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和唐虹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冲还是不太清楚,刘光远说的都是一些祝家的情况。只是这些情况和唐虹乃至和眼下的玉华门局势似乎都没什么关系。
“对祝方绪而言提振家族威望并且留下子孙后代就是最主要的任务,也是祝氏宗家最大的期许。只是听钟卓说这个人虽然谦和,但却十分执拗。有不少名门望族都表达过联姻的愿望,然而祝方绪却对扑面而来的热情都拒之门外。这让家族中的长辈们甚是苦恼,但又不敢逼之过甚,毕竟他是现在祝家弟子中的第一人,是年轻一辈的门面,也承载着祝家保持繁荣的希望。”
从刘光远的解释中陈冲倒是听出了些许味儿来,便道:“对于名门望族的好意居然全都拒绝,他的确是够执拗的。如此看来他要么是一心向道,别无他顾,要么就是有钟情之人了。”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陈冲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难不成他钟情的就是……”
陈冲没有说完,默默地偏头看了看刘光远和谭山二人。
“没错,他一直钟情于虹。”谭山不再沉默,终是接过了话茬:“祝家是炼药世家,祝方绪在炼药方面更是天赋异禀。而虹的师傅据说和祝家先辈还有些瓜葛,为了培养祝方绪的炼药本领,祝家便经常安排他跟虹的师傅学习,以博采众长。如此一来对玉华门而言祝方绪也算是常客,每次都会盛情款待于他,毕竟尽管祝家已经开始衰落,但那些老前辈还在,在神道宗的影响力还是有的。与他们打好关系于玉华门来说也是有益的。一来二去祝方绪与虹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而他更是在交往中对虹暗生情愫。”
“我大概明白了,以唐虹的性格和对钟卓的态度想必她定是拒绝了,甚至言辞恐怕还会有些激烈。”陈冲此时才算是理清楚了其中的一些关系,想起唐虹的那种性格陈冲也是颇为上头。不过虽说和温婉不沾边但唐虹还是有其他一些魅力的。
“是的,被虹言辞拒绝过几次之后祝方绪便没再提这件事了,而且也很少再来玉华门。也是从那之后对于其他女修士的好意祝方绪也完全不接受。他的这一做法急坏了祝家众人,对此也是纷纷出谋划策。在知晓了他与虹之间的那层意思后,有的祝家人便想以家族的影响力迫使玉华门出面以促成此事。然而这些提议都被祝方绪否决了,直言不允许家族强势逼迫。”
“这个人倒是看重情意,而且挺有脾气。”通过谭山和刘光远的简单介绍陈冲对于这个祝方绪也是有了个初始的印象,总的来说陈冲对此人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如今钟卓已与莫弦音定亲,唐虹恐怕也是断了念想了,这才会答应祝方绪的吧。这龙血芝想来就是他们的定情之物了!”说到这里依陈冲之想应该就是这么个情况了。不由地他又想起了自己与陈莹莹,一时间陈冲心里也是五味杂陈,颇为酸楚,默然道:“爱而不得,有缘无分,终是分道扬镳!”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只是大师兄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儿。这龙血芝是虹私底下向祝方绪索要的,而祝方绪也是以个人名义赠与虹的,用他的话说不希望他们之间参杂利益纠葛。”
“此人倒是纯粹!”
“是啊,说起来与祝方绪结好对虹来说也算是不错的归宿。其实若虹此番依旧不从,结果恐怕也是由不得她的!”说到这里谭山拳头紧握,似乎颇为愤慨。
“因为神道宗?”刘光远侧目看向谭山。
“是的,因为幻音宫一事神道宗对玉华门的影响力正在增强,不仅派了许多高层入驻,弟子间的交流也更加频繁了。而联姻就成了一种行之有效的办法。”
“通过联姻来削弱弟子间对幻音宫的认同感,还能增强对自己的向心力,一举两得啊!”
“迫于当前的形势门派内眼下也是声音不一,各有想法,隐隐地有划分阵营的趋势。高层尚且如此,弟子间这种分裂就更明显了,不少人都被神道宗用各种方法笼络了去。虹同样受到了这种笼络,不过都被严词拒绝了。”
“被庞然大物盯上唐虹定然无法久撑,再念及钟卓……”陈冲微微一叹:“唉,身不由己啊,如此说来祝方绪倒也算是解围之举了。”
“也是借着这机会虹以个人名义向祝方绪索要了龙血芝,这也算是变相地答应了他。后来转交给我并让我带来交予你,并且让我不要告知大师兄,她自会坦言。”
“这……”陈冲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与唐虹相处时间并不算长,虽说她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但这些做法无不表现出她那深沉而又细腻的心思,或许她还有些更深的考虑呢。突然间陈冲觉得钟卓挺让人羡慕的,甚至他希望钟卓与唐虹能够走到一起。
“或许钟卓对唐虹也是有心却难明吧。”陈冲心中这般念叨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便问道:“钟卓与莫弦音的事不是早就定下来的吗?为什么不趁早断了唐虹的念想呢?”对于唐虹陈冲还是感同身受的,那种苦涩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也正是如此应该早就让唐虹断了念头的,起码不应该让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定下来的只是两派高层间的联姻,但之前并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甚至在幻音宫宣布之前都没人知道幻音三圣女的存在。”
“突然决定的?”陈冲有些嘀咕,一个是圣女,一个是少门主,的确是高规格。在一定程度上有将两派绑定的意义,否则神道宗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只是这样突然似乎有些说不通啊,莫非这也是幻音宫的布局,刻意如此行事的?
联想起最初谈及莫弦音时各人的表现,陈冲隐隐间觉得钟卓早就应该是知道这些事的,而他的所作所为其实也都是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难道说这些都是早就计划好的?”陈冲越想越觉得难以窥探,西境的那潭水恐怕比合欢派还要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