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七月已返回中蜀皇宫,这一行此去堂庭山,七月算是彻底死了心。她爱槐殇不假,但从她知道她母亲是他亲手所杀的那一刻,她知道即便她仍旧放不下他,两人生生世世也没了任何可能。
和聂冰洋在一起的这段时日,七月只有在堂庭山的那几日心情大好,可是自听了那几个乡民之言,七月的心情又变得很糟,聂冰洋不知何故,只守在七月身侧,殷勤不断,进退有度。
这一日,聂冰洋仍在揽月阁,他看着七月愁容不展,便教七月写字,七月写了几个字后没没了兴趣,聂冰洋要又叫李措取来古琴,亲自抚琴给她听,他知她心情不好,抚的便都是一些欢愉的曲子。
一曲作罢,七月起身,走至聂冰洋跟前。
聂冰洋不知七月何意,便轻轻的抬眼,看向七月。
七月对上聂冰洋的眼,轻声道:“聂冰洋,你遣散后宫,是在用回旋之术,还是真的喜欢我?”
七月主动提及感情之事,聂冰洋吃惊不已的同时更是心生欢喜,他遣散后宫完只是想一表决心,哪涉及什么回旋之术,便急忙为自己辩解道:“我对七月一向都是真心!”
七月又说:“难道你忘了?可我是妖!妖怪最善蛊惑人心,你不怕同我一起后,这中蜀国力再无昌隆之日?”
其实七月现在也弄不清自己是人是妖,因为她既不是虞后之女,便也不是青鸟后人,那便不是妖!可她那天生金眸,又对术法极其敏感的体质若强说自己是人,也有些说不过去!
聂冰洋嘿嘿一笑,言道:“我倒盼着七月能来蛊惑我心!如果能拥有你,这个帝位我宁可不做!”
“那你既不介意,我便跟了你!”七月说这话的时候虽没有悲喜,但一直隐在七月身边的清羽却着实一惊,他不知槐殇和七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七月竟然动了这个心思。
聂冰洋听后,喜得直接将七月抱起。
“只是......”七月继续说道。
“只是什么?”聂冰洋又是一惊。
“只是这个皇帝你仍然要做,而且要三媒六聘将我迎娶!”
聂冰洋惊得合不拢嘴,忙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恨只恨,我如今才遇到你,我真是恨不得什么都给你,恨不得你是我唯一的皇后!”
聂冰洋无法宣泄喜悦之情,抱着七月转了几圈后,那喜悦之情才稍稍得以发泄!七月那柔软的身体正靠在聂冰洋的身上,令聂冰洋心驰不已,聂冰洋注视七月那如墨般的黑眸,但那眸子里却看不出喜乐。
聂冰洋忽地把七月放到了地上,七月既答应了要嫁与自己,自己便应恪守礼仪,不应鲁莽,要将所有的美好都留到那个晚上。
聂冰洋低下头,俯身着七月,轻轻拉起七月的手,聂冰洋既想给七月最制作最珍美华贵的嫁衣,又不想夜场梦多,怕七月反悔,于是说道:“你如今愿意委身于我,我甚是欢喜,本想三日后就和你成婚,可是此等大事,必定要让巫祝测个好日子,你看如何?”
“依我看,日子不必测,三日后就可!”七月将手从聂冰洋手里抽回,转身走向塌上,七月和聂冰洋一样,她也不想夜长梦多,她也怕再出什么事,让自己动摇。
“如此甚好!”聂冰洋看向七月。
七月亦感受到了聂冰洋的灼灼目光,这种深情是多么熟悉,但男女之爱,谁又知是真是假?
聂冰洋让李措吩咐下去准备大婚之物,三日后大婚,要立七月为中蜀新后的消息在后宫不胫而走。
这消息对于聂冰洋来说是大喜,但对于槐殇而言便是晴天霹雳,
清羽知道后,忙传音给槐殇,此时槐殇已喝得烂醉,哪能听见一分一毫。
“槐殇!蜀皇三日后要立七月为后,七月已同意!”
清羽传信给槐殇好一会,仍不见任何声响,清羽才忽地想起,槐殇没有术法在身,或许接收不到,即便收到了也回复不了。
“怎么办?怎么办?”清羽急得有点焦头烂额,他想将七月抢回,又觉得此事应当先经过槐殇同意,于是焦急地在殿外踱步,人一急脑子就容易转的慢,在他踱了九九八十一步后,终于想明白了可以先传音给汐岚,再让汐岚把槐殇带来这里。
汐岚在进入槐殇寝殿时,发现他已喝得烂醉如泥,整个殿内尽是酒气。
漫天的酒气已遮掩了紫丹幻化人形前释放的香气。
汐岚极其厌恶地推了槐殇一把,可槐殇已经烂醉如此,完全扶不起,汐岚无奈,传音给清羽道:“他醉死了,估计没个三五日醒不来!看着这殿内的空酒坛,恐怕喝得不少于三十坛!”
