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有不怕死的,也没有谁不怕输。但谁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谁才是真正的英雄。
从骏马城的城墙上,射下了密密麻麻的箭雨。与此同时,城墙台阶上涌下来大批拜火氏族的士兵,将共康所率领的部队团团围住。
共康急忙命令士兵下马,架起盾牌,组成盾牌阵,将驼马围在中央,躲避着城头射来的箭雨。共康的这支队伍沿着城墙的桥洞围成一个半圆形,一旦敌军靠近,长枪队成员立刻从盾与盾之间的空隙中出其不意地捅出长枪,刺杀敌军。
长枪队在平时的训练时,经常模拟各种状况,操练多种阵法。在骏马城的城垣下排出的阵型,就是长枪队日常演练的防守阵型之一。因为平时有准备,所以此刻虽被包围,但长枪队员们并不慌乱,井然有序地布阵防守着。
骏马城下拜火氏族将士虽人多势众,但进攻毫无章法,尤其对共康的这种阵法束手无策,一时半会无法攻破长枪队的防线。
共康见长枪队的防守暂时无虞,便把防守阵型移交稷杰掌管,他则与虞凯带领部分士兵来到城墙的桥洞内,打开了城门,出了桥洞,来到了城外的吊桥之处,试图打通出城的通道。
但见外城吊桥高挂,挂吊桥的铁索有成年人的胳膊粗细。共康抽出龙焰宝剑,照着吊桥左侧的铁索劈去,黑夜中只见火星四溅,纵使龙焰剑是一把宝剑,要想一下子砍断如此粗大的铁索也难如登天。
“虞凯,你去砍右侧的铁索。”
虞凯抽出自己佩戴的宝剑,才砍了两下,剑身便被砍出一个个豁口。
“还有谁的剑锋利?过来帮忙砍右边的铁索。”虞凯无计可施,扭头朝后面大叫道。
“让我来!”一个精神抖擞的年轻小伙骑着驼马走上前来,拔出一把闪着绿光的宝剑,奋力砍向右侧铁索。
共康与虞凯扭头看着年轻人,认出他是前些天打劫拜火氏族粮草时,跟着肖丞一起回来报信的那个年轻人。
共康继续连劈了十几下,终于将铁索劈断,他看了看龙焰剑的剑身,没有留下豁口,毫发无损,这才放下心来,再回头看看负责劈砍右侧铁索的那个年轻人。
此时,那年轻人竟然也将右侧铁索砍断了,沉重的吊桥“轰”地一声砸在护城河对岸的地面上。
共康赞许地朝这个青年点了点头,他看到肖丞骑着驼马在这个年轻人身后,便向肖丞打听这个年轻人的来历。
肖丞赶忙把年轻人引荐给共康,说此人就是斥候队小队长江尔。共康闻言,顿时想起共空的手下有一名得力干将名叫江尔,曾经在上次与半人马族的战斗中大显身手。
“江尔,你今天就紧跟着我,负责看好拜火氏族的杜泽与他的那个亲戚。”共康命令道。
“得令!”
共康见出城之路已通,心中大喜,急令虞凯率领在桥洞内的部队护送连香的车辆出城,在目送连香乘坐的车辆走出很远后,他又骑着驼马返回了骏马城的城垣下。
此时,稷杰率领士兵组成的防守阵型仍然和城门的守卫僵持不下。共康到了之后,立刻命令长枪队变换阵型,变防御为进攻,一部分士兵负责进攻,掩护剩余的士兵撤退。
负责进攻的战士有的掷矛,有的放箭,一边进攻,一边收缩阵型,向城墙桥洞的方向边打边撤。
在共康的指挥下,这部分负责进攻士兵也骑上驼马顺利地出了城门,朝着先前已经从城门撤出的部队方向赶去,共康亲自在队伍的最后面压阵。
镇守骏马城南城门的校尉见共康他们要逃走,急忙组织士兵,骑上驼马出城追了上去,紧咬着共康他们屁股后不放。
此时此刻已是午夜时分,一向纪律涣散的骏马城内守军的大本营并不知晓南城门出了状况,所以追兵只有镇守南城门的守卫寥寥数千人而已。但即使如此,也是共康这支小股部队的数倍。
虞凯率领的前锋队伍中,连香乘坐一辆马车,杜泽的家属乘坐一辆马车,受这两辆马车的牵制很难跑快。共康率部在后压阵,他发现骏马城的追兵都是轻骑兵,敌方的战马精良,眼看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已经只有一箭之遥了。
追兵们又开始向共康他们射来了密集的箭雨。
共康回头看了看黑压压的追兵,明白若是不堵住这些追兵,一路上都不会安逸。为了给前面的两辆马车腾出逃跑时间,共康迫不得已,亲率刚刚出城的那数百名将士,掉转马头拦截追兵。
此前,两支部队在城墙下交战的时候由于事发突然,双方均未点起火把,就在一片漆黑中打了一场糊涂仗。
此后一方急着逃,另一方急着追,见对面的这股部队不跑了,骏马城的追兵燃起火把,想看清楚他们追赶的这支部队到底来自哪里。
共康深知敌强我弱,不愿与之硬拼,但一时又想不出良策,见对方已点燃火把,怕对方识破,便稳了稳心神,大声问道:“呦……呔,我说弟兄们,这大半夜的,你们紧追我们,想干嘛?”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归谁管理?为何要窝里斗,劫持杜念将军?识相的话,赶紧放下武器下马投降。”
此时尽管点起了火把,但两支部队仍然保持着一段距离。拜火氏族的追军校尉看不清楚对面的这支人马长得什么模样,只能影影绰绰地看到他们一袭白衣,打着火凤凰大旗,正在纳闷为何自家的部队要绑架杜念,反出城去。
“噢,看来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是共由氏族的部队,也不知道连香的事情,只是以为我们绑架了他们的将军。”共康暗想。
于是共康脑筋一转,临时在腹中编出一句瞎话,大声道:“我们是押粮官杜泽的手下,只因你家杜念将军与我家杜泽将军的私人恩怨,双方打了起来,这才将杜念将军绑了。”
“押粮的队伍?”这名校尉一脸疑惑,他刚从城下交战中见识到了这支部队的实力,心想自己怎么不知道骏马城有如此厉害的押粮队伍,“杜泽将军何在?”
共康对江尔旁边的杜泽小声道,让他出来说几句话糊弄过去。
其实此刻杜泽在逃跑的路上,心里也不平静,一直在琢磨着今晚发生的事情,杜念是他的堂哥,平日里两家人经常走动,但是今晚杜泽看上去很不正常。
杜念此前明明知道杜泽出城押粮去了,要数天后才回来,可是杜念却深夜来他家拜访,令他不由地想起了数天前,有人在他耳根子旁边嚼舌根,说经常看到半夜杜念去他家做客,肯定非奸即盗,或许杜念与他娘子有奸情。
当时杜泽还不相信,但现在看来此事并非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