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四寨门不断有人投降和逃跑,官兵们机乎没有伤亡的拿下了此门。
张怀抬头,看到姚武正站在上边看他,不禁皱眉,念道:“他这么快就攻下第五道门了?”
丁柳走了过来,说道:“他不是打下了第五门,是因为上面压根儿没有人了。”
“大人何出此言?”张怀问。
“如果你是山贼,看到有一个人不要命的将你的防线一个又一个摧毁,你还敢与他战下去吗。我想,上面的人肯定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丁柳道。
“大人所言极是。”张怀说。
一个小时后,阳洞寨五道山门都被完全打开,官兵们已经开始在清点尸体和战利品。
当张怀和丁柳来到姚武身前时,姚武的大部分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只有七八处比较深的穿刺伤和砍伤还是原貌,只是没有流血了,也不怎么疼。
张怀看到姚武肩头上的破洞,忙说道:“姚少侠你的伤!”
“没什么,过几天就好了。”姚武挤出笑容道。
“来人,快给姚少侠处理伤口!”张怀挥手道。
丁柳抱拳道:“姚少侠真是我旧城的救世主,请受我一拜!”说完,他便鞠躬了起来。
姚武本想阻止,可是他的左臂根本没法动,因为那一枪完全击断了他的锁骨,再偏一下,可能会刺断他的整只左臂也是可能的。他只能用右手拦了一下,便不自在的收回了右手。
当日,姚武便被丁柳命人给连夜抬回了旧城,只留下他和张怀,处理阳洞寨剩下的事。
丁柳负手站在第五道寨门上,看着姚武被马车拉走,对身旁的张怀说道:“立刻把阳洞寨能找到的东西都搜出来,这些山贼为害旧城几年,一定搜刮了不少好东西。还有另外四个寨,明日我们也要重新去看看。我们进军太快,都还没有来得及清点这些人的东西,可别让他人先得到了。”
张怀抱拳道:“大人,这些俘虏怎么办?”
丁柳瞥了他一眼,冰冷的说道:“旧城养不了这么多人,更没有这么多地方给他们住,杀。”
“是。”张怀抱拳领命。
另一边,姚武眼看药善堂就要到了,立刻说道:“几位大哥,我就在这里下了,多谢你们相送!”
“吁——!”
马车停在了寂静的街道上,车中的官兵不解道:“姚少侠,这马上就要到药善堂了,也不急于一时啊!况且,你的伤?”
“并无大碍,你们别忘了,我是修行者,这点伤对我没有什么,我只想静静的回去。”姚武说。
“这可怎么行,让丁大人他们知道了,会责罚我们的。姚少侠对我旧城的恩,我们都不知道如何相报,就让我们送你到药善堂门口吧?”官兵说。
“是啊,再过一条街就到了,用不了多少时间。”驾马的官兵道。
姚武摇头说:“我知道你们的好意,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就这样吧。”说着,他便执意跳下了马车。
“姚少侠,那我们可以陪你到药善堂。”官兵又说。
姚武一笑,说道:“真的不必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我自有打算,真的。”
“姚少侠,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官兵皱眉道。
“不必了,你们回去吧。我有事要办,你们在不方便。你们一直在这里,会影响到我的事的。”姚武找借口说。
几人想要再争取,但考虑到不能耽误姚武的私事,便向他抱拳一礼,调转马头向衙门而去。
“蹄哒蹄哒……”
姚武看着马车远去,心情不知为何阴郁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在寂静的青石路上。月明星空,谁知他心,独留空酒人孤影,千里青丝……追不还。
他站在药善堂三个字的下方,抬头看着这三个大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反复看着它。但他知道,他不是在解读这三个字的含义,而是在思考其他和它有关的事。
他没有去敲门让他开门,而是慢慢来到了后堂的外墙外,坐下时,左肩的疼痛让他左脸抽动了几下。
他靠在巷子的墙上,望着眼前的高大砖墙,想进又不想进,这几天,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想回来,来到了门口,却又不想进去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一个小时后,他终于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了下来,右脚在墙上一蹬,下一秒便落到了后院中。
姚武缓缓扫了一眼这住了一段时间的后堂,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吱——!”
吴莲在自己的房间中,本已睡着,却忽然睁开了双眼,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坐了起来,看向房门。她眨了眨自己的一双大眼睛,披上外衣,穿上鞋,轻轻打开房门,向外张望,并没有看到什么,心想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就在她准备关门继续睡觉时,无意识的多看了一眼姚武的房间,想到那里已经有三天没有人住了。
可没有想到,此时,那房间窗户内透出了微黄的亮光,这可让吴莲有些吃惊,心想:难道他回来了?还是有其他新人来住了?算了,明天就知道了,好困啊!
“砰。”
吴莲关上了门,躺回到了床上,可不知为何,总是感到心绪不宁,有些难以入眠,翻来覆去,直到一个小时以后才重新睡着。
第二日一大早,厨房再次高声喊了起来。
姚武从打坐中睁开了双眼,看了一眼左肩的纱布,自己将缠在身上的白布条全取了,把染血的衣裤也一并和白布条扔在桌上,换上了新的衣裤和鞋袜,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是重伤而回。
“嘎吱——!”
他打开了房门,首先来到厨房前的井口打水清洗手脸上的血渍,并用小刀刮胡子。
众人呆呆地看着姚武,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知道他正在用水清洗手上,脸上大片的血。
吴莲站在自已的房间门口,盯着姚武的身影,心情复杂,心想:原来昨晚是他回来了,我还以为是我猜错了。他不是和军队出去剿匪了吗,为什么要悄悄的回来?
“姚,姚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江姑娘率先开口,看着左手似乎活动不便的姚武,又说:“你的手怎么了,要不要我帮忙?”
姚武笑道:“昨天晚上回来的。没关系,就是有点伤,过几天就好了,你们吃饭吧,不用管我。”
“姚大哥,你们不是去打山贼了吗,干嘛……要偷偷回来啊?”小草问道。
姚武看了一眼大家,说:“这不是不想打扰你们嘛。山贼已经灭了,旧城以后和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