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佑说起乔叶馨就止不住想起了从前,这一晚上他除了谈自己的事业,也谈了对乔叶馨的愧疚。
大多时候他想起了乔叶馨的好,就对尚静更是讨厌了。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自己毕竟是栽在人家手里的,是有了短处的。
“好了,王佑,你今天也累了,好多事也让你受到了惊吓,好多事我也不会追究你,毕竟是道德上的,法律还不能把你怎么的。
不过你要是隐瞒了你做过的事,那可就不是今天这样的谈话了。”蓝爵说。
蓝爵说完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停下。
“还有啊,这事你先不要和别人说,包括王安,你也知道,她还是个病人,惊吓不得。”蓝爵指着化验单。
被他刚才的话吓了一跳的王佑只是直点头。
“哦,对了,你说你还欠尚静的钱,是多少呢?”蓝爵问。
王佑愣在那里,趔趄了一下,身体又一次向后靠,轻轻的撞到了大衣柜。
蓝爵盯着他,也瞧了一眼他身后的大衣柜。
大衣柜是白色的,靠墙的双开门木制的,居然没动。
他靠住后,眼睛瞟在他们脸上半晌,才吱吱扭扭的说:“我一直没还完,差不多过些日子就还清了……我还有孩子。”
王佑看到两个人都用鄙视的神情看他,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是不是以为人死了账就没了?”秦瀚问。
王佑“嗯”了一声,低下头。
秦瀚愤然,脱口而出:“你……愚蠢至极。”
王佑点着头,不吱声。
这件事曾经被乔叶馨给捋清楚,告诉他的,他才认真的想明白尚静的计谋。
自己就是尚静的一只蚂蚱,拴着绳子的蚂蚱。
秦瀚说:“那你是不是要快点还人家,毕竟你借钱时是你自愿的。”
王佑还是点头。
蓝爵实在看不的他的样子,就说:“那好,等你想好了还有什么没说,就找我们吧。”
出了门的蓝爵又探进半个身子,按住门把说:“王佑,要是你也还不上他们的钱,你会怎样?”
王佑随口就说:“哎,只能卖器官了……”
王佑自己说完了,才觉得自己这句话有多多余。
尚静当时就是这样说的。
乔叶馨当初骂他愚蠢的时候,还骂了他是没有脑子乱了分寸的傻子。
可那时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是愚蠢的,以为乔叶馨不是多了解科学。
如今又被蓝爵骂了愚蠢,他就傻了的站在那……
眼前又是乔叶馨的脸,乔叶馨的话,乔叶馨墓碑上的照片……
王佑止不住再次想哭,他是为了自己哭,好在乔叶馨借给自己一笔钱,他还没有取来,有了这笔钱自己就彻底的脱离开尚静的威胁。
要不是自己给别人介绍了一份血液担保,自己今天怎么会害怕蓝爵呢。
王佑呆愣在那好一会儿,无声的流下了鼻涕。
他要把今天的事告诉衣柜里的人,然后就摆脱她。
两个人临关门时还看到王佑发呆的站在那,哧溜着鼻涕。
“气死我啦!什么玩意呢,高材生都是这样的吗?”蓝爵气的喋喋不休说。
还不断回手指着那扇门,好像门上站着的是王佑。
他身后的秦瀚也跟着哼了一声,抬头发现自己挡住了蓝爵的手指方向,他赶忙调度身体,左右不是的想要躲开蓝爵的手。
他怕蓝爵的手指到自己,自己刚毕业,兜里可也装着某大的毕业证呢。
蓝爵气的走得很快,根本不去看秦瀚。
他想到秦小希说的话。
这一天,王佑也是被吓坏了,一个应该是天天救人的人,心里却天天想着挣钱,怎么不惶恐和不安呢。
所以他才会和秦小希说,有第三个世界,是说死了的尚静一直在收他的钱。
尚静到底死了吗?
王佑等了好一会,才走到门口,抖着手把门锁上。
他把衣柜的门打开,一个女人走出来。
这个女人用手撩了一下黑色的长头发,红色的嘴唇抿紧,左手插在衣兜里。
她精致的脸上带着副带蓝光的眼镜,挡住了些她的眼睛。
她怎么这么像尚静,她不应该是个死人吗?怎么能大摇大摆地来医院找自己呢?
王佑虽然表面镇定,但是身体哆嗦着已经露出来怯意了,他微微的和眼前的女人拉开些距离。
女人并没有去看他,脸上冷冷的把屋子里看个仔细。
“王佑你真是个厉害的人啊,今天晚上你说的话真多,可见你有多害怕刚才的那两个人。”
女人一出来就嘲讽了王佑,她冷冷的眼神就跟要杀了王佑一样。
“尚静?你还活着,我就想你是猫的命,不轻易的死掉的。怎么你是来催我还钱的吗?我刚才可没有和警察说你在这,这份人情你可欠我的。”王佑说话时由于太激动鼻涕和眼泪都流出来了,他为了表达自己对尚静的关系更在乎,也不管自己的情绪了。
“是啊,我还活着,活得很好。不过你惊天是说了不少,你对乔叶馨的事就看出来你有多脏,怪我当初看错了你。”女人有些暴躁的打断他的话,“王佑,你知道,乔家对你怎样,你对乔家欠下的可不只是人情。”
王友很害怕这样的尚静,可是他也不管了,死马活马都是马,自己得当自己是活马。
“尚静,我马上就还完你的钱了,乔叶馨在的时候借给我一笔钱,她要我还完钱好好的活着。”他说了这话就感觉到尚静的冷气能冻住自己了。
他没想到自己一提乔叶馨,尚静看过来的眼神就像刀子。
一瞬间王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也不知道尚静怎么会为乔叶馨生自己的气。
“现在啊,现在你知道,我都跟警察说了,什么都说了。你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不怕你,警察都找到我这了,我也把你对我做的事都说了。
我看那警察是不相信你死了,要不怎么会问我你的事呢,我可没说你还活着。”
王佑急于表达自己的忠心,他知道尚静还活着,除了她聪明,一定是有人帮她的。
他可记得尚静的手腕。
女人“嘿嘿”的笑了几声,那个声音里冷极了。
“王佑,我的钱那么好还么?”她盯着脸色发白的王佑,然后从容的从衣架上拿下一件白色大褂,把衣服穿上,把头发盘起来戴上帽子,又顺手把桌子上的化验单拿起来。
“尚静,你要干什么,这是王安的,就是你刚才问的,王安是你女儿啊。”
“王安的啊,你刚才说王安不是王安了……”女人用手点着化验单上的字问。
王佑心里突然很奇怪,自己说了半天钱尚静怎么不提钱的事,注意力只是在这个化验单上。
难道他只想知道王安是不是王安,钱已经不重要了?
“是王安呀,怎么可能不是,她是熊猫血,只是我忘了当年你把她带过来检查的时候,我记错了她是阴性的还是阳性的。
哎,年头久了,我是记错了。”
女人点下头,嘴角翘了起来,扬了下眉头,好看的眼睛瞟了一下王佑。
“你的记性好不好不取决于你,好了,我要走了,你的事也很多,记不住的也可以理解。”女人说完了就开门走了。
女人走了以后,王佑靠在那不知道该不该锁门,就感觉自己的心跳声都没了。
他听明白了尚静的话,要自己忘掉今天晚上的事。
他的手一直放在虚掩的门上,一只白皙的手推开门。
王佑倒吸一口气地看着门口的女人……
“你想干什么?”
女人用阴冷的眼神望着他,嘴角渐渐的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