刻意地制造一次相遇。这对我来说,要办到这事,真还不难。
周校长笑呵呵地答应了胡校长。
两人在本乡多年,各自负责着本乡最大的两所学校,也一直都在较着劲儿。从名分上说,中心小学比我们要高一个档次。但周校长可不服气,这些年,在教育上抓得很紧。尤其是近年来的数次统考中,可以说,我们学校,已经以实打实的成绩压了中心小学一头。这次,胡校长能降下身段,派人请我过去演唱,周校长的心里,真是乐开了花。
这中心学校呢,倒也不远,我们是说走就走。我在周校长的陪同下,随着那位老师,宛如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参战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阔步而行。
不到半小时,那座我前世里直到中专毕业都没去过的中心学校,便露出了它的真容。
中心学校依山而建,当然,这山不过是个小土包,遥遥望去,两株苍松葱葱郁郁,其下,白墙黑瓦的教室连成一片,中间的广场上,五星红旗正在高高飘扬。不得不承认,人家的地盘儿确实要比我们学校大点,房子看起来也要新一些。
我在心里暗暗说了声,中心学校,我来了!那个她,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