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看到二人的情景,笑道:“亦非泓,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姐?告诉你,我姐未来可是要当医……”
话到嘴边,意识到要露馅儿,赶紧收回:“我姐可是医女,未来会像舅舅一样,给方圆百里,乃至千里的百姓医病,可厉害了!你呀,根本配不上我姐,早死了这份心吧。”
“红儿!不要乱说!”李功才严厉批评,然后对亦非泓说,“小女口无遮拦,若有得罪,请见谅。”
亦非泓倒不介意:“无妨,红儿姑娘快人快语,说明她心思单纯,是个好姑娘。”
被亦非泓夸奖,红儿更觉得他人不错,喜欢山奈也挺好。
山奈心想:“难道他真的喜欢我?是不是因为喜欢我,才会在我面前出现那些奇怪的表情?”
山奈边吃饭边偷偷瞟向亦非泓,他是自己长这么大除了爹爹、哥哥、姑父以外,第一个如此亲密接触的男子。
他的容貌也是世间少有,最关键的是他会煎药咒,还能到悬崖绝壁取回还魂草,这样的人,喜欢他也是自然之事。
可是她看他,内心出现的情感就像看到自己的亲人时一样,这种感觉应该不是喜欢吧?
吃过饭后,李功才收拾好东西,将桃木剑背好,携着红儿准备连夜回家。
山连不断叮嘱:“老弟,走夜路,要小心,遇见盗贼倒也罢了,要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叫我们怎么放心得下。”
“大哥放心,我在衙门当差,身手还是有两下子,对付盗贼不在话下,身后的桃木剑专门对付不干净的东西,定能顺利归家,再说也就半个时辰的路。”
为给山奈的家人留下好印象,亦非泓主动说:“伯父,师傅传授给我辟邪咒,只要念它,百邪不入侵。我可以教给……”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意思再称呼李功才“姑父”,亦非泓尴尬在原地。
山奈提醒道:“还是称呼伯父!”
亦非泓立即说:“我可以教给李伯父,准保一路上安全顺利。”
山连赞道:“好!好!那就赶紧教吧!”
亦非泓走到李功才身边,将咒语教了,咒语只有六字,李功才很快掌握,十分感激。
“多谢亦公子!”
众人将李功才和红儿送至门外。李功才牵了马,与红儿坐到马背上,跟众人道别。
红儿很不舍地看着山根。
山奈发现哥哥也不舍得红儿,故意逗他:“怎么?舍不得?那就赶紧把她娶回来做我的嫂子。”
山根害羞地笑笑。
等到李功才和红儿消失在黑夜中,亦非泓问山奈:“今晚,我睡哪里?”
山奈刚要回答,山根用手推着亦非泓的后背:“今晚你跟我挤挤吧。”
山根将亦非泓推进自己屋内。
山奈看着他俩的背影,笑了笑,准备回自己的屋子。
只听山连说:“进屋,我和你娘有话问你。”
山奈忐忑了一会儿,跟在爹娘身后来到正屋内。
山连与王九妹坐定,并没有让山奈坐下的意思。
“给我与你娘仔细说说,亦非泓到底什么来历!”
山奈心想:“亦非泓说在医考署门外遇见我,医考署决不能在父母面前提到。”
“我到街上玩儿,遇到一个痫症病人,倒在地上,周围人被吓坏,没人敢理会。爹爹常教导我,医者仁心,所以我上前救治,我救人时,亦非泓正好看到。自从他师父死后,他一个人下山,不知道该去哪里。他见我对陌生人好,觉得我很善良,一路跟到姑姑家,我们就认识了,然后他就吵着要与我做朋友……”
王九妹说:“你爹是问他的来历,你怎么只说你们认识的事?”
