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五中午,距离开擂日期不到一月,鬼门寨里,万姵正开食盒取饭菜。
周舸刚动筷子,沈桓忽然现身。没等说话,先扔下一份人名单,然后抢过筷子大口大口吃起来。还好万姵今天准备足够。
周舸打开名单,四十五人的信息查到六七成,这么短的时间查到这么多,也就沈桓了。
捡剩的填补几口,两人讨论诸事结果。
飞星教众查的差不多,没太大必要继续,沈桓此行一则交付人名单,二则告知一件要事:揽星阁良机浮现。
原来从八月底开始,一个叫潘毅的人盯上夏玥,五六天里,撒了两千银币不止。
今天早上,潘毅带俩人上揽星阁想睹月儿姑娘芳颜,后来人没露面,他带人大闹一场。
当时正赶上窦枯寻、屠大庆、宋飞龙、马硕四人寻街,马硕作为断幕府府将带头制止,结果得罪潘毅等人。
潘毅被制服不服不忿,扬言今天晚上带队抢人,看沐风山的谁敢捣乱。
窦枯寻、屠大庆、宋飞龙、马硕四人全在名单当中,周舸记得很熟。叫潘毅的也不陌生,同韩明寿,邹石二人来自点沧岛。
如此良机稍纵即逝,周舸筹谋如何利用。应星索命符打死无关人员有些于心不忍,最好能打死几个飞星教本教教徒,冥屹底下的教徒怀疑到教主,即是动摇根基。
时候自己在和沈桓趁乱杀几个,更起推波助澜的作用。
讲述计划,沈桓认为可行。飞星教全是杀人过火劫聚在一起的,多死几个也不值得可惜。
万姵听完有些担心,问道:“周舸,万一飞星教的人不去揽星阁呢?”
“尊夫人说的在理,周兄,你怎么想?”沈桓问道。
“让罗大通知点沧岛,邹石有事,他们不会不管,点沧岛上人,飞星教教徒四十余人,怎么也得来几个。”
其余二人认为可行,当下辞别周母,回返和风郡。
万姵是女眷,不方便进妓馆,回桃花苑等消息。
沈桓和周舸与其妓馆附近分手,一同进入。
来到揽星阁日头刚西下,阁内一片祥和。
周舸还好,形不惊人,貌不压众,进到里面没几个姑娘迎接。沈桓仪表不俗,相貌堂堂,走到哪都有姑娘盯着。
推掉七八个接客的,来到二楼靠角落的地方。还没想好接下来怎么办,阁内夏玥安排两个唱曲的弹琴、唱曲、陪酒。
周舸第一次进妓馆,沈桓除了拿人也是第一次,看着别人坠身花丛,左拥右抱,觉得浑身不自在,两人都认为不适合来这种地方。
要了两壶酒,要了四盘点心,边喝边等。
半个多时辰,罗金仙快步跑上二楼。
“周爷,沈爷,来的够早的。你们也听说要有热闹?”
沈桓叫人搬来一张椅子让其坐下,然后小声吩咐。这时又一个唱曲的过来地上一张字条。周舸打开看,里面画一个“?”。
叫人拿来笔墨,写上几个字,叫人拿给夏玥。
就这这时,四个五星飞星袍的进到阁内,他们上二楼也选了一张偏桌。他们为什么来,没人知道,周舸猜想兴许过来看热闹。
罗金仙看见他们几个高兴地直拍大腿:“沈爷您看,还有自己往上送的。”
沈桓一笑:“好事之人,哪都少不了。”
四个火劫教徒刚坐稳,水中捡星窦枯寻和一个少见面孔到了。这人年纪和窦枯寻差不多,身体很壮,尤其是两个巴掌,宽出平常人一半。罗金仙介绍,此人正是开山通路屠大庆,估计为潘毅来的。
窦枯寻和屠大庆选择楼上西北角的桌子坐下,叫来两个舞妓陪酒。
不一会,花酒上桌,两人对饮。还没喝几杯,两个将军模样的人到了。
罗金仙再介绍,全是巡山将军,一个叫宋飞龙,一个彭虎。他俩没去西北角汇合,选了二楼的雅间。看样子过来壮声势。
揽星阁人来赔笑,人走喜送,进进出出十几位,突然门帘撩动,进来两个不寻常的客人。
周舸侧眼一看全认识,一个身穿七星飞行袍的刑通,一个偷天换日蒋义辅。他俩为什么在一块,没人知道,他俩为什么来这,更没人知道。
其实刑通和蒋义辅并不熟,关系也没那么好,一起来揽星阁,只为散心。
