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仍然用理解万岁的心态来看待处境的变恶劣,认为军事家想挖地下水来灌溉农田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只能这样;要求大家起早贪黑干活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真的只能这样;惩罚力度加大仍然是可以理解的,因为真的真的只能这样。科学家总能替军事家想到只能这样的理由,每次一想到他都会不由感叹:“看来真的只能如此呀,只能这样的。”
一段时间后,饥饿难忍,医生开始利用休息间隙挖野草根吃,艺术家看了后也去挖,随后其他人也加入进去,在科学家考虑要不要也去挖来吃的时候军事家突然下了个命令:“没有我的批准,谁也不能挖野草根吃!”
这样一来,野草根都不能随意挖来吃了,军事家表示,只有干活更卖力的人才允许挖草根吃。
对这个决定,科学家还是用理解万岁的思想看待,琢磨一番后,更加感叹道:“看来真的只能如此呀,只能这样的。”
持续了大概半个多月,附近能吃的草根都已吃完,由于营养严重不足,大家变得异常虚弱,但商人的身体比起别人要硬朗些,因为他精明的留意到军事家、美女、政治家吃完的鸡骨头、猪骨头和剩菜剩饭扔在了同一个地方,他总是偷偷的去捡来,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从而保证了身体营养的供给。后来艺术家也留意到了,接着是作家,最后因为争抢而大打出手。其实最先发现剩饭剩菜丢弃点的是哲学家,也最先产生了吃剩饭剩菜的念头,不过因内心骄傲就没做,虽说如此,他仍然顶不住诱惑的捡过几块咬过一口的瘦肉吃了。这些咬过一小口的瘦肉正是美女吃过的,每次用餐时她都很烦恼,嘴馋又怕长胖,矛盾得很,所以经常咬了一小口过了嘴瘾便扔掉,哲学家也大概率推断出这些肉是美女吃剩的,觉得军事家和政治家吃不出这种效果,因此在饥饿的驱使下暂时的放弃尊严捡过几块吃。
了解了商人们争剩饭剩菜的斗殴经过后,军事家就把吃剩的东西专门用碟子装好,不再当成垃圾扔掉,并作出表示说这些食物是赏给干活更卖力的人。
率先做出卖力行动的是商人,目前来讲,在吃的方面他最有知觉,军事家一宣布剩食处理办法他就拿起锄头飞也似的去挖地下井了,那是刚刚吃完午餐两碗粥的时候,一般刚吃完可以歇息半个钟的,但为了得到那份剩菜商人便做出了飞奔去干活的行为,明白需趁着刚喝下粥的劲来表现出卖力干活的样子,毕竟大家都明白,只要过上一会,粥消化的差不多了,整个人就会疲软下去,想要卖力争取都变得困难。接着作家飞奔了,艺术家飞奔了,农夫飞奔了,科学家和医生并排飞奔了,最后算不上飞奔的哲学家也飞奔了,与其说哲学家的飞奔是为了食物,倒不如说是怕军事家认为他最懒。
看到他们饿狗争食的样子,军事家突然忍不住笑起来,感觉统治人好容易,觉得只要控制了食物就能控制住人。还扩展性的想到,只要控制了食物就能统治好民众,以前他认为只有武力才能搞好统治,没想到食物的力量也可以达到这种效果,想让他们干什么就让他们干什么,还不用流血,真可谓是兵不血刃的统治。额外得出的统治道理让军事家感到满足,觉得那天总算没有白过,他已经很久没有得过新鲜道理了。本来他还想把这个刚得出的道理跟旁边的政治家说下,随后又觉得没有必要,意识到这个道理很简单,简单到人人都可得出,区别是未必人人用得上,而自己用的上,才显得出道理的意义,一个用不上的道理是称不上道理的,一个可能用得上的道理也不能称得上道理,只有在用着的道理才是真正的道理,只有在用着道理的人才是真正受益的人———军事家突然停止思考,他很不喜欢思考朝向复杂化,现在已有繁复的趋势,感觉开始伤脑,此刻的思考已经远超他平常的思考量了,意识到再深度思考下去可能又要偏头痛、又要变得混乱难理清头绪,所以才在这时停止思考,让脑子放空,重归于简单状态。
很显然,最后获得剩食的自然是商人,此前一直偷捡剩食使他的身体要比别人硬朗,所以在表现卖力干活上要比其他人持久,自然便是他获得剩食,更何况,作为监工的政治家在军事家面前有意表扬他,所以,天天的剩食都被商人收入囊中,吃的越多又强化了他的身体,干活的耐力更足,如此的良态循环下,其它人已不可能跟他比,渐渐地,大家竟然看到他慢慢长肉了,以前和他们一样凹陷的脸颊变得平滑起来,虽说商人整个身子还偏瘦,可干活的耐力和劲道已无人能及,其他人也对获得剩食彻底死了心。尽管如此,艺术家在死心前还有过奋力一搏,那是在一个军事家来巡视的下午,艺术家的表现让大家瞠目结舌,只见瘦成骨架的艺术家动作极快的锄土刨土铲土,整个人进入快进模式,商人见状瞬时嗅到竞争气息,也迅速快动作干活,片刻过后,能量不够的艺术家力竭气衰晕倒在地,最终没撼动到商人最卖力干活的地位。不仅如此,军事家还差点要鞭打晕倒的艺术家,后来在政治家的劝说下才没那么做。
看到艺术家倒下了军事家还要鞭打,科学家不大能理解万岁了,觉得有点难以接受,认为军事家过于冷血,毕竟自己的晕厥感也时有出现,近来变得越发频繁,好在用坚强的意志力勉强支撑住,艺术家卖力干活晕倒都要被打那自己正常干活晕倒的话岂不要打惨?想到这里,科学家就感到这件事很难运用理解万岁的态度,心中便有点愤愤不平了,但很快他又下意识的平息心中的不满,担心又像以前那样由于愤怒的增加使自己变得阴郁邪恶,最终,在这件事上,他还是做到了理解万岁。科学家是从军事家的性格方面做到释怀的,认为军事家性格和脾气如此,会做出这般冷酷无情的事就可以理解了,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有了这样理解的心态科学家重新变得平和,也没有了愤愤不平感,细想过后更是多次的感叹道:“看来真的只能如此呀,只能这样的。”
到春天的时候,未能如愿挖出足够的地下水,根本达不成灌溉庄稼的计划。大家的情况变得更糟糕了,除商人外,其他人因为极度的营养不良走路都变得不稳当,思想也变得神经质,作家、艺术家动不动就傻笑,还自言自语的说一大堆胡话,鞭子打在他们身上也像起不了多大效果,似乎失去痛感,这让政治家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