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道篇（十七）——离别前昔
我与异界之王的友谊从那时就已经建立起来了，我至今都不敢相信，那站在有着三对金瞳的银色巨龙王背上的，是异界的霸主，是当初的他……他真真正正地舍弃了自己的眼睛，他给人的感觉，是对世俗的轻蔑与厌恶，是如万年不化的寒冰一般的冷漠……仅仅是注视一眼，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人类大陆联合会参谋长
……
暮悠之和海微已经在亚拉城生活了十几天……
今天休假……
“呼！怎么样，我不咳了！我今天特地做了早餐！”海微自豪地说。
“厨艺不错。”暮悠之评价到。
“面具……那个……你的真名是什么？”海微好奇地问到。
“暮……”暮悠之正要开口，就听见门外的敲门声。
“出来！亚拉城警察，里面的人请出来接受调查！”门外的呼喊声传来。
暮悠之给海微递了一个眼神，随后打开屋门，淡定地对穿着制服的警察说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有人提供线索，现在警方怀疑你们杀了人。”领头的警察回答。
“杀人？天哪！怎么会这样！我们是万万不敢杀人的啊，我们安分守己，努力工作，待人友好，根本就没有理由去杀人啊！你们一定要好好查，太可怕了！”暮悠之故作惊讶地说。
领头的警察仔细盯着一脸无辜、惊讶和紧张的暮悠之，然后开口说道：“不用担心，我们只是怀疑，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可离开亚拉北区，直到我们调查结束。”
“辛苦了，请诸位尽快找出凶手。”暮悠之拱手说道。
之后，亚拉城警察随便问几句就离开了。
……
亚拉城警察走后……
“你怎么这么熟练？”海微问道。
“什么熟练？你知道什么？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暮悠之暗示道。
海微思索了一下，内心佩服道：还是面具想得周到，要是被人监听就不好了。
“对了，你的名字是什么来着？”海微再次问道。
“收拾一下，我们要准备离开了！”暮悠之郑重地对海微说道。
“哦。”海微有点失落地说。
……
亚拉城从来都不太平，只是地方政府善于隐藏真相。
天空还是黑漆漆的，但亚拉城的大街上却热闹非凡，今天，亚拉城迎来了铁蹄节，命案什么的掀不起一丝波澜，有什么事情比难得的休假更重要呢？
亚拉城的人民很少有放松的机会，只有在铁蹄节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才有机会在街上闲逛或者在家躺着……此刻，暮悠之将安璐儿丈夫给的金戒指交到了海微手中，并嘱咐道：“雕刻着凤凰图案的黄金树心木戒指（颜色呈金色，因此人们习惯趁之为金戒指），价值颇高，快拿去卖了，我们缺钱，明天……明天逃离亚拉城。”
海微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随即离开了。
而暮悠之眼神犀利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他要探查亚拉城的守备力量，铁蹄节？正好，亚拉城越松懈，暮悠之就越有机会偷偷地离开。
……
“价值颇高！你知道价值颇高是什么意思吗？五百金！否则免谈！”海微认真地对回收所的负责人说到。
海微发誓她从来没有这么拼命地讲价过，暮悠之讲的“价值颇高”是什么意思？海微并不是很理解，她只知道一开始来到亚拉城的时候，客栈老板就让他们付五百五十六金币，结果他们因为付不起钱而引来了麻烦，所以她觉得五百金及以上应该就是暮悠之所谓的“价值颇高”了。
“客人，求求你快走吧！要是接受不了我们给的价格，就别来妨碍我们！”负责人不耐烦地说。
“我……走就走！”海微一气之下喊了一声，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回收所。
人流涌动的大街上，海微落寞地走着，她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找不到暮悠之的身影……
