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长这么大的高才以往在席间也只是沾沾酒气,用小盅走走过场,在哥哥们面前,哪有机会像这样端个大碗可以无拘无束地大快朵颐。
而石翼对于饮酒更是一隙不通,他也仅仅是在工地,听那些工匠师傅们,讲故事捎带些剧中人酒壮人胆,酒后吐真言等事,也只是在观月镇见过几个酒后迷失露宿街头的人,与人对饮更是首次。
因此,他端起酒碗就兴奋不已,再加上玥儿并未阻止,还边飞针挑线边笑吟吟地看他俩一眼。有时,对于一些事情,存在一些未知的天性,叫人难以置信。比如那些迁徙的鸟,即便远隔万里,也能找到同一条路。
这时,石翼端着微晃的酒碗,心情既激动又紧张,听高才问怎么喝,也不由大喝一声,“干——”
高才虽然面对这满满的一碗烈酒心里发憷,更不知对面酒量几何?但他听石翼利索地说了声干,而玥儿只是浅笑也并未拿个意见,他想自己也不能认怂,于是就说了声“好!”。
接着双手将碗向前一推,举过眉梢,随即屏住呼吸,咕咚咕咚几口,一饮而尽,然后将碗底朝上,说道:“石兄弟,我先干为敬。”在明亮的烛光下,那动作一气呵成,看着豪气满怀。
石翼见了,更二话不说,也学模学样,几大口将那碗酒喝了个底朝天……
这碗烈酒下肚,石翼先觉喉间一阵生辣,接着似有一枚火炭自上滑下,顿时觉得整个胸口瞬间燃烧起来,同时,丹田内一股热浪翻腾,眼前不由有些迷蒙,让他不由自主看了看那坛烈酒,心说:“这酒这么厉害。”
旋即,他看向高才,见高才骤然间面色也变得红润,双眼更是明亮。
“兄弟真好酒量,来,我们满上。”高才挥了下手,强压着肚中溢上的酒嗝,
这碗烈酒下肚,石翼先觉喉间一阵生辣,接着似有一枚火炭自上滑下,顿时觉得整个胸口瞬间燃烧起来。
同时,体内开始有热浪翻腾,丹田中那枚丹元似被烈焰包裹随即旋转起来,如放入鼎炉内煅烧,成千上万缕如发丝般细密的触角开始在丹元外围生成,并在体内漫游,他的双眼不由有些迷蒙。
让他不由自主看了看那坛烈酒,心说:“原来酒这么厉害。”继而,他看向高才,见他骤然间面色也变得红润,双眼像起了水雾,更显明亮。
“兄弟真好酒量,来,我们满上——”高才挥了下手,强压着喉内溢上的酒嗝,又将那坛酒抱起,断断续续地将酒倒入碗中,只是,任他如何控制,那坛酒怎么也拿不稳,虽倒了大半碗酒,仍有不少洒在了桌上,致使酒香更盛。
他将酒坛放在桌上,只觉得全身燥热,身子变轻,脑袋发紧,好似带了个箍子,眼前灯光更摇曳不定……
他知道喝得有些猛了,他看向石翼,见他脸色模糊,头上似有白色的雾气冒出,不由坐下又站起,将那碗推给石翼,笑道:“兄,兄弟,你好酒量。我这,这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感觉还行,来,咱们兄弟再喝……”
玥儿没料到他俩将那一碗烈酒一气喝完,听高才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再看石翼眼睛都有些发红发怔,知他俩喝得太猛,看似更不胜酒力,急忙劝道:“你俩慢点喝,如喝不了就别喝了,万不可喝多伤了身子。”
“我没事,石兄弟,你,你怎么样?”高才醉眼惺忪地举着碗,哼笑着说,“你不知道当初你,你说留下我有多么,多么高兴!”
“我也没事,只是觉得好热。”石翼说,“谢谢你们,你们这样,这些时间帮助我们,高兄弟,这些我心里清楚,只是,只是说,说不出…出来!来,我们接着喝。”
说着,他又满满地喝了一大口,只觉得体内热浪滚滚,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双眼像加了个千斤的坠儿,再难以睁开,眼前烛光变成一片火红的光影,他坐在那儿,神思渐渐游离,只听得高才反复说着“谁还没有个难处”,再也难以动弹。
“好,痛快!”高才双眼迷糊地看着石翼又端起了碗,大叫道,“但兄弟你这样说,那可,可真见外了。世上的人,除了,除了天王老子,谁还能没有个难处?”他抬碗喝了口酒,然后打了个酒嗝,目光直直地看着石翼,嘟囔道,“谁还没有个难处……”
边说边念叨着这句“谁还没有个难处”,慢慢地趴在桌上,随着他声音越来越小,就一动不动了。
“唉……”玥儿深叹了口气,暗怪自己拿了两个大碗出来,但要说也真怪不得她,因她家真没别的碗了。她看高才趴在桌子不动,还响起了鼾声,知他喝醉了。
见石翼也不再吱声,只是坐的直直的,因她侧坐着,也看不清他的脸,不知他在做什么。
此刻,她心里也暗自庆幸,幸亏这二人喝多了不吵不闹,要不,如和石翼讲得和那个牛二一样,自己该咋办?
她思量着高才反复说的那句“谁还没有个难处”,不由触景生情,暗自伤怀。过了一会,她见石翼怎么一直动也不动地坐着,又不知高才睡得熟不熟,想过去看看又不好意思,只得压着嗓子轻叫了两声,“石翼,石翼——”
玥儿等了一会,见石翼还是毫无反应,只是端坐着,她心中疑虑,渐渐变得不安起来,忙起身,悄声走过去,一见之下,不觉胆战心惊。
但见石翼脸色通红,双眸紧闭,满脸都是汗水,身上的衣服都已湿透,周身热气腾腾,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石翼,石翼,你没事吧?”玥儿不知他怎么啦,又对着他耳朵轻叫了两声。她拿汗巾给他拭去脸上的汗,摸他的头和往常一样,并不是很热,再仔细听他喘息声,也算平和,难道他这样也是醉了?睡着了?她知他非比常人,见他只是汗多,也无其他反常,才略略宽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