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段思平和梅若蝶二人携手登上天柱峰顶,极目远眺。其时微风吹来,山中炼丹湖湖水微荡,暖风拂面,甚是惬意。
梅若蝶面对此情此景,即兴唱道:“彩带红衣映满晚霞,天柱余晖送我还家。眼现缕烟千万道,恰似当年楼里飞烟花。携手相顾走天涯,天涯路远有君无处不是家。但有君在,蓬荜亦为豪华广厦。”
段思平闻之心中大动,将梅若蝶搂在怀中,紧握着她的双手,动情地说道:“若不是阅唐山庄秘密未明,我真想和你终日纵情山水,浪迹天涯!”
“思平哥,我是个不完整的人,今后你若不弃,我便生死相依,不求名分!”梅若蝶低声道。
“莫谈往事,此生我必不相负!”段思平吻着她的额头,深情的说道。
舒州城的四个城门上,一行官兵张贴着一张张通缉告示后满大街巡逻着。门口处,宣读告示的衙役手中敲着个铜锣呼喊道:“江洋大盗通缉了!快来看啊!各位父老乡亲,举报有赏金,快快过来看啊!”
胧月此刻正在舒州采购用品,听到锣鼓声她也急忙围了过去,仔细看了看告示,面色顿时变得苍白,连忙一路小跑回到了木屋中。
“不好了,小姐,段大哥!不好了!”胧月来不及放下手中的东西,气喘吁吁地惊叫道。
“什么事这么惊慌啊?快坐下说说!”梅若蝶道。
“说说吧,什么情况!”段思平也从外面走了进来道。
“大事不好了,官府已经贴出了你和梅姐姐的告示,说你是江洋大盗,从南平王府偷走了王府的宝贝,现在官府都在找你呢?如今该怎么办啊?”胧月急的大哭道。
“他说的没错啊,宝贝么, 我的确是偷了一件!”段思平哈哈大笑道。
“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当回事?”梅若蝶道。
段思平见梅若蝶头部微低,面带红晕,便轻声道:“不用怕,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这次回来主要还是调查青龙会的事情,云叔的事情还需要从这里调查,搞不好他可能还困在这里!”
“思平哥,你要小心为是!”梅若蝶低着头道。
“他们为何一定要说是我偷的王府机密?王府到底有啥机密?”
“机密的事情我是清楚的,那本是我家之物!”梅若蝶含着泪道。
“啊,这是怎么回事?”段思平好奇道。
“我本生在楚国,家父是楚国的大将军。十五年前,楚王派我爹向后汉进贡一批珠宝,途径南平国时,突遭一支神秘的军队袭击,所有人都被屠杀了干净,我爹也不例外。后来楚王调查得知,是南平国王爷高从明派人袭击了这支军队。为此楚国便派大军讨伐南平,南平王惊慌失措,派人将将珠宝退回,并且支付了三千两银子作为赔罪银,此事后来就不了了之,然而南平王并没有处罚当时的幕后黑手高从明。高玉龙就是高从明的儿子,高从明死之后,他就继承了王位。为了报杀父之仇,我多年来一直在江陵城秘密打探。王府戒备森严,我武功低微,无法进入。然而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那是正值江陵楼举办二十年的庆典,邀请了高玉龙小王爷。因我姐在临江阁名气较大,就被掌柜的送过去给江陵楼献曲,在宴席上我姐被他瞧见,那时起,他就要纳她为妃。后来我姐刺杀未遂,只得自尽而亡。为了报仇,我潜心苦练古筝,要行刺于他。谁想到这高玉龙也是习武之人,我自知功夫不敌,他多次要纳我为妾,我只好借口拖延!直到上次遇到了你!”