海微突然想到：面具，不会……离开亚拉城了吧！不是，我就是打算派人把他控制住而已，又没打算杀了他……不行，去北城门口找一找！
就在海微赶往北城门口的途中，一群年轻人堵住了海微的路。
“喂！姑娘在找什么人吗？这里人这么多，刻意找是找不到的，不如和我们一起逛逛吧，说不定偶然遇见了呢？”一名梳着时尚头型的年轻男子说道。
“不用了，我有急事。”海微严肃地说。
“今天过节，哪里有什么急事啊！我们又不会害你，姑娘你疑心太重了吧，就是聊聊天而已。”另一名年轻男子笑着说。
“不不不，你们这群孩子一边玩去，我没兴趣。”海微拒绝道。
“你神经病吧！一看你就是外来人，快，让警察过来核查核查她的身份！”又一名年轻男子情绪激动地说道。
“呼……小鬼难缠……”海微无奈地说。
一会儿……
只见一群上身肋骨断裂的年轻人躺在了地上，周围的人都不敢上前……
……
“亚拉城的一些年轻人真是没礼貌，还好我及时收手，不然又要死人了。”海微一脸失望至极地说。
北城门口，海微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该死！面具果然离开了！”
现在的海微有点恼怒，越想越气，火气蹭蹭地上来了……
“你怎么在儿？快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要离开了！”暮悠之的声音在海微的背后响起。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海微沉默不语地对着暮悠之的腹部来了一拳。
“啊！”暮悠之忍不住吐了口血，随后整个身子倒地，腹部的伤口又裂开了。
海微看着自己拳头上的血迹和倒在地上的暮悠之，一时间……有了个想法：把暮悠之打到重伤，然后带回指挥中心控制住。
海微莫名地笑了起来，全然忘记了还在挣扎的暮悠之。
“你这个……咳咳！”暮悠之艰难地发声。
“哦！面具，对不起！我以为身后站着心怀不轨之徒，来，我扶你回去！”海微若无其事地说道。
……
出租屋内……
“所以啊！就是因为有人骚扰我，我才会出拳的！”海微辩解道。
“可以了，不用解释了，我只想回家。”暮悠之痛苦地说到。
“好的好的！我去做饭，你别乱动。”海微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不一会儿，餐桌上……
“不行！今天晚上就走！”暮悠之突然站起来说到。
“为什么啊？”海微疑惑地问。
“你今天在公众场合动手了！这么多目击者，我们现在就走！”暮悠之坚决地说。
“那个……我还没把戒指……”海微不好意思地说到。
“快走，拿上你的十六道。”背起无夜之灵的暮悠之严肃地说，随即拉起海微的手就往窗外跳……
咚咚咚，出租屋外响起了敲门声，一群武警围在出租屋门前……
……
夜黑风高离城夜……
暮悠之：“海姑娘……你的手汗怎么这么多。”
海微：“你握得这么紧！”
海微莫名地感到害羞。
暮悠之：“我松手了，你要跟紧我，无道化身！”
海微呆呆地望着化身为纯白人形怪物的暮悠之，尽管已经是第二次见识了，但还是觉得美丽和魔幻。
暮悠之：“姑娘，走了。”
海微：“哦，海之御•微步。”
今日是铁蹄节，守卫们开心地喝着烈酒，仿佛身处天堂……全然不知有人离开了亚拉城……
……
空旷的草地上，是成群的萤火虫，它们散发着淡蓝色的荧光，陪伴它们的，还有两道互相搀扶着的身影……
“你想干什么？”暮悠之一脸警惕地望向手举十六道的海微。
好吧，海微承认自己想把暮悠之打得失去行动能力，毕竟是异界公会的S级……
“我……不会把你弄死的，保证。”海微认真地对暮悠之说。
“从现在开始，你回你的指挥中心，我回我的异界公会。”暮悠之凌厉地看着海微说道。
语毕，海微的眼神冷漠了起来，她不带感情地说道：“抱歉！这是你要求的，那我们就是敌人了！海之毁！”
“正合我意！无道化身！”
……
许久……
“噗！”海微突然吐了一口血。
“呼……噗！”暮悠之紧随其后，摘下面具，也吐了口血。
开天虽然许久没出声，但从来没有停止吐槽：两个棒槌！
“我觉得我们应该暂时团结一致。”暮悠之生无可恋地提议到。
“附议！”海微一脸苍白地说。
暮悠之和海微背靠背地坐在草地上，微风吹拂着他们脸庞，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天空，天空中，是闪耀着的蓝色星辰与粉色星辰，仿佛象征着两人的友谊。
