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通想找个地方买买醉,舒展一下心情,结果被场闹剧扰乱。
回去找白薇薇,事办的非常利落,没留一点痕迹。
相处这么久,没有一点感情肯定不可能。跟冥屹要了两坛酒,可怎么喝也喝不醉。
冥屹还算感性,表示很理解,把人叫到后院作陪,以抚心伤。
喝着喝着,刑通想到些什么,把见到沈桓、周舸的事还有两人的身份如实讲出。
冥屹怎么也没想到何家派人追到此地,他先是一惊,后又表示理解。
喝过五更天,派人把醉醺醺刑通送回住所。
刚要回去休息,外面有人来报:“尹渝尹蛊师来了。”
挺长时间没和尹渝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到访,还是五更后。没等传话请人,尹渝满脸挂笑进到他的房间。
他的笑容非常灿烂,灿烂的有些扭曲。
微笑着把人接到房间,问道:“尹兄怎么想起到我这了?还有,太早了吧,天还没亮呢。”
尹渝没说话前,狂笑好几阵,狂笑过后,努力压下情绪。
“哎呀冥兄,在和风郡我真不知道找谁说了。没人分享,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冥屹神情依旧:“原来尹兄有事,但说无妨。”
“啪。”
蛊师把一本古籍拍到桌子上。古籍太古了,表面沾着黑泥并带几块烧痕,几乎每篇都被损坏,完好的只剩一两页,最主要上面文字全是远古文,认不出几个。
冥屹翻看多时,说道:“残本罢了,能在喜好古籍的商人那讨个好价钱。为什么给我看它?”
“想必冥兄也知道上古天灾吧,灾难过后,整片大陆重组重建,鸿肃也在此列。”
没想明白为什么忽然提到天灾,只回道:“偶尔听老一辈人说起。”
“兄想不想见识见识天灾前的土地?”
冥屹自认为还算了解这位蛊师,闻听此言,露出些许兴奋且带疑惑的表情:“何意?”
“令人兴奋吧?我知道两处地带没受过天灾,或者说影响甚微。”
“哪两处?”
看他这个样子,尹渝就知道没找错人。
“第一处在绍闻以北的岳地最北面的冰原古林内,古林内部妖物丛生,外部人迹罕至,百里千里不见一村一庄。”
“尹兄如何得知?”
“我一直没说过我从哪来,实话今天对兄讲,我就生在林边猎人村。老家绝大多数猎杀野兽过活,我来到此地,吃了十万分,百万分的苦。”
“那你怎么知道冰原古林内是天灾前的土地?”
“相传大灾前,一巫一蛊两天师为陆上住民不被妖物侵害,把当时大陆西面九成以上的妖物全赶到冰原古林里,之后巫师布下蚀型雾,蛊师布下侵魂墨河,以牢众妖。雾、河阻拦,人妖断去往来。”
冥屹马上想到他的春秋蛊蚓。
“这么说你的蛊虫来自……”
“太对了,可惜啊……可惜我没参透春秋蛊,也可惜冰原无良种,再好地也没法种,奢望呀;鸿肃良田岂止万万倾?没法比。”说到这,他还哭了一鼻子。
“墨河?可是墨田……”
“正是墨田原型。”说着拿出七箭花。“冥兄且看,此花乃是古林内的花朵,古籍三十七页有记载。”
冥屹激动地翻阅起来,果然在第三十七页找到相似图案。
“这……这……是妖界花?”
“非也,此乃灾前之花。据说天灾袭来,到了侵魂墨河戛然而止,因为没有什么东西能过去,所以里面保留了土地原本容貌。冥兄,听起来是不是非常神往?”
“太神往了,嗯……”激动的冥屹欲言又止,他马上调整好心态,问道:“可怎么避雾过河呢?”
“猎人村的孩子过的苦啊,没什么书读,没好吃的,没娱乐项目,只有墨河边上抓蛊蚓玩,抓到后又怕妖物过河,只能再放回去,这么多年过去,我们村已有几人可以熟炼此蛊,其中就有我。”
他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在我们村,我抓蛊虫抓的最好,炼蛊我也挺熟。没事的时候就在想,能不能找个机会过去?直到我见到七箭之花开在墨田里,墨田里面长东西,第一次见。我轻功不赖,踩花过墨河五成把握,就是墨河横绵十几丈,竖延无尽头,至今未见一处上面开出此花,今日见了就是希望。”
“七箭花到底能不能炼丹?”
“当然不能了。相比炼丹,进入千年前原始地界不更令人高兴?冥兄,上古奇珍异宝,原始妖兽,先人术法、武功,甚至仙家法宝仙术秘籍等等等等,哪一样不叫人心驰?”
“哎呀尹兄,想不到岳地还有如此之地?太好了!他日不管千山还是万水,一定相陪。”
“当真?”
“当真,那第二处呢?”
“第二处我早弄清楚了,就在鸿肃沧月郡月明山。类比猎人村,月明山云烟泉上雾气不散,环月水中同有一片墨池,想想落家父女可是寻常之人?想想阴阳交颈之莲,可是常花?必跟七箭花一样,上古遗留。只不过山上墨池何种模样,还没机会见识。”
冥屹恍然大悟:“如此说来,可先去沧月郡探虚实?”
“安王掣肘,如何去?”
“懂了, 找机会加把力!等等……不够啊,我仔细想想。”想罢多时,得出一条结论。
他继续道:“尹兄,王爷得败呀,他不败怎么彰显月明山和点沧岛的实力?他不败,鸿肃帝怎么再派人攻山灭寨?寨毁人离之日,你我登山赏景之时。”
尹渝听后连挑大指:“高,太高了!”
话到此时,两人相见恨晚一般,从天边一点红,聊到太阳高挂。谈论中,蛊师也问过冥屹为什么惑言人过火劫,为什么过了火劫教常人武功飙升。
每到此处,冥屹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搪塞多了,也就不问了。
畅谈到中午,留人吃顿午饭,然后派人送其回家。
正要放松一会,夫人白薇薇缓缓走到房间。夫人今天穿了一身淡紫,衣袂飘飘,甚是动人,可观其脸色,不那么好看。
笑着拦腰偏坐在自己腿上,问道:“夫人,怎么不高兴?”
白薇薇轻叹一声:“夫君,教徒里多了火劫后有遗病的传言,我查了,昨晚几个人死在揽星阁,杀人手法是义父的索命符。”
“他老人家远在绍闻和岳地,怎么可能?”
“我不会打,他们说你加了劫后符。”
“军心动摇啊,我得好好解释一下;对了,刑通昨晚看见你六师侄手下的两个得力人手到此,其中一个是混上沐风山打死徐亮的周舸。”
“何家的?有点印象,量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不足虑。我们干我们的。”
冥屹手掌轻轻摩挲:“夫人怎知我心中所想?”
白薇薇扭扭身子,偏坐变成跨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