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内。
张彻从朝堂回来,尽管他预料到大皇子会舍弃他的王妃,却没想到平王妃会污蔑他。
不由感慨:“看来我真的该娶个王妃回来!”
他的手挪到腰间,摸摸荷包里的翡翠耳坠:“你到底在哪里?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青石进来,见王爷的手放在荷包上,猜他又在想念某人。
王爷心中的人到底是谁?青石猜不出来。跟王爷这么久,没见他跟哪个女子走得近。难道王爷有恋物癖?
青石不敢再猜,拍拍自己的脑袋,让想法恢复正常。
“王爷,听说平王妃在朝堂上污蔑您,此事该如何处理?请您吩咐,青石好尽快安排下去。”
张彻的手依然放在荷包上:“又何必跟死人计较?”
“平王倒是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明明全是他的阴谋,属下实在气愤!”
“平王不见得能撇得一干二净,毕竟是他的王妃,出了事,大家首先想到的是平王。至于平王妃对本王的污蔑,不必太在意,大家只会理解为她单方面的情思罢了。”
“只怕陛下误以为您与平王妃有私情。”
“父皇英明,不会那么糊涂,他的心里只希望皇子们没事。平王妃说的理由,既是为大皇子开脱,也是为保全族人,可怜她一个女人竟沦为一颗棋子。”
“难怪王爷在朝堂上没有过多解释。”
“又不能不解释,毕竟涉及自身清白,我解释的几句不过是表演给人看而已。”
“王爷高明!”
青石一直观察,王爷说话时手始终没有离开荷包,跟往常不大一样。
……
皇宫内,窦公公陪元和帝在后花园闲逛,身边跟随几位伺候的小太监和宫女。
元和帝欣赏着路边的花花草草,心思还停留在朝堂之事。
“今日朝堂之上平王妃说她喜欢景王,你可相信?”
窦公公早已寻思过这个问题,重点不是给出答案,而是怎么回答能让陛下高兴。
“陛下,老奴是个阉人,这男女之事,至今还不大明白。平日见平王两口子还挺亲密的,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会偷偷喜欢景王?只能说明景王有魅力,不用看这些女子,就把她们迷得神魂颠倒,还真有点陛下年轻时候的影子。”
“呵呵!你这老家伙!说得也是,朕年轻时也是风流倜傥,唉,现在不行了,老啦!”
“陛下是真龙天子,宝刀未老,刚刚进宫的一批如花似玉的良家子,还等着您宠幸呢。”
元和帝又“呵呵”笑了两声,正色道:“尽快给景王选个王妃才是,省得再惹出什么风流债来。起驾去栖凤殿。”
栖凤殿内,宇文艳发愁,要不要找元和帝说明平王妃的话全是污蔑?
“平王妃实在可恶,自己想要承担所有罪责,没人拦着,偏偏要污蔑我儿,我想去陛下那里解释一番。”
丽娘劝道:“娘娘别着急,我听太监们议论,景王今日在朝堂上没怎么解释,凭景王的智慧,难道不知要给自己解释?我想他应该另有考量,您如果冒失前去,说不定反而会坏事。”
“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我这心里就是气不过。”
外面传来窦公公的声音:“陛下驾到!”
宇文艳又惊又喜,快步出门迎接。
“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
元和帝将宇文艳扶起:“皇后不必多礼,朕政务繁忙,许久未来,今日刚好有空,过来看看你。”
宇文艳将元和帝迎入屋内,丽娘上好茶,与窦公公等人退到屋外伺候。
元和帝瞧着眼前这位皇后,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忍不住拉起她的手:“皇后,朕忙于国事,后宫之事让你费心。”
“陛下说得哪里话,管理后宫是臣妾该做的。”
元和帝点点头,放开宇文艳的手,喝了口茶。
“如果朕没记错,彻儿今年应该十六了。”
“陛下说得对,刚刚满十六。”
“到了婚娶的年纪,景王府也该添人了。”
宇文艳终于明白,元和帝应该是听了平王妃的胡言乱语,想起彻儿的婚事,才来见自己。
她的内心多少感到失落,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依旧笑着说:“陛下提醒的是,确实该给彻儿选择一门婚事。”
“不知皇后有没有中意的人选?”