当中有一内情,火炼圣女白薇薇实在看不过去倪燕这个荡妇了,她跟刑通讲说清楚,跟这样的女人在一块太丢雪雾山飞星峰的脸,他日义父知晓,刑通再也回不去飞星峰。
刑通吓得赶紧恳求白薇薇想个办法,白薇薇思前想后,拜托蒋义辅找人除掉倪燕最保险。
刑通好歹和倪燕夫妻一场,不忍见其死状,故此突发奇想来到揽星阁,老头安排好人手,过来相陪。
他俩进阁没跟任何人打招呼,上二楼随便找个包间,只要两坛酒和三道下酒菜,弹琴、唱曲的,一概不要。
周舸等人不知道内情,知道也无碍计划实施。
入夜,揽星阁内外挑起花灯,花灯照在众位丽人的脸上,更显俏丽。
不知谁花的钱点了乐舞,中间舞台上,几名舞妓翩翩起舞,配合优美的乐曲,景色美不胜收。
舞乐进度过半,三人推搡着阁里的下人闯进大门口。两个下人脚下不稳,进阁摔了两跤。
罗金低头看,认出韩明寿、邹石、潘毅三人。小声提醒一句正主到了,然后喝了一杯酒,从后门溜出。
阁里鸨母哪惹得起他们三位?一说月儿姑娘染病不便见客,二说三位爷来的不巧,三说让他们换个地方,四找下人塞钱。
邹石毕竟见过世面,懂得最好别再人家地盘惹事,抬头看看,火劫教教徒还有屠大庆坐在楼上。
刚要劝说,潘毅一把打掉银币,扬言钱不能白花,就要月儿姑娘。
保姆无奈,只好暗示底下人报官。
一边的韩明寿先前吃过大亏,现在非常老实。要不是潘毅死乞白赖拉自己来,他一准不来。
打量四周,认出不少。
大概色迷心智,潘毅又叫又嚷,闹的半层人吃不好喝不好。尤其是点舞乐的老客,白花一半钱。
没多久蓝脸将军马硕带兵进入揽星阁。兵分左右站好,本人前走到其面前喝道:“好哇,你真来了?”
潘毅笑着:“呦呵,来的挺快,等我呢吧?”
“等的就是你,今天你给我滚蛋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如若说个不字,你来看!”说罢紧握拳头摇了三摇。
“仗你人多?仗你有靠山?告诉你,我不怕!别说一个不字,十个我也敢说,我就不走,就不走,就不走……”
马硕知道他的身份挺为难,真要一拳打下去,怕不好收场。把话收回来点,说道:“姓潘的,别说我怕你,有事擂台上见高低,在这打扰了生意,丢王爷的脸。你要识趣,赶紧滚。”
邹石很明白事理,低声道:“兄弟,当着这么多人面耍两回横够瞧了,你要听我的,今天我做东,咱们去赌场赌到明天早上。”
“邹爷,我咽不下这口气。两千银币扔出去,没起一朵水花,她月儿不就是个卖的吗?装什么相!我讨个水花,沐风山的故意刁难,这是冲我吗?这是冲咱们飞岩郡。”
在场的不少人听明白了,原来这位花钱没看见人心有不甘,到这找事。
一个阔少爷来到他的面前:“我说这位爷,大家到在都是图个高兴,你这样算怎么回事?再者说,我听说湖面上的富商想见一面月儿姑娘,有出到五千的,你花两千真不多。”
潘毅听着来气,一脚把人踹出三尺:“滚蛋,有你什么事?”
没说几句,潘毅出手伤人。宋飞龙,彭虎看不下去了,放下酒杯来到当场,礼过自己人后,质问他为什么无故动手?
邹石心说我这位兄弟说道在理,两千银币打个水漂不算什么,沐风山的故意刁难才是源头。只是在别人一亩三分地吆五喝六,智者不为。
继续小声说道:“兄弟,这事过了吧,别家妓馆转转。马爷,宋爷,彭爷,我兄弟喝大了,一场误会,误会。”
马硕亦知邹石的身份,看其中身份最高的拉回话,顺着话往下说:“谁不知道咱们两郡关系莫逆,我琢磨不喝多也不至于说胡话;既然邹爷开口,咱们散了吧。”
潘毅不肯罢休:“沐风山和和风郡欺负到脖子上,就这么算了?邹大爷,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