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是……”听到这里,石翼再也忍不住,打断了吴师傅的话,他想说不是妖,那些人也不是被妖吃了。但话一出口,情知不妥,慌忙缄口,一时憋得脸也红了。
“那是哪样?”一众人没料到一直沉默寡言的石翼开口,齐诧异地看向他,问道。
“我,我听说,听说不是妖生吃的,是,是被火烧的。”石翼自知失言,随机撒谎。
“是,倒是有那说法。”吴师傅看看石翼,点头说道:“不管是哪种说法,望月村一个村子的人没了,但关键是王爷供奉萧木寒观主受重伤,听说不得不闭关几个月修行才能出关。”
“啊……这么严重?”
“那妖挺厉害,是个什么样的妖?”
“能把玉龙观主伤了的,那妖道行肯定不浅。”
“可惜那一村子众了,唉,这是什么年头啊……”
吴师傅一席话,又引得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也是见这边说的热闹,除了两个已睡熟的师傅,其他的工匠都围坐过来,挤在一处。
听到这儿,石翼也知这吴师傅也是以讹传讹,因此也只当作说笑听了。
直到这时,他才知那个矮个的恶道原来是三大观之一的玉龙观观主萧木寒,这个老道他听青松老道讲过,名声虽恶,但道法却高深莫测,也难怪青松老道非他敌手,自己贸然出手,如不是机缘巧合,恰得那短剑相助,也差一点命丧其手。
听这吴师傅所讲,他是奉王命前去除“妖”,但他去的真实意图又是什么呢?为何对青松老道连下杀手,此刻幸好他受了很重的伤,要闭关休养几个月,如不受伤,他肯定会追杀他们,他那么高深的道行,自己得想法子避开才好,想到此,不由微微皱眉。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说了,到底还要不要听?不听我们干活去了?吴师傅,吴师傅你接着讲……”那赵师傅见众人一直喋喋不休,忙大声止住,同时,示意吴师傅快讲。
众工匠一听要去干活,忙一下子住了嘴,都不再说话,齐刷刷地看向吴师傅,犹如众星捧月。
“大家不说了,那我讲了。”吴师傅环视下众人,一时有种得意洋洋高高在上的感觉。
本来,张师父命他负责这个队伍,里面有几个还不服气,特别是这个赵师傅,仗着工艺技术,一直冷嘲热讽,阳奉阴违,想如他不是和那鬼刀张一同来自王府,早就跳起来了。
他本好说,一直想找个机会笼笼众人,但那张师父最看不惯的却偏偏是他能说会道,常常因这说他,但他坚信语言的力量。
因此,今天这个机会,他要好好地利用下,也让这些人长长见识。想到此,他接着说:“第三个事就是我们来这儿前樊城的晴空惊雷,大伙儿还记得吧?”
此话一出,除了石翼和张十五不知吴师父所言何事面面相觑外,其他诸工匠听了,犹如白日撞鬼,顿时怛然失色,坐立不安。
他们怎能忘记那天当空响起的那记如天崩地裂般的惊雷,如洪钟般令天地震颤,久久不散……
让樊城民众惊心动魄,惶惶难安。那声响雷翌日,王府重开隆恩塔,隆重祭天。并发告示说晴空惊雷乃望月村民怨魂冥愿所致,谕召玉龙观大长老也就是观主之兄萧木森为首席大供奉,令其率观内弟子布阵做法事三天,以慰亡灵,安抚民心。
三日后,襄王谕令征襄封之的劳工,开始行怒江改道工程。而他们一众,则被那张师父悄悄地带临此地……他们怎会忘记那记惊雷,因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担惊受怕。
大家想着,一时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都不再作声,沉寂下来。
“那——那后来呢?”
不知过了多久,大家都在等着吴师傅的下文,但吴师傅却也是这样沉默不语,终于,有一人按捺不住,张口问道。
“后来,后来就是我们来这儿修建宅院,没了。”吴师傅双手一摊,强笑道。
“什么,没了?那我们到底是给谁修宅院啊,你没说啊。”有一人不满地说。
“就是,这就没了?白耽误工夫,还不如睡会大觉,不知道就不知道,呈什么能?”另一个人接着嘲讽。
“开玩笑呢?净吊人胃口,就知道你净玩嘴皮子。”那赵师傅听吴师傅这样说,脸色一沉,已有了怒意,他愤然说道:“大家走……”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等等……”吴师傅手往上举,指着赵师傅,沉声说道:“你们当真要听,我不讲只是怕吓着大家。”
“怕什么?你敢讲大家就敢听,是不是?”赵师傅也来了气,赌气说道。
“讲,讲,有什么好怕的。”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说道,那张十五本有些沮丧,一听又讲,叫得更大声。石翼忙拉了他下。
“那好,你们不怕,我也豁出去了。”吴师傅深吸了一口气,决然说道。
其实,吴师傅本打算给大家好好讲讲的。
但方才一说到樊城晴空霹雳,见大家这么久时间过去,现在听着都还战战兢兢,他就有些后怕,感觉话题起大法了,不想讲了。但被大家言语一激,愤而藐视,他心下一横,又接着说来。
樊城惊雷后,王爷做了几件大事,我想除了这两个小伙外,大家都已知晓,这里不必多言。但里面有件事却匪夷所思,就是王爷下令征民夫开始怒江改道。
这事可是从去年帝国五王爷来征粮时就有传闻的,王爷一直未决断,一拖再拖,为何却在发生惊雷后不几日就下谕令开始改道呢?大家知道原因吗?吴师傅问。
因有了前车之鉴,大家知这个吴师傅喜好故弄玄虚,因此无人附和。
那吴师傅等了一会,见没人回应,就自说自话,笑道:“呵呵,大家不说,那我自己就说了,看看和大家想得一样不一样。大家都知道,帝国这两年,一直南旱北涝,灾祸丛生,米粮不续,灾民暴增。
而我们襄封之地却一直风雨充沛,连年丰收。不过,大家可以算算,自开春以来,我们这儿下过雨吗?一场也没下过,对不对?如这样下去,今年恐不是个好兆头,显然,干旱也蔓延到我们襄封之地了,因此,为解决南方干旱,王爷决定实施怒江改道,具体怎么做咱们小民也不知晓,这样想对不对?
但我要说的是,王爷为何前年刘帝提议时不做,而单单在出了我讲的三个事后就急急地做呢?有人也许会说,那是为了解襄封之灾祸,救灾民于水火,其实不然,那是因为,我们王爷怕了,他真的怕了。这事还得从我讲的第一个事堰城闹鬼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