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床上,凌乱.....
床下则是散落的衣服与鞋......
已是午后,可是厚重的窗帘,将阳光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男子轻轻一吻,落在身旁熟睡的女子面颊上。
未想这一吻却惊醒了女子。
女子的眸里带着寒气与怒意。
“啪”一耳光过去,重重打在男子的面颊上。
“罗一坤,你要记住,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更不要忘了你之前答应我的。”
林逸然起身,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进了浴室。
罗一坤并未做任何回应,只是穿上睡袍,点燃一根烟,独坐在椅上。
罗一坤与林逸然相识的那年,林逸然15岁,罗一坤18岁。
他出身于城市的底层,15岁中考后便开始在社会摸爬滚打,再后来他厌恶了这苦力赚钱的日子,便入了夜场,每当夜幕起,他便融入霓虹的喧嚣繁华中,成了另一个自己。
因为他长得俊俏乖巧,又格外嘴甜,他是夜场中最受欢迎的调酒师。
出手阔绰的女生们问他:“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他将调好的酒递上,然后笑道:“罗一”
在目光触碰那刻,他温软,可爱,甜腻。
什么是小奶狗,大概就是他这样。
“萝 莉?”
其中一个女孩故意调侃道,然后引来女孩们一阵哄笑。
他并未纠正女孩的错误,反而送上一杯酒。
“你刚才是说你叫萝 莉吗?名如其人,你长得的确很是可爱,惹人欢喜,这杯酒送给你。”
久经夜场历练的他,一双眸里,含情脉脉,藏着柔情万种的春天,也带着火辣灼热人心的夏天。
那双眼撩的女孩受宠若惊,心猿意马,心里一阵痒,红了脸,垂了眸.....
一片“喝下去”的起哄中,女孩接过酒喝下。
那晚,那女孩要了他的联系方式,临走时更是偷偷回眸看了他几眼。
这一切坐在一旁的她全程看在眼里。
待那群女孩离去,她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觉得刚才有意思吗?”
有意思没意思又如何,对于他来说,在这个圈里赚到钱便是王道。
他不知她是谁,更准确的说,他只记住那些肯在他这里花钱的客人,这些人的名字才有意义。
他在她面前晃了晃那杯中的酒,粉绿粉绿,如春天山野里最初萌发的嫩芽。
“很有意义,就像这杯酒,你尝尝,你是它的第一位客人,这次我请,因为我保证我们以后会再见。”
她接过那酒,唇角勾起,一抹讪笑。
“你会调酒,我会算命,我算到我们不会再见。”
临走起身欲离去,在转身那刻,他叫住了她。
“你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也要问你一个。”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又一次“算命”道。
“是要问我名字吗?”
这些老套剧情着实俗不可耐到让她恶心
吧台后的他皱皱眉,吸气停顿片刻后道。
“对,你的名字是?”
接着他又说道:“我和你打赌,我们会再见。”
这男的真幼稚,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她转过身向门口走去,留下自己的背影同时留下三个字——
“林逸然。”
林逸然?这名字和那杯酒的感觉还真搭。
罗一坤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剩下的半杯酒。
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大概那杯酒真的有魔力,几个月后他们又相遇了,还是那间酒吧。
只是这次林逸然不再是一个人来,而是带着好几个同伴,男男女女,但C位明显是林逸然。
他与她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他有他的客人,而她有那些围着她转的伴。
直到有一次,下班后的他在酒吧后面的巷子里又遇到了她。
那刻他又一次见到了她的另一面。
一个女孩被林逸然的同伴们拖拽着,摁在墙角,那女孩在半醉半醒间挣扎着,乞求着。
但是嘴巴被塞上了东西,根本发不出求救声。
在拐角处,他听到林逸然说:“当初是你吧,带着他们霸凌我,就像今天这样,把我带到没人的地方,一次次扒掉我的衣服,欺侮我。”
被困的女孩咿咿呀呀的哼着,时而摇头时而点头,慌乱中拼命晃动着身子,但根本无力挣脱这桎梏,徒劳无用。
林逸然走到那女孩面前,一手抚过女孩面颊,但随即又是“啪”,“啪”几个耳光重重打下。
“摇头?否认吗?如果当初不是卓言,我会被你们怎样呢?不过,真该谢谢你们,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让我遇到他。”
几个重重的耳光让女孩连最后挣扎的勇气都没了。
“真是不禁打,这才只不过是开始而已。”
林逸然一脚踹过去,那高跟力道十足,女孩疼痛难耐,却又哭不出来,一双腿却已屈膝,几乎要跪在地上。
待再要一腿踢出时,他不再隐匿于拐角处,而是上前拦住。
“住手!”
