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对于七月而言简直是末日,她的小十一没了,如兄般的桑吉也死了,并且被她爱的人所杀,她爱的人居然将她还吸她的灵力,确如桑吉所言,他接近她别有目的。
任凭谁都接受不了如此大的打击!七月的人是随蜀皇回到了皇宫,可心早已死在瑶碧山上。
聂冰洋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到桑吉的尸体及槐殇木然站
在那里,已然猜出了什么,七月既不说,他便不问。
他虽没问,但不代表他不想知道。他将七月安置好之后,便派人又去了瑶碧山,调查当时发生之事。
聂冰洋把她安置在了揽月阁,当时华裳初入宫时的居所,宫里人皆知第二任皇后燕北嫡公主华裳已然离世,见蜀皇又带回个和华裳一模一样的皆是吃惊不已。
伺候在御书房,曾见过蜀皇作画的宫女,隐约猜到了七月才是真正的画中之人,宫中一向一处有流言,后宫皆起,是以七月才是蜀皇心仪之人的事,很快满宫皆知。
七月终日愁眉苦脸,闷闷不乐,聂冰洋将朝中大事暂交齐王处理,每日想方设法让七月快乐。
这一日聂冰洋陪七月上了揽月阁最顶层的观星台,陪她看浩瀚宇宙,数天上繁星,面对这浩瀚苍穹,七月似乎有所动容。
聂冰洋见七月神色有所和缓,忙说道:“七月,你可曾听说,天上的每个星宿,都守护着对应星宿的万民?”
“不曾听过。”七月仰望星空,轻轻低语。
“既未听说过,我便同你说说。”聂冰洋瞥了眼七月,见她仍旧在望着星空,并未抵触,便说道:“传闻天上共有二十八星宿,每个星宿都有它的主人。”
“主人?”七月的目光从夜空中收回,转而看向聂冰洋道:“星星还有主人?”
聂冰洋见七月来了兴趣,便更加卖力地说道:“是呀!六界中相同命格的人千千万万,但这些相同的命格的人中能力最强的便是星宿的主人,星宿不但护主,也会守护那些平凡人。”
七月把目光从聂冰洋的脸上收回,继续望向天山,冷言道:“所以,你想告诉我什么道理?”
聂冰洋见七月神色突变,心立即冷了也一半,急忙辩解道:“我不是想说什么道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伤心难过,会有人担心。”
“你是以星宿喻己吗?”七月站起了身,提起裙摆,头也未回地向楼下走去。
“哎!”蜀皇叹了口气,知道今日之言又刺激了七月,他没敢追随七月而去,怕让七月气上加气,于是独自回了御书房。
让李措备好笔墨,在宣纸上临摹刚刚七月仰望夜空的模样。
七月回到了寝殿,未经洗漱便躺在了床上,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从和聂冰洋相遇想起,到芙城里的点点滴滴,再到再瑶碧山聂冰洋的出现,聂冰洋一直都这么无声无息地守护着自己,是自己决定和聂冰洋回来的,聂冰洋并没有强迫自己,那么自己为何又无缘无故对聂冰洋耍性子。
七月心里在意槐殇,是以即便有委屈时也是自己吞咽从不宣泄,而自己为何又如此对待聂冰洋,难道就仗着他对自己的无底线宠爱?
七月思来想去,她知道自打他住进这揽月阁的这些时日起,聂冰洋便三日才上一次早朝,其余时间都在取乐自己,而自己一直耍着小性,高兴时说上两句,不高兴便拂袖而去,自己这样,确实有些过分了。
七月思及此,便翻身下榻,侍候她的婢女见她起身,忙问道:“姑娘,您这是要去哪?”
“我要去见聂冰洋,他在哪?”
“回姑娘的话,陛下刚刚回了御书房,可是如今这时辰,陛下恐怕已经歇下。”
“哦!”七月听婢女如是说,便又坐了下去,七月看了看窗外,如今月处西南方位,大概亥时一刻,聂冰洋应该已经歇下。
“胡说!陛下一向晚睡!这个时辰断然不会歇下!揽月阁离御书房极近,奴婢这就去给姑娘瞧瞧!”一个老成些的婢女给了年轻婢女一眼眼色,未等七月回答,便跑了出去。
没片刻,便返回了揽月阁,对七月说道:“姑娘,陛下还没歇下,奴婢这就陪您前往。”
“也好!”七月起身,两婢女随侍身后,没片刻便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聂冰洋正手执画笔,伏案作画,李措在案前侍奉笔墨纸砚,两个小太监分侍殿外。
李措眼尖,见七月来了,给那两小太监使了个眼色,两人并未通禀。
七月进内殿内,朝着聂冰洋的方向走了过去,待走至跟前,才看清聂冰洋正在作画,画得正是坐在观星台至高处仰望星空的自己。
跳动的烛火将七月的身影投在宣纸之上,聂冰洋抬起头,见七月正低头看画,不禁连忙用衣袖遮挡,惊喜地言道:“你怎么来了?”
要知道七月自从入了中蜀皇宫,便终日待在揽月阁,即便也走过宫中各处,那也是聂冰洋强邀,而像今日这样,七月自己走出揽月阁,来找聂冰洋,真是头一次。
七月微微抬起头,声色和悦地问道:“你这画中之人可是我?”
聂冰洋微微汗颜,答道:“刚刚夜色极美,不禁临时起意,画得不好,让你见笑!”
七月转身走入案前,拂去聂冰洋衣袖,看向画作,言道:“你把这画中之人画得如此美好,又怎么让人见笑!”
聂冰洋动了动嘴,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没说。
李措见此,忙上前一步说道:“七月姑娘有所不知,这御书房里除了奏折之外,当蜀姑娘的画最多。陛下刚刚所做的这幅画,和昔日所画相比,确实算不得太好!”
七月听到后心里一动,她知晓聂冰洋喜欢自己,切莫说帝王之爱,即便是普通男子也未必爱一女子有多深,而聂冰洋政务如此繁忙,还能有时间画自己,确实让人感动。
便抬眼看向聂冰洋,轻轻问道:“若蜀皇不介意,可否让我瞧瞧?”
聂冰洋点了点头,李措得令,足足抱来了二十几卷画卷,七月随手翻开几幅:有初次相遇时七月奋不顾身救自己的;有桂花树下七月追逐萤火的;有乞巧节时带着面具的;有在芙城时教孩子功夫的;有来到皇宫后雨下观荷的......
七月本就心软,看到这些不禁有些泪眼朦胧,她虽和华裳长了一样的脸,但她知晓画中之不是华裳而是自己。聂冰洋日理万机,但却抽出空闲将与自己的点点滴滴都绘于画作之上。
看到此,七月扬起了脸,声色和暖地说道:“聂冰洋,你若明天得空,我愿与你一同观你所说之舞。”
蜀国舞蹈向来飘逸,聂冰洋为讨好七月特地编排了一舞,多次邀七月观赏,七月都拒绝今日七月答应,聂冰洋顿时大喜,收好画作便送七月回了揽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