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没有煞风景。
我也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总之,我没拂了宋伟的美意,我们四人,成双成对,极不协调地过了回中国的情人节。
要命的是,情窦初开的陈圆圆,竟然挽住了我的胳膊。1987年啊,太多人的思想都解封了。
我没挣脱,不想,也不忍。反正,外人看了,也可能会认为她是我姐。
我们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缓慢前行,不时有接成长龙的小青年冲来撞去,他们的乐子,看来,也是元宵文化的一部分吧!
这些热闹,这令人血脉贲张的气氛和仪式感,我是前世里经历过太多了,看得也太多了。所以,有点云淡风轻,波澜不兴。记得,在2020年的元宵节,因为那新冠疫情的突然来袭,县里面不得不叫停元宵活动。而且,谁成想,这一叫停,便是两年,可憋坏了咱老百姓们。为此,我写了一首七律,以表自己对元宵盛景的回味和想念。
元宵记忆
羊灯千盏挂高高,十字长街梦里遨。
北面龙腾开利市,东头锣响助飞刀。
骑肩犹恼身还短,喝彩只嫌声不豪。
回首悠悠皆故事,而今随我诉云涛。
确实,回首悠悠皆故事哦!
我的前三联里,描绘了许多代表性的元宵声面。羊灯千盏,实不夸张,每到元宵,县城便一片火树银花,且,一年胜似一年。北面龙腾,那是各乡的龙灯在矫然起舞,东头锣响,那是玩三棒鼓的艺人,得意地抛起了飞刀。骑肩一句,则是说小孩子太矮,骑坐在父母肩膀上,仍是觉得自己不够高,所以一声喝彩,却被更喧嚷的人声淹没,又怎么能豪气得起来?
在这样的回忆里,我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陈圆圆正沉浸在很大的幸福里,她贴得我越来越紧,只是,我的手却无处安放。我只能像个爷们儿似的,将手插进裤袋,任她傍着。
“风哥,我请你吃东西!”
她贴着我的耳朵说,说完,还一脸的俏皮。
我心想,你那点钱,估计都找父母要了好久才弄到的,我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让你请客呢?
我笑着摇了摇头。
“跟着风哥,自然是风哥请客!等走过这段,到前面餐馆里,我请大家好好吃一顿!”
“嗯,好的!”
这下馆子,就不是她能请得起的了。所以,她很乖地点了点头。
“风哥大气!”
宋伟听到我请客吃饭,伸了两个大拇指。
“去你的!”
我小骂他一声,一抬头,却不禁呆了。
一个气嘟嘟的女孩,不知何时,到了我面前。
“小云!”
惊呼一声过后,我下意识地撇掉陈圆圆的手。
不错,正是王云,她的身后,是美丽的崔阿姨,显然,崔阿姨也有点小惊讶。
我的脑子一阵急转,赶紧尬笑着招呼崔阿姨。
“崔阿姨,您没有演出吗?”
崔阿姨呢,肯定是吃惊于我这么大就与女孩子腻歪,怀疑着我的作风。但她毕竟是成年人,迅即表情恢复,笑了笑。
“剧团今年没安排任务,我就带小云出来凑凑热闹,这是你同学啊!”
这一问时,她的眼神意味深长。
“是的,哦,不是,她,她是我表姐,表姐!”
我总算灵机一动,将陈圆圆换了个身份。
这般一说,崔阿姨半信半疑地信了,气了半天的王云,目光也善意了许多。
“那,那,崔阿姨,小云,你们慢慢逛,我们要吃饭去了,早饭都还没吃呢!”
说完,我顾不得再多说了,抬脚就往前面挤。
陈圆圆一直没说话,在与王云折身而过的那一瞬,她狠狠地瞪了王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