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佑想到患者敬仰他的眼神,想到秦小希最初对他的崇拜。
自己应该是个白衣天使的,是谁让他慌乱了这么多年。
“结了婚后的尚静是个很奇特的女人,说话时很温和,但是在做事的时候,她总能一个字决定她要做的事。
可能是她特意改变了她的五官吧,眉眼都不奇特,很平常,放到人群中即使回头你也发现不了她是谁。
只是有时你会因为她的一个微笑,挑一下眉头,就会恍若眩晕那样。
她就是一个陌生的人。
你若真的细看她,你会害怕她的眼神,就像一抹夕阳找在半空里都是血红的夕阳,会炸裂你的危险。
哦,对了,她嘴角这里有颗痣,和乔叶馨腋窝里的一样。
左手常喜欢挽个兰花指,让她显得娇柔。
其实不是,是她的左手缺了节手指……”王佑还在说就被蓝爵伸手打断。
“你说她哪个手指没了?”蓝爵突兀的问。
王佑被他的声音吓一跳,拿着自己的左手不知道该指着哪个。
“没事,你别着急……”秦瀚赶紧的安慰他,他看出来蓝爵是想起了什么。
王佑里的车子虽然爆炸了,但不是后面,更不是炸得粉碎。
两具尸体位置清晰,被烧完后尸骨基本完整。
王佑在秦瀚的安慰下,终于敢指出是哪个手指了。
“我敢保证,就是这个,有时候她总喜欢故意捏着兰花指来遮挡,有时候她也会戴个假的手指套。”王佑竖起了左手的无名指。
“你能确定她脸上的痣是真的吗?位置也要准确些。”秦瀚趁着蓝爵低头沉思时问道。
“不能,但是她很小的时候就有,我上学的时候还摸过的,她那时不生气,只会傻笑。”王佑肯定地说。
王佑用手指在自己右嘴角,还故意的咧开嘴,点在脸上拱起的法令纹上。
秦瀚把他说的都记在本子上,想到他刚才对徐海洋的恨,就想问他乔石是谁的孩子。
“你是乔叶馨的挚友,对她的喜好都清楚,她也和你说了些秘密,甚至你都知道她哪里还有颗痣,你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孩子是谁的吗?”秦瀚问他的时候,眼睛还在他的脸上多瞅了一会儿。
王佑慌乱的摇摇头,他的脸色再次有些绯红。
他听出来了,人家是要他说孩子是不是他的。
“那就有点奇怪了,我怎么感觉他和你有点像呢。”秦瀚说完还缩了一下脖子。
知道人家是在嘲笑自己,王佑也只好苦笑地摇摇头。
他语气里可怜兮兮的说:“若说亲近,我们是有一次亲近过,还是在她醉酒的时候……可是她一直都不承认孩子是我的。”
秦瀚吃惊地看蓝爵,他们都不相信眼前儒雅斯文的王佑会是这样的人。
蓝爵望向王佑,露出很可怜的神色,嗤笑一声。
“你是说你吗?你会做那样的事?”他的话里有了嫌弃。
王佑点点头。
“我没有敢说是我,就找来徐海洋来照顾醉酒的她……”
“呵呵,王佑你真卑鄙呀,亏你还一口口的说自己是文化人,你就是个垃圾,是啊,在低级的文化人也是文化人啊。”蓝爵止不住的骂了王佑。
很明显,蓝绝的鄙视神情太明显了,这个刚刚一直说爱乔叶馨的男人,把自己的爱说得多卑微的男人,竟然会做出让人愤恨的事。
王佑听出来自己被嘲笑,他尴尬的头晃来晃去,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最后低着头开始说:“我也是喝多了的,真的喝多酒了……”
“哎,你还别说是酒的过错,酒这东西可没叫你做坏事,它只是证明一个人值不值得考验。”
“是是,我现在不喝酒了,后来,我知道她有了孩子,我很高兴,我兴奋地以为那是我的孩子。
真的,我是真希望乔石是我的孩子,那样我就有胆量和乔叶馨求婚了,可是她说不是。
我还不死心,后来我也说过,我可以帮她抚养孩子。
她也断然地拒绝了我。
我试探过多次,她也都没有说乔石是谁的孩子。
再后来她为了报恩,结婚了,可是没多久就离了。
于是我还是不死心,我和她说,没有她我的人生会一直很不幸。
她只是淡淡一笑,像哄孩子似的给了我一个拥抱,给我一个微笑就完事了。
有时她也会因为我诅咒孩子的爸爸,不在和我说话了。
为了能得到她的原谅,我就一直在她的身边陪着,不管她搭理不搭理我。
有时我也看她在想念里发呆,发傻的去找徐海洋,被人家骗她还乐在其中的煎熬。
所以,我相信,孩子是徐海洋的。
乔叶馨呢是个很精明的商人,她有八家公司,各公司干的行业都不同。
就是在徐海洋的身上,她拎不清,我就说是徐海洋故作清高的假象彻底的迷惑住了她,最后也带走了她的一切。”
听他说完,蓝爵很想再骂他,把自己说的跟个情圣似的,也不过是趁着人家醉酒时才敢做回男人。
蓝爵说:“王佑,你今天不单是去思念乔叶馨,你恨尚静,放了那些东西,你是要告诉尚静什么呢?还是怕尚静什么?”
王佑想说,他是怀疑尚静还活着,就是衣柜里的女人。
这女人他虽然还没有也来得及细看,但是那个语气里的严厉很像尚静。
他知道,百变的尚静是一只猫,不可能轻易死的。
这些天他就感觉自己的身边有个影子,让他不得安生。
今天去墓地他就是想刺激尚静来找他,然后就和尚静说,求求她,自己不想天天的担惊受怕,要么给自己一个痛快得了。
他怕尚静,是因为自己的科研里的成果尚静都知道。
那个活体可是尚静送来的,再观察期间,使用了还没有上市的药物是犯法的。
可是他不能说,他害怕的尚静就在这个屋里。
“王佑,你不说话不会是被我猜到了吧,你害怕尚静,她还活着?”蓝爵幽幽地说。
“啊,不是,我在想我前些天遇到的事,算不算奇怪的事。”王佑打着哈哈说。
真是自己挖的坑得自己跳了,刚才干嘛和蓝爵说救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