“面具，戒指还给你。”海微不舍地伸出手，她的手心上，摆放着黄金树心戒指。
“诶！你没处理掉吗？那给我吧，我挺喜欢的。”暮悠之说道。
就在暮悠之伸手即将接过戒指的时候，海微突然握紧拳头，把戒指塞进口袋。
“海姑娘，你不对劲。”暮悠之再次说道。
“我也挺喜欢的……”海微小声地说。
“我是真的喜欢，黄金树心很稀有的。”暮悠之暗示道，意思就是：拿过来吧！
“我也是真的喜欢。”海微坚决地说。
海微突然转头看着暮悠之问道：“你有没有坐过列车！”
暮悠之摇了摇头，海微见状，兴奋地说道：“以后我们可以订一个精致的列车包厢，到时候我们两个人踏遍万水千山，从白天到黑夜，从雨雾到晴天，到浪漫的月之都、奇幻的歌之都、灯红酒绿的霓虹之都，还有美丽的水上都市，这枚戒指！我们可以买夫妻票，半价！”
“别幻想了！哪有这么轻松的事！”暮悠之嘴上泼着冷水，心里却也开始幻想那样的生活，到时候他和雪订一个列车包厢……
“不是幻想！有本事就留在人类大陆，我证明给你看！”海微认真地说。
“切！才不用你证明，迟早有一天，我自己会乘着巨龙踏遍这万千世界。”暮悠之不服地说道。
“巨龙？开什么玩笑，还是列车实际一点，环境很好的，大窗户、柔软的床铺和沙发、长桌、浴室、空调等等各种设施齐备！”海微用满是期待的眼神看着暮悠之说道。
暮悠之摇了摇头，随后沉默不语地拿出异界公会的令牌，他开始怀念起雪和会长他们了。
而一旁的海微看见暮悠之的行为，一时怒火中烧，急忙上前将暮悠之手中的令牌踢飞。
“你给我听好了！你是人类！你就这么想和那群野兽生活在一起吗！”海微愤怒地说，她真的很少发出愤怒的情绪，但眼前这个人类总是刺激她。
“心地善良的是天使，心地残暴的是野兽。”暮悠之纠正到。
“你总是……说这些！这是狡辩！”海微反驳。
“你还总是一副教训小孩的语气呢！”暮悠之不甘示弱地说。
“怎么不可以！像我们这样的纯粹之人，年龄大一点很正常吧！”海微大声喊到。
“什么嘛！你以为你多大！”暮悠之说道。
“一百零七岁！”
暮悠之首先是疑惑，然后是震惊，最后是恍然大悟。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你应该也过百岁了吧，但应该比我小一点！你的那个……什么无道化身，一定是你多年训练的结果，真厉害呀！”海微猜测到。
只见暮悠之起身对海微做出拱手的动作，随即开口：“失敬失敬，在下今年十七岁，阅历尚浅，小几岁什么的不敢当。”
海微：？？？
海微：！！！
“胡说！你！你……怎么可能……我今年二十……三岁！二十三岁！刚刚的……忘了！”海微朝暮悠之辩解道。
“错了，是一百零七岁，大点好，我很羡慕。”暮悠纠正到。
暮悠之话音刚落，海微面无表情地举起十六道。
暮悠之丝毫不慌地戴上面具，单手持刀。
两个人又战斗起来……
……
许久……
噗！
暮悠之和海微不约而同地倒地。
“停战！”暮悠之和海微同时说到。
“小小年纪不学好！现在和你一样大的孩子几乎都在读书玩乐，你看看你！加入异界公会！”海微教训到。
“你说话注意一点，我现在代表的是异界公会，而你是联合会的参谋长，对我说教？你没那个资格！”暮悠之冰冷地说道。
“我……我有，你有义务把你关起来进行教育！你还可以回头！我会帮你的！”海微劝说道。
“没兴趣，顺便给你个建议，你可以把异界大陆的种族联盟劝解散了，让联合会记你一个大功。”暮悠之说道。
“你调侃我。”海微面无表情地说。
“嗯，我不仅调侃你，我还挑衅你。”暮悠之很随意地回复。
“十六道！”
“晚了！看刀！”
开天又又又吐槽到：还真是两个棒槌。
……
暮悠之和海微：“够了！”
暮悠之和海微：“你先说！”
暮悠之：“别浪费体力了，我要休息。”
海微：“附议！”
暮悠之：“等等，我们隔个十米远。”
海微：“不，二十米。”
暮悠之：“不，三十米。”
海微：“不，四十米！”
暮悠之：“把我埋了吧。”
海微：“好的！”
暮悠之：“（＃－.－）……”
两个棒槌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渐渐进入了梦乡。
……
离别前昔，向着彼方，心灵的碎片，又飘落何方？记忆是否会褪色，一切又是否会走向末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