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平平无奇甜宠文【89】
蒙mix/文
1、
周六。今天是小明生日。
很多人给小明送祝福，光聊天群里刷生日祝福的就99+了。我爸妈和他爸妈也第一时间给小明道贺。遗憾的是这次小明爸妈临时要出差，不能来陪他过生日了。
尽管如此，小明生日这天也一点儿都不孤单。
中午吃饭聊天时，据“目击证人”小刚表示，今天上午小明收礼都收到手软了。朋友这么多，我一点儿都不酸。
听到小明收到这么多礼物，我忍不住打听他都收到哪些礼物。结果小明回道：“我还没拆完。”
……人言否？我追问道：“那你说说拆了的都有哪些？”
小明想了一下，回道：“嗯…就是一些花啊，文具啊，公仔啊，手办啊，模型啊什么的。”
“那你最喜欢哪个？”
“都挺喜欢的。礼轻情意重。”
“…哦。”
其实我不是馋他的礼物，我是有点焦虑。小明有很多朋友，会收到各种各样的礼物。作为他的女友，我总得送点不一样的，来表达我的特殊。
可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送什么。我绞尽脑汁，最后只能拿起画笔，画幅画送给他了。毕竟这画独一无二，还是亲手画的，可算是相当有诚意了。我强行说服自己。
既然他说“礼轻情意重”，那我就放心了。
2、
下午上完课放学后，小明要去KTV开生日会，邀请他最好的朋友参加，不多，也就十几二十个吧，我当然也应邀去了，顺便带上我的画。
聚会上大家唱歌，聊天，吃零食，玩游戏，不亦乐乎。我在小明边上坐了四十多分钟，期间不断有人找小明聊天敬酒，我有点受不了了，跟小明说了声出去透透气，就出门了。
我不喜欢吵闹，但我不阻止小明喜欢。他本身就是害怕寂寞的人，多年来靠着朋友度过了他人生中寂寞的日日月月，所以他喜欢热闹，我能理解。
我喜欢安静，少有朋友的时候我偶尔也会感觉孤单，但我大多数时候都能靠读课外书、追动漫等方式排遣寂寞，所以我很适应安静的生活。
就让他闹吧，反正一年也只有这么一天（身为女友的大度）。不过站在门边太引人注目了，我还是到厕所躲一下吧。
我往厕所走去。男女厕所是面对面的，隔音很差。我刚走到女厕门口，就听到男厕传来打电话的声音，是小海。
“…妈，吃晚饭了没？”“…哦，吃了就好。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真的吗？你别骗我啊，医生说了要注意休息，不能太累着身体…”“…多久了？多久也要注意休息啊！你这天天熬夜熬到一两点的，你当自己还是年轻人呢，都多大岁数了还不好好护理一下身体！”“…我啊？我这会儿在KTV，小明生日，就是我那好哥们，你见过的，我给人家过一下生日，晚上9点就回宿舍，明天一早起来就去教室自习了。”“…跟往常一样啊，学习这事哪能跟您开玩笑，我肯定会好好管好自己的，您放一百个心吧！”“…哎，挂了啊，一定要好好休息，你答应我的！”
没一会儿，小海就出来了，他看见我，无言，我俩沉默对视了一会儿，我先开口：“聊聊？”
小海点头同意。然后我俩就在离厕所门口不远处面对面挨着墙站着，小海轻声诉说他的故事：“你听到了。其实也没多大事。就我妈，上个月得了急性阑尾炎，刚做完手术不久，我打个电话慰问一下。”
我追问道：“所以你才没想好去本地还是外地的大学？”
小海一愣，似乎很惊讶我还记得之前的事。我平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才坦言：“你可能不知道，我老家不住这儿，在离这一个半小时的苹果镇。我家是教书法的，我爸妈两人开了个书法班，教镇上的小孩练毛笔字。创业很苦，经营更苦，我爸妈白天要教书法，晚上还要批改作业、写教案、想创意、写毛笔字等等，经常忙到深夜一两点才睡。”
小海停顿了一下，继续：“我在家的时候偶尔也会帮点忙，现在高三经常回不了家，什么忙也帮不上，也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小事。就上个月我跟我爸打电话的时候他才告诉我，我妈得了急性阑尾炎，手术都做完了才跟我说！我差点为这事跟我爸吵起来。”
我点了点头：“我懂。自己最亲的人出事自己却不知道，良心会很痛苦的。”
小海点了点头同意：“嗯。唉！所以我就是烦，原本我挺想去外省看看外面的世界的，现在碰到这事，我又想在本地读大学，近点也能经常回来看父母，偶尔帮点忙。但我又没有经济能力，也帮不上多大的忙，感觉自己好没用。”
我想了一下，跟他讲了一个我的故事：“其实我跟你有相似的经历。那会儿我初三毕业，考上了我们高中的分数线。暑假在家，有一天，我爸干农活突然中暑了，被救护车送到医院救治。”
我停了一下，继续：“那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我家第一次打120。我妈跟着救护车一起去医院，我没上去。看着救护车飞快地从我眼前远去，我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子欲养而亲不待。那会儿我还没学会骑电动车，我妈打电话让我二伯帮忙带点饭菜过去，我也抢着跟去了。来到医院，看到我爸一脸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我后悔了。”
我哽咽了一下，继续：“我跟我爸说，我不去这所高中了，我就在镇上的高中读。我爸不同意。我问为什么，他说自己辛苦这么久，就是希望女儿能有个好的未来。如果因为他的病拖累了自己闺女的前程，他会难受一辈子，比任何病痛都痛苦。所以我还是上了这所高中。”
讲完后我看着小海，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措辞不当，连忙找补道：“我说这个不是劝你去外省的大学，我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至少尊重一下叔叔阿姨的意愿，跟他们商量一下，说不定能找到一个折中的方案——”
话音未落，小海摆了摆手，回道：“我懂的。我会跟他们好好谈一下，感谢！”
3、
小明的生日会9点就散场了，散场后朋友们回家的回家，回学校的回学校，我和小明一起坐公交车回出租屋。
这回小明也喝了酒，靠在车窗，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不明所以，问他怎么了，他回道：“你手上一直拿着的礼品袋，是不是我的礼物？”
原来他注意到了。我点头承认。结果他直接伸过手来，说道：“给我吧！”
……行叭。我递给他，他拿过去，问我能不能现场拆开，见我点头同意，便自顾自地拆了。
画上画的还是一只小恶魔，但是捧着月季花的小恶魔，笑盈盈地看着“镜头”，仿佛很高兴。
小明喃喃自语：“月季花？外婆？这是外婆送的！你送我的呢？”
…喝高了吗？我回道：“这是我和外婆一起送的。”
结果小明耍赖：“一份礼物哪能一起送！这个不算！”
我想了一下，问道：“那我亲手做碗长寿面给你吃怎么样？算是我送你的礼物。”
小明一脸嫌弃：“不要！”
……中午说“都挺喜欢的”是谁啊？说“礼轻情意重”的是谁啊？？
我没办法，正好车到站了，我扶着他回到出租屋，让他瘫到床上，我才问他：“那你想要什么礼物？”
小明眨了眨眼，轻声回道：“哄我睡觉吧。”
“嗯？好久没人哄你睡觉了？”
“嗯。好久了。”
“好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小恶魔，他整天调皮捣蛋，不是偷鸡摸狗，就是上房揭瓦。有一天，他到处乱跑，一不小心掉进了地狱，地狱关押着好多好多尽干好事的大恶魔，他出不来，也不敢进去，在那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突然，他瞧见地上长着一株野草，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正想拔秃了好好看看，这时……”
小明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