“原来是这样!那和宝贝有什么联系?”段思平点了点头道。
“我那时尚且年幼,那段时间我恰好在姨娘家,后来听管家说就在家父押解的军队被袭击的当天夜里,家里闯进来一批人,一夜之间将家中翻个底朝天,家父珍藏的宝贝也被人夺走了!我所知道的王府的宝贝,就是家父珍藏已久的东西。”梅若蝶道。
“想必此东西意义非凡,高从明又是如何得知这宝贝的消息?”段思平道。
“唉,这可能也怪我爹,他好酒,家中常年宾客不断,是他酒后吐真言也说不一定!”梅若蝶道。
“那又是如何确定王府的宝贝就是你爹珍藏多年的东西呢?”段思平疑惑地问道。
“家父当年给我说过这个宝贝的名称,叫做‘推演图’,具体干什么的,我不知道,那是在江陵楼的一次酒后,高玉龙宴请宾客,不知道是说了什么事情,他当时兴起,说他有资本,后来很多人问他有什么资本,他断断续续地说了这个名字!”梅若蝶道。
“推演图,推演图?”段思平道。
“据说这个‘推演图’能破解世上所有的机关。但我并不知道更多的细节,家父对待此物非常小心,从不让我等接触,一直锁在他的书房里!”梅若蝶道。
“如今,这个‘推演图’一定是十分珍贵,否则江湖人士不可能如此疯狂。如今官府说是我所盗,想必不是一件好事!”段思平道。
“段大哥,是我连累了你,你要不是救我,也没有今日的遭遇!”梅若蝶道。
段思平摆了摆手道,“却和你无关,想必是郝平为报私仇而联络田龙,欲除掉我。故而那日在武林大会上,众人都说我身上藏着武林机密。另外我们最近走的很近,他们正好借此机会诬陷栽赃。”
“那今后打算怎么办啊?”胧月着急万分道。
“既然是官府发出的告示,又在舒州,我想过几日我还要去看看青龙会,或许能从他们嘴里问出一些东西来!”段思平道。
“对,段大哥说的极对!我们要主动去抽丝剥茧才行!”胧月道。
三人在这这里待了一个多月,这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梅若蝶觉得身体很不对劲,她便唤来胧月道:“糟了,月事这么久都没来,是不是已经出事了!”
“你和段大哥还未成亲,怎么能呢?是不是过几天过度劳累啊?”胧月道。
“不对,我定然是怀了高玉龙那个畜生的孩子?这可怎么办啊?这孩子不能要!”梅若蝶道。
“现在怎么办啊?这时间不短了?段大哥知道吗?”胧月焦急道。
“他知道我被高玉龙糟蹋了,但不知道我如今有了他的孩子,胧月,你带我去城里寻个郎中看看吧!这段时间我也寻思好了,我不能和段大哥在一起,我会害了他!”梅若蝶安静地说道。
“我看段大哥也不是很在意啊?”胧月道。
“我知道他重情重义,正因为如此,所以我要离开他,他是要办大事的人,我不想他因为我浪费了前程!”
“好吧,既然小姐心意已决,那我现在就去准备!”胧月见梅若蝶下定了决心,连忙收拾行李。
舒州城南边‘陈记药铺’的老板是个德高望重的老郎中,在了解梅若蝶这一番遭遇后,深感同情,便答应替她引产。
“姑娘,本来老朽对此事深恶痛疾,也是对此等下作之人深感不齿,我观姑娘面貌端正,并非是烟花女子,今日暂且答应了你,另外你需要安心静养三个月,否则将来留下祸根,可能会终身无法生育!”郎中道。
“多谢郎中大哥的大恩大德,小女子一定铭记在心!”梅若蝶道。
“来,你帮个忙,将你家小姐推到后院!”陈郎中对着胧月道。
一个时辰后,梅若蝶才从内屋出来,此刻她浑身疼痛难忍,强忍着站起来点头致谢。
“这个是我开具的药物红花和麝香混合药,你拿回去煎服,一日三次!姑娘,切记回家卧床静养,三个月之内禁止行房事!”陈郎中道。
“多谢郎中了!”梅若蝶有些面红耳赤,虚弱地说道。
此刻日已偏西,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南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