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稳妥地,只须快速绕到其身后,狠出一脚,便能搞定。
甚至,他想正面意念刺一击,搅乱对方大脑,再来个空手夺白刃。
不过,对方好歹也是半个熟人,无仇无怨,他才不想动手。
“别急,你我何须动手。我来这里,只想问点事情,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并无恶意吧。”
“哼,休想狡辩!你无故闯入溪流重地,便已犯了狼王大忌。现在竟敢破坏水源,惊扰到我……你个小小人鬼,实在该死!”
兔耳显然极怒,竟不知不觉和小小人鬼平等对话,耻辱!
只是对方的坦然样子,又让他狐疑不定。
忽然,他又望向丁贵胸前。
显然,注意到衣内有活物。
丁贵心中有感,小黑豆片刻间,已闹出多次动静。
他便将衣角松开,小家伙立即探出脑袋。
无所谓,就是那什么狼王,又能拿它如何?
将对方表情看得分明,他不想再废话,便直接道:
“鬼爷,我知道你身手了得,最明事理,从不欺负弱小,我今天所犯错处,的确太多,难以容忍。不过,这些还请待会再论。现在呢,你可否回答我几个问题,若是令我满意,我不光会听候发落,还会送上大量元宝……”
“哼,元宝我不稀罕,只须将你怀中那个小东西交给我,便可一谈。”
还真好糊弄,稍微绕一下,再灌两句迷魂汤,兔耳像是忘了前一刻的怒火一般,稀里糊涂就应下。
如此,便简单了。
“那……那行吧,不过,得待会再交,只要你能捉住它,便任你处置。”
满意才怪,捉得住才怪。
待会谈不拢,可不算违诺。
丁贵稍理思绪,不待对方答应,便抢着问道:
“为何我今天来取水,却不见任何鬼爷在此?”
“很明显啊,当然是有更重要的事,只有我留守此地了。”
兔耳像是不屑回答这种小问题,脱口便道。
“那再请问,他们上哪了呢?难道是……是发财去了?你们定然是要发大财了吧。”
这种问题事涉机密,而且打听之意明显,兔耳应该不会回答吧。
不想,真有这号浑人。
极尽显摆。
“哼,狼王的大事,你岂能得知……发财算得什么,却是更厉害的事,关乎……关乎……哼,不怕告诉你,关乎仙珍!听说附近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还是个人鬼,真是奇了……此人力大无比,无人能敌,连我族勇士也被打败,无论掰手腕,还是决斗,对于他都是轻而易举……或许,此地,只有我家狼王可以试试了。”
这……怎么很像说的是自己?!
吉四吉五,竟和此地兽人鬼有染???
丁贵大惊,若真是自己,那所谓的狼王,岂不就是要对付自己!
“不可能吧,贵族得天独厚,体魄如此强健,哪可能有人鬼胜过你们。假的,肯定是假的。”
“哼,你没听过见过,难道就表示没有?真是井底之蛙!”
“是,是,我的确是井底之蛙,哪里及得上鬼爷你,手眼通天,消息通达。唉,实在不知你家狼王会如何拿人呢?对方可是力大无比啊,想想就可怕,要是我遇上,也只能远远避开了。”
丁贵慢慢算是摸出兔耳的一点小习性,怪不得当初浅薄的尬拍,会有效。
而且感觉对方并不被重视,所以留守于此。
好像他还身具话痨潜质,越哄着,越逗着,就越藏不住话。
甚至不用多问,对方便会娓娓道来。
“那是当然,你算得了什么,就自求多福吧。我家狼王力量虽差点,但其身坚骨硬,谁也别想击败他。再有其他兄弟从旁协助,必能擒获那小小人鬼。”
“硬来啊,那可不好办,要是对方发狠逃跑,他们岂不是为难了。对了,那人速度如何?”
“哼,那人力量强悍,速度岂会弱……不过,我们早想过这个问题。就算如此,又能如何,狼王绝顶聪明,早就有了对策……哈哈,相信不久,他们便会凯旋而归。”
早有对策?
不行,这样听了等于白听,得再激一激,让他吐更多干货。
想罢,丁贵便刺激道:
“还是小心为妙啊,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上不了台面。你家狼王固然厉害,可是对方既有实力,若再加以防范,别将你们兄弟和狼王一网打尽啊。”
“大胆,岂有此理!你敢污蔑狼王?!”
“鬼爷,我可不敢,我说的可全是大实话,若是对方有了防备,狼王此去,不是正好被瓮中捉鳖吗?”