“娘,你太心急,我只有跟他认识,才能问他的情况。”
山连说:“就听她慢慢讲。”
“在我回来的路上,姑父像中邪一样把我丢下,我很害怕,这时候亦非泓又出现,一路护送我,又吵着要跟我做朋友,我问他的来历,他说自己是孤儿,从小跟师傅在弥陀山上修行,后来他师傅羽化成仙,留下他一人。我看他怪可怜的,又没别的地方去,就同意跟他交朋友,想着把他带回老牛村,让哥哥给他找个住处,也好安顿下来。”
山奈终于将重要信息说完。
山连严厉地问:“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王九妹担心地说:“女儿,听娘的话,不能随便喜欢来路不明的男子。”
“娘,我没有喜欢他,只是觉得他可怜而已,你们不要再怀疑,再说他没有来路不明,不都说了吗?是孤儿,从弥陀山上下来。”
王九妹依然担忧:“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放心,他会的煎药咒,历来只属于天界和妖界,他是仙是妖,我们凡夫俗子,一时无法分辨,你与他相处,还是小心为妙。”
山奈心想:“爹娘也太谨慎!从我认识亦非泓到现在,他没有做过一件坏事,而且都是在帮我,即使不是人,那也应该是仙,绝不会是妖。”
山连见山奈不说话,叹道:“去吧!该说的话已经说明,我与你娘也要休息。”
“好的,爹娘忙了一天,赶紧休息。”
山奈离开爹娘的屋子,回到自己的屋子也早早入睡。
……
第二天,山家医官依旧无比忙碌,山连坐诊,煎药咒护着药炉,王九妹招呼病人,山奈一时落得清净,她打算去找山根。
来到药房门口,发现亦非泓争着抢着要代替哥哥抓药。
山根难以推辞,便让他试试,没想到亦非泓抓药的本领并不比山根差。
“你师傅也给你教抓药?”
“在山上时,一切都得靠自己,包括采草药、晾晒草药,根据不同病情搭配药方。我师傅懂医道,的确给我教过不少。”
抓药的病人从未见过像亦非泓这么好看的男子,年轻女孩子都痴痴地盯着他。
一个女子问:“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亦非泓。”
“名字这么好听!以后就在山家医馆了吗?”
“目前无处可去,打算留在这里帮忙。”
“太好了!”
女子拿着包装好的药痴痴离去。
一位老婆婆过来抓药,边递药方边说:“第一次见长这么俊的小伙子,抓药动作也好看,有没有定亲?”
亦非泓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没有。”
“婆婆给你介绍一个。”
“谢谢婆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
亦非泓抬头一眼瞧见站在门口的山奈。
尽管山奈对亦非泓没有男女之情,接触到他的眼神,脸也不由红起来,上前拉起山根:“哥,跟我来一下。”
二人来到煎药棚。
山根笑道:“怎么,不好意思啦?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我看亦非泓是喜欢上我这漂亮妹妹了。”
“哥,你别瞎开玩笑,我有正事跟你说。”
山根才想起山奈参加医考之事,因为一直忙,加上父母给他说定与红儿的亲事,有点兴奋过头,竟然把妹妹医考之事忘到九霄云外。此时山奈提到“正事”,他猛然想起。
他向父母的方向瞧了一眼,他们忙碌着,并未注意这边。
“可是医考之事?”
山奈点点头,从怀中取出竹筒,递给山根:“我得到主考官推荐,明年可以参加国考。”
“没想到我的妹妹这么厉害!主考官推荐,可是几百年以来难得之事!主考为什么会推荐你?”
山奈将医考途中的奇遇向山根讲述一遍。
“这位主考官实在有趣!不管怎么说,机会难得,如若不参加国考,岂不可惜?”
“我也这么认为,可爹娘要是知道,会打断我的腿,该如何与他们说?”
“要不先瞒着?不行,考试结果很快由县里传到乡里,再由乡里传到村里,村长肯定会将喜报送到医馆,到时爹娘也会知道。”
“是的,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别着急,让我想想。”
山根思忖半晌,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依我看,还是老实告诉爹娘,结果无非两种:第一,他们知道你得到主考官推荐,这么厉害,说不定一高兴,就同意了。不过,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小。第二,大不了被他们打一顿,到时我在后面拦着爹娘,你赶紧跑,只要不被打断腿就行。”
山奈苦笑道:“你的主意真好!唉,也没有其他办法,迟早爹娘都会知道,干脆今天告诉他们,与其躲躲藏藏,不如来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