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再仔细看个清楚,就被人狠狠的推了一把,身子忽然一个倾斜,一个踉跄就摔在了地上。
“你他娘的是不是不要命了?!”
“怎么了侃叔?你推我干什么?”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怎么了?”他没好气的看着我反问道。
“不该看的东西,你小子最好别他娘的乱看,这粽子阴气极重,尤其在刚起尸时,对阳气极为敏感,你这样会害死我们的你知不知道!”
他这一说我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一眼差点酿成大祸。
这其中凶险,岂是我能言之一二,如果刚才它抬头,只要我和它一对视上,那必定就会出大乱子,而要是它察觉到我的气息从而发现我的存在,那我们就真的死无葬生之地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转过身,心不断在噗通噗通的乱跳,门后的景象让人窒息,可我们面前的场景也同样让人感到压抑,偌大的街道除了我们没有任何东西,而周围的建筑全是破败的不堪,配合着空幽寂静的黑夜,就像是无数冤魂在阴暗的角落紧紧的盯着我们。
那最深处的一抹绿光,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起来更是让人心生怯意。
“咱这不是来到阴曹地府了吧?”耗子鬼头鬼脑的说道,侃叔穿着他的美式军靴往前走了两步说:“今天就是阎王爷来了,老子就站在这儿,就看他敢不敢过来收我这条小命。”
我不知道是因为他本来口气就那么大还是因为一直以来紧张压抑的气氛让我们都变得有些像惊弓之鸟,他才故意说这样的话给我们壮胆,总之他这句话在我听来反而有点跳梁小丑的味道。
在看向前面,随着月光渐渐显现,整座城的样貌也都清晰了一些,即便时隔多年,这座城里仍然充满了市井气息,街道两旁有破败的铺子,客栈,当铺,衣行,来自数千年前的气息,在如今仍能被我们感受到,就好像曾经有人生活在这座城里一般,若不是知道这是在地下修建,我还以为是谁把整座城给搬到了地下。
这些房子修建在这地下,一般的木头想必早都已经如同枯烂朽木,我估计是用了和那几口棺椁相同的法子才得以保存到如今。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这里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了,外面还有个那种东西,我们先暂时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吧。”
侃叔看了看他的表,我说行,然后几人就分头找能够歇脚的房子,我沿途边走边看,这些房子虽然都有些破烂,很多木头也都被腐蚀了,但是整体的框架都基本没什么问题。
不一会儿,不远处就传来骏爷的声音,说找到了,我们几人闻声赶去。
“这个地方,看起来应该像是个客栈吧?”六子看着这地方的门头,说古时候的客栈都是这么修的。
我说管它呢,只要能住就行,然后推开大门,没想到堆积着的厚厚的灰尘就直接把我们几人劝退,六子嘴里骂骂咧咧,正欲离开,我拉住他的肩膀说道:“哎,别走,等灰尘落一点就好了,这地方不错,可以看到城门”。
六子也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也就不再动作,我们几人迅速进入屋内,拿手电筒照了照四周,这里面除了摆放着几张桌子,也就没什么了,整个房子的布局,还真就类似于客栈一样,我对着六子说你小子可以啊,这都能看出来,他才嘿了一声,说小意思。
在这个漆黑的大厅中央,有几层台阶一直往上,连接至二楼,看来能住人的地方应该在二楼了。
“我们走。”
跟着手电的光我们上了二楼,二楼比一楼要大,一共有十几个房间,但是有很多连门都推不开,而且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打算两个人分一个房间睡,这样有什么事也好照应,所以选了几个就近挨着的房间,众人住了进去。
我和六子住一起,骏爷则是和耗子挤在一起,侃叔和鞭子男一个房间,而那个老哥则是独身一人,分配好房间,侃叔又在门框和窗户上涂满了黑狗血,我有些不解,他说这东西可以辟邪用,没有再多交流,我们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说实话,在这种地宫里睡觉我还是头一回,那哪儿都不得劲,但是又转念一想,正常人谁能够心安理得的在这儿睡觉呢。
房间的布局除了一张床,就只有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像古装剧里看的客栈一样,房间很干净,没落什么灰尘,这点倒是让我出乎意料。
许是因为房间避尘效果比较好,屋里灰尘也不像外面那么大吧。
我脱鞋准备上床,发现六子还在那儿愣神,我说你怎么了?
“翊哥儿,你觉不觉得很古怪?”六子想了半天,突然问我,我说哪里古怪了。
“这是给死人修建的城对吧。”我说对,怎么了。
“既然是给死人修建的城,为什么会修的那么好?”我说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着他停顿了一下。
“你看。”他指着一盏蜡烛,这是,一盏没有烧完的蜡烛。
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一些奇怪,这种地方我本来想着能当个暂避之所就行,可是没想到真像六子说的是一个客栈,况且一进到房里,居然还有桌椅有床,我知道古时候的王公贵族都喜欢把生前的东西带到死后去享受,如果修一座城我可以理解,但又何必修的那么面面俱到,这是修来给谁住的呢?工匠吗?
我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修建这里的工匠了,我猜想也许是因为修建这座地宫的工程耗费太大,所以工匠就整日整年在这里修建,以至于干脆吃住也在这里。
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了,不然没有任何说法能够解释这里怎么会有一张床,更别说这盏没烧完蜡烛。
不过我很好奇,蜡烛能够千年不化吗?这一切,真的有点太诡异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先去把门栓放下来,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了,只能将就睡一晚,也许等到了主墓,这一切谜题就都能揭晓了。
我刚准备躺下入睡,就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六子看了看我,我也看着他。
“谁?”
我们同时说了一句,外面传来一阵声音。
“是我,兄弟。”
我才听到是那老哥的声音。
我起身打开门,果然是他站在门前,他问我还没睡呢,我说没有,还有什么事么,他把我拉到一旁,静悄悄的跟我说:“侃爷觉得这地方有点古怪。”
我听到这话,也赶紧跟他说了我和六子的怀疑,他摸了摸下巴,说现在条件有限,今晚只能将就一下,明天我们在另寻他处。
“不过……”
我说什么,你咋说话吞吞吐吐的,他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说道:“侃爷的话也不无道理,我也觉得这里有些不对的地方,但是我有说不上来,我看我们还是小心为上,晚上睡觉之后无论你听到什么声音都最好不要出去,也不要开门。”
我点了点头,他才拍拍我的肩膀说:“早些睡吧。”
我说行,结果刚关门不久又想起夜,可能是刚才喝的水太多,赶紧慌忙起身寻找上厕所的地方,刚下楼梯,就看见一个人影,缩在那个一楼的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