丁贵佯装无辜,话语却戳到对方在意之处。
“哼,你懂个屁,不说狼王手段高超,对方什么情况,我们早已摸底清楚。这几天一直有兄弟在监视着,岂能让他防备?好在,终于等到今天,此时,他应该已经外出,我家狼王必会趁机拿下他的亲人朋友……哈哈,好期待啊,听说还有不少美人呢。”
兔耳像是一个胜利者,轻蔑地看着丁贵惊骇样子,成就感满满。
只听他还在兀自说道:
“不怕告诉你小子,老早就有两个人鬼过来投靠,他们的族人正在我们洞府。正是通过他们,狼王才好施展计策,叫什么调……调虎离山和引蛇出洞之计,然后他便能直捣龙潭……要我说,狼王太小心了一点,不肯正面出手,非要搞什么人质在手……啊……啊……”
兔耳无法再说下去,便倒飞而出。
丁贵体表青筋直冒,双眼血红,全力一脚,哪分什么刀与人,径直将兔耳踢到荆棘之中。
“哎哟……你……你大胆,不想活了?!”
兔耳看着丁贵沉默近身,连忙忍住巨痛,出声恐吓。
其手中大刀,已落在地面,身体却瘫在枝杈上,血迹斑斑,飞溅周边。他自知,伤得不轻,一时是难以起身了。实在不敢相信,竟被一脚踢废,而且受创如此之重,又是一个大力之人!更可怕的是,对方还不解恨!
丁贵当然无法解恨,他只想杀人!
万家豪,刘高,还有九个恶鬼!
都不得好死!
“不想死,就老实回答!”
他低沉道,阴冷如冰,任谁听了,都会胆寒。
“哼……以为偷袭得手,就……”
兔耳刚想放出狠话,下一瞬,他却惊得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比起身体上的巨痛,眼前所见,才更加真实与震撼。
只见地面上的大刀,竟凭空升起,径直来到半空人鬼的面前,然后被提拿在手!
“你……你是修习高人?!”
“说!将你知道的一切,全部说出来。否则今天,我必留你魂魄,灭你身体!”
丁贵从不屑于以强凌弱,但此时怒极,不愿再磨矶了。
其实,他心中已乱成一锅粥,不安多得令他窒息。
但理智告诉他,从时间上来看,对方可能还未动手。
狼王和几个喽啰的速度,肯定不会超过炎三,除非狼王个人能力超强,先行一步。
小蛇山即便被盯住,消息传至,也没这么快。
因为他是今天中午才去枯冢谷,又是枯冢谷被毁后第三天,无人能预料到,他会过去。
所以,对方肯定会措手不及。
关键他在枯冢谷没呆多久,便返回。
这中间不过一盏茶稍多的时间,而不论从小蛇山或枯冢谷,到小溪,再强的兽人鬼,也得飞半个时辰。
小蛇山当无碍。
他们要是靠传递讯息,肯定来不及。
可是,当真无碍吗?
一一回想,反常很多。
先前回去时,炎三和小九八,并没出来迎接。
茅屋还在吗?自己没注意啊!
该死的,自己全都没有留意!
当时,只单纯地护送宋离和阿水返回青草地,然后头也不回地再次动身。
之后,小黑豆诡异地吱叫三声追他而来。
它连着吱叫,平时不多,明显是在提醒!
越想越确信,小蛇山已经出事了!
他原本,该有一次搭救机会!
可是,他可能错过了。
“啊,不要,我说……我说……”
眼见丁贵大刀要砍下来,兔耳再也扛不住,马上认怂。
实在是丁贵脸色,阴沉得要沁出水,而双眼血红似要滴血!
这不是人鬼该有的面容。
不多时,兔耳吐露的内容,和刚才套取的相当,只不过多了点信息。
他们的洞府,居然就在小溪之畔,位于取水平台下方二里地。
此处巨石成堆,居然掩埋着一个天然溶洞。洞口被兽人鬼用树枝杂草,制成了一个天然的绿色大门。门上遍布苔藓和小草,完全是自然生长其上,足以鱼龙混珠。
难怪方才小手并未探得。
只有事先留意到此处,才能辨出。
进入其内,发现极其宽广深遂。
有石有水,还有宽广平台,再配以喜阴喜暗植物,冥地胜境,不过如此。
跟着这个叫兔十一的兽人鬼,往洞内飘了数十息,终于来到一处漆黑暗室。
一抬头,便看见付微,吴朋,刘农和吴心贵,皆囚于其内。
独独少了程露霞!
丁贵已然知道,她这几日遭了大难!
除了万家豪和刘高,还有其他两个兽人鬼!
可叹的是,程之前和万家豪相处,并没给他,不想……
飞在高空,丁贵只有一个念头——定要拦在郞二前面,救下亲友。
一想到杜月儿,宋离和袁熙会面临程露霞的灾难,他绝对无法承受。
或许,唯有一途,毁天灭地!不死不休!
郞二便是自许狼王的恶鬼头领,其人十分阴险狡炸。
从洞府的隐蔽布置便知。
这一片,唯独他称王称霸,仍如此小心翼翼,可见心机之深沉。
一切算计,皆是他的部署!
据兔十一称,起初接见万刘二人后,郞二还打着与丁贵交友拜访的主意。但后来,他去拜访了鬼山,清楚了丁贵的实力并不太强,才有了更多想法。
之后,他和众人一合计,便决定以力取之,不如以计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