“倒有一个中意的,之前给彻儿说过,他一口回绝,臣妾就再没提过。”
“是哪家姑娘?”
“南芝俞家的女儿俞佳月。”
“南芝俞家的女儿,不错!不错!朕准了,你尽快告诉俞家这件喜事。”
宇文艳为难道:“彻儿不愿意,说他根本不喜欢俞佳月。”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他喜欢不喜欢之说?况且他是皇子,娶亲必须考虑到皇家的未来。”
宇文艳只能说:“一切听从陛下安排!”
平王府内。
张端在平王妃的屋里捧着她的遗物,想着两人曾经美好的过往。
不一会儿,他将手中的遗物扔到地上,十分气愤。
“我知道你不高兴,怨我拿你当棋子,可你也没必要在朝堂上给我戴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虽然我知道是假,”他将声音放大,“可别人不知道!”
张端怔怔地盯着地上的遗物,大声喊:“来人!”
走进来两名家丁。
“将屋里所有东西搬出去,统统烧掉!”他踉踉跄跄回到自己屋内,倒在床上,从眼睛里挤出几滴泪水。
门外有人来报:“王爷,大将军来访。”
张端迅速坐起来,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痕:“请大将军进来。”
武安英推门而入,见平王坐在床边,一脸落寞,他并未当回事,反而说起恭喜的话:“恭喜平王,顺利躲过一劫。”
“我看舅舅是来嘲笑我被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
“男子汉大丈夫,又何必将男女之事看得过重?何况只是平王妃开脱的理由而已。”
“开脱的理由?哼,理由可以有很多个,她偏偏用这个,就是想恶心我,报复我,嫌我为了自己不顾及她的性命。”
“平王应志在社稷,何须为小事挂怀?”
张端站起来吼道:“小事!这是男人的颜面!”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等到平王成为太子那日,谁还记得颜面之事?”
“道理我都懂,可此时我的心里就是过不了这个坎儿。”
“贵妃娘娘让我给平王稍话,陛下已经准备给景王娶妃,娶的是南芝俞家的女儿俞佳月。”
张端被惊到,从痛苦中清醒过来:“什么?南芝俞家?”
“南芝俞家富可敌国,景王一旦与俞家联姻,对平王的威胁会更大。”
“该怎么办?”
武安英凑近说:“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俞佳月。”
张端听完点点头:“一切听从舅舅安排。”
……
宇文艳乘坐皇后的轿撵,在随从及侍卫的保护下来到景王府。
张彻正在书房专心读书,听到“皇后驾到”的声音,放下书迎了出去,青石也紧随其后。
“不知母后驾到,有失远迎。”
宇文艳将张彻扶起:“我儿,快起,母后有重要事情给你说。”
丽娘扶着宇文艳进入屋内,张彻让青石泡好桂花茶。
“母后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臣洗耳恭听。”
“是喜事,今年你也十六,到了婚娶的年纪,你父皇今日对我说要给你定门亲事。”
没想到父皇与自己考虑到一处,恐怕父皇定的亲事并不是他所想,还是尽快回绝。
“母后,儿臣还不想娶亲。”
“由不得你,你父皇已经发话,是南芝俞家的女儿俞佳月。”
既然拒绝不了,张彻只好说:“如果让儿臣娶亲,必须要儿臣喜欢才行,俞家女儿我并不喜欢。”
“你喜欢哪家姑娘?”宇文艳有些担心,害怕是贺家千金。
“我至今不知道她是哪家姑娘。”
宇文艳松口气:“她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儿臣还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瞎说!行了,什么也别想,你父皇金口玉言,谁敢违背?安心等着娶亲吧,一切由母后安排操持。”宇文艳不想再听儿子说出拒绝的话,站起来,“后宫还有事,母后也该走了。”
张彻起身送母后来到正院,宇文艳向四周瞧瞧,笑着说:“也该娶个人回来管管景王府,要不连个女人气儿都没有?”
张彻将母后送出门,再送上轿撵:“恭送母后!”
望着向皇宫方向而去的轿撵,想着跟俞佳月的婚事,张彻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