“三五日?那怎么行?待他醒后一切都将来不及!”清羽急得咬牙切齿。
“发生了何事?那么急?”汐岚云淡风轻地问道。
“七月答应同蜀皇一起了!三日后便大婚!”
汐岚白了清羽一眼,言道:“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你先别挤兑我了!快想想怎么把他弄醒!”
“那有什么难?他喝了多少坛酒,我就灌他多少坛醒酒汤!我就不信三日内他醒不来!”
“他醒了,马上传信于我!”
“若不醒呢?”涂山的酒烈得很,后劲又足,可不是女床的果酒,因此汐岚也没有槐殇三日必醒的把握。
“若不醒!拖也要把他拖来!”
于是汐岚如自己所说,真的让紫丹熬了十坛醒酒汤,喂到第三日的时候,槐殇终于悠悠转醒。
汐岚将七月将与蜀皇成婚之事告诉了槐殇,槐殇顿时眼角发热,但仍口气强硬道:“关他何事?”
汐岚自是知晓他那副贱样,于是不容分说地带着槐殇向中蜀飞去。
槐殇多日未曾梳洗,不但如此,那熏天的酒气呛得汐岚差点没吐出来。可汐岚无奈,她和槐殇毕竟几万载友情在,为了他的感情,即便被熏死也得将其带到中蜀皇宫。
“总算是来了。”清羽见汐岚把槐殇带来算是舒了口气,但槐殇此时仍旧醉得厉害,竟站得不都安稳,于是将一丝灵力渡入槐殇体内,槐殇顿时酒醒大半。
清羽见他醒来,便说道:“我今日让汐岚带你来,要与你说一事,七月与蜀皇今日就要大婚!文武百官俱在,马上就要举行庆典,到底如何做,你自己决定!”
“她在哪?”槐殇问道。
“太极殿!”清羽说罢,便隐身离去,汐岚也随清羽而去。
“他如今废成这个样子,这中蜀皇宫又尽是修士,把他自己留这能行吗?”汐岚也是嘴硬心软,都是一起长大,对他放心不下也实属自然。
“无妨!我刚刚渡给了他一丝灵力,这些灵力对付几个凡夫还不成问题。况且我们就躲在远处,若真有问题,自然前来相助!”于是清羽和汐岚便隐身在太极殿百米之外。
太极殿雄伟壮观,殿外白玉雕刻的凭栏下的一百个白玉台阶皆铺就了红毯,礼乐在鸣奏,槐殇抬眼望去,一对身着红色喜服璧人在踩着红毯向太极殿内步入......
槐殇见到此情此景,受了极大的刺激,脑海中不断涌出两日昔日在一起的情景,两人既然再无血缘关系,那就该在一起!有了误会就该解释,即便解释不通,他也要把她困在身边。他槐殇的女人,这辈子谁都休想碰!
槐殇想着便现出了身形,众人皆是一惊。
聂冰洋见槐殇色变,他不是害怕槐殇法力高强,他是害怕槐殇的出现,扰乱七月的心,打破他即将拥有的幸福,于是厉言道:“今日是我与七月大婚之日,你不该来此!”
槐殇怎么理他一个人皇,不可置信看向七月言道:“你真的决心嫁他?”
七月冷哼一声,未看槐殇,深情地注视着聂冰洋道:“我们既已穿上大红喜袍,我自会与他白首到老!”
聂冰洋见七月如此袒护自己,心中顿时安稳几分。
可这几句确实对槐殇的巨大刺激,槐殇直直盯向七月,未说一言,
忽地腾地而起,向七月飞去,聂冰洋出手阻拦,却被槐殇一掌拍得飞了出去。
槐殇将七月拦腰抱起,众修士前来阻挡,清羽暗中助力,趴倒一片,槐殇轻轻一笑,知是清羽暗中相助,捏了个诀便直接飞回涂山。
聂冰洋欲起身再追,可咳了口血,便昏倒过去。
而在百米之外看戏的清羽,终于拍手叫好,“早该如此,作为男人,早该放得下面子!”
汐岚剜了他一眼,言道:“当初也不知是谁,闭口不言,还是不我先道出喜欢!”说着二人追随槐殇和七月的身影向涂山飞去。
槐殇的一掌让聂冰洋身体受了重伤,聂冰洋一病不起无法上朝,便让让聂冰川暂理朝政,同时派人四处寻找七月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