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鸿胪寺宴会厅灯火璀璨,高朋满座,四品以上的官员与家眷皆盛装出席。
陛下和裴贵妃皆一身胡服亮相。
赵子冉在八个婢女的簇拥下姗姗来迟。吴王也是侍从如云。兄妹俩一亮相,瞬间夺人眼球。
高颜值,贵气逼人。
珉璇和长公主坐在角落里,她不愿意出风头。有时候风头太盛会成为众矢之的。
玄宸则是和方外之人一起,他的目光至始至终追随着某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可惜,小丫头一直没有看他一眼。
太后也是打扮得雍容华贵,和陛下一道欢迎来宾。
突厥王子名叫阿史那莫延,公主名叫阿史那茹茹,王子十五岁,公主十三岁,高安公主去世的时候公主还在襁褓中。
先帝沉迷于酒色,沉迷于得道成仙,对女儿的惨死不闻不问,幸好陪嫁的人员得力,不然两个孩子在虎狼环伺的突厥能不能够活下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孩子们汉话说得流利,陛下看着两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也是难得的温情脉脉。
宾主落座,宴会开始。大家共祝陛下太后万寿无疆。李青橙一袭违制的公主服饰,大家装着看不见。
她挽着未婚夫薛道桓来到珉璇母女这一桌。
“姑母,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夫薛子游。”李青橙一脸得意。眼里的恶意几乎藏不住。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长公主神色平静。
“姑母就别强颜欢笑了,大家都懂。”李青橙不出幺蛾子不舒服。
“哦,莫非你是姑母肚子里的蛔虫?”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薛道桓,一段时间没见,憔悴了不少啊。
薛道桓极力躲避着长公主清澈的双眸,努力压下心里的钝痛。二十年前他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和别人入青庐。
二十年后 ,他依然摆脱不了命运的捉弄,再次在心上人面前狼狈不堪。
他深呼吸一口,几乎想拂袖而去,可是他不能,他后边有整个家族。
“子游,叫一声姑母听听。”李青橙誓要将恶意发挥到底。
“金昌县主今儿出门的时候吃药了吗?”珉璇转着琉璃盏,就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李青橙正得意洋洋的泄愤,一听此话,她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幸好人声鼎沸,也没什么人注意她。
“你聋了?说一百遍也是如此。”珉璇看着郁郁寡欢的母亲,虽然她不是自己的妈妈,但是这几个月可是给了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即便是铁石心肠也会软化。
所以,她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也算是帮长公主出一口恶气。
山阴公主也在宗室那一桌,通常这种情况下,她稳如泰山,不惹是生非,这也是太后高看她一眼的缘故。
但是前提是心情平复。今儿晚上她是怎么也难以平复,因为秋令辞从头至尾也没有多瞄她一眼。
她命侍女去叫,可惜秋令辞仿若未见。她掐着手掌心,恨意喷薄而出。
宴会散了以后。
大家三三两两走出宫殿。
“郑珉璇,你给我站住。”
“说吧,什么事。”在此之前,珉璇让长公主先回去了。
长公主心情不好,嘱咐女儿小心点,登上马车离开了。
珉璇看水墨丹青都在,也就不怕了 。因为这个疯婆子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癫。
“你好大的狗胆,居然说我有病,芍药,给我掌嘴。”李青橙也是审时度势的人,因为宾客几乎走光,这里人烟稀少,花木繁茂,藏一群人也没事儿。
所以适合作案。
丹青一看,这个芍药居然是练家子。她当即拔出宝剑护卫着珉璇。
芍药气势汹汹的走过来,突然,觉得膝盖一疼,她不由自主的蹲了下去,这种疼不是那种受暴击伤害的疼,而是丝丝缕缕绵延不断的疼。
瞬间,疼得她一脑门子汗。
李青橙不懂,以为芍药发病了,也不问缘故,上去就是两脚。
芍药有苦难言,只得生生受了两脚。
玄宸捏着一串珠子,站在一颗高大的梧桐树后边,他静静的看着小丫头,等李青橙远去后,珉璇忍不住吐槽,“简直就是神经病吧。”
刚上马车,珉璇感觉有人,一看,是玄宸拿着一颗夜明珠,绿幽幽的光,让他的脸浮现出一丝诡异。
“吓我一跳。”珉璇嗔怪到。
冻僵的小手被一把握住。真暖和啊。珉璇不由自主的向着热源靠过去。
“施主今晚没有看我一眼。”
“好,现在让我看个够。”珉璇仔细看着这个男人,脸颊无一不精致,就像造物主的宠儿一样。
“法师真好看。”珉璇低声咕哝。玄宸忍不住哑然失笑。这丫头。
“你难道不知道你也很好看吗。”好看得让人想将你藏起来。
“得了,别商业互吹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法师我冷。”
“乖,我抱着你。”珉璇毫不客气的扑进温暖的怀抱中,不一会儿沉沉睡去。
下了马车,玄宸抱着珉璇,“站住,男女授受不亲,法师不知道吗?”秋令辞从树影婆娑中走了出来 。
“秋副校长,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的别业今儿晚上去了一拨人。”
玄宸不紧不慢的笑了笑。紧紧的搂抱着睡得香甜的小丫头。
秋令辞一惊。急忙招呼手下,纵马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