“调酒小哥,我劝你不要掺和,快滚!”
虽说这是背街小巷,但借着昏暗如萤火的灯光,林逸然依然认出了罗一坤。
“闪一边去,卖酒的。”
“滚!”
有几个同伴直接站到林逸然身后,扯着嗓子嚷嚷,摆出一副再管老子就上的架势。
罗一坤对此不以为然,他从兜中取出烟盒,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然后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还有两分钟,会有巡警路过。”
这句话似乎为被困的女生体内注入了动力,她奋力的哼哼着,甚至跺起脚,试图引起注意。
“你吓唬谁,还有你老实点,再叫我用刀给你脸划上几道。”
一个摁住被困女孩的男生将手中的刀在女孩面前晃了晃。
女孩立即止了声。
“我说你们真不会挑地方,这里酒吧夜场云集,每天这个点儿,警察都会开始巡逻,你们不知道吗?做事不挑地点,时间,真傻!”
罗一坤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灭,嘲笑道。
他的话音刚落,警车鸣笛声起,越来越近......
“我也会算命,我算再过两分钟,警察会路过这里,要不要和我打赌,赌一年的酒水钱?”
罗一坤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林逸然的面庞上。
这女孩明明生着一张单纯无辜的面庞,可一双眸里却透着一股阴冷,孤寂,这心里却埋着残虐。
这女孩分明是一株被黑暗与奢靡滋养下生长出来的罂粟。
“我赌你会帮我,而且不需要酒钱。”
林逸然的眸如夜晚的海水,深不见底,融于夜幕。
呵,她可是阮箫的女儿,自小在母亲身边见过太多男人,她知道什么样的目光代表着一个男人对女人感兴趣。
正如她所料,罗一坤说出了那句:“跟我来。”
那天罗一坤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废弃的库房,直到听到警车离去的声音,他们才离开。
就这样他们走的越来越近.....
甚至母亲阮箫竟然会为此提醒她:“别和那小子走的太近,别为了他降了身份,这以后传出去,哪家公子少爷愿意要你?”
只有她林逸然自己知道罗一坤对她的价值就是死心塌地的马前卒而已。
“马前卒”这词多么残酷冷血,可是又多么写实......
罗一坤问“林逸然,你爱我吗?”
林逸然说:“不。”.....
罗一坤又问:“哪怕动心一点点,就这么一点点,就像沙漠中的一粒沙那样?”
林逸然又说:“不”......
“为什么?”
罗一坤苦涩一笑。
他明明那么爱她,即使见过她那么多阴暗面,即使知道她最爱卓言,可是他想要的只是换取亿万分之一的爱也好.....
“因为我姓林”
他明白林逸然话为何意——我是林家女儿,自当门当户对,而你根本不配。
再后来,某日。
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说要养他。
这样的女人,在夜场见过太多太多,他也拒绝过太多太多。
因为他是林逸然的男人,他只做林逸然的男人。
虽然林逸然那么不爱他。
“你说你要什么?不就要钱吗?10万一个月?20万?小 弟 弟,你说句话。”
女人的红唇如血,粗黑的眼线醒目如墨,妆容的每一笔勾画出的都是世俗熏染出的欲 望。
“我对这不感兴趣。”
包厢内的灯光晃得人耀眼,罗一坤不为所动。
“那你要什么?难不成要飞出太阳系。”
女人狭长的眼微眯嘲笑道,指间细长的烟袅绕出淡淡烟雾。
沉默半晌。
他说:“我想赚钱,很多钱,很多钱,还要很出名,很出名……”
很多很多钱,只有很多钱,才可以有资格娶林逸然;
很大很大的名气,只有这样,才能让林逸然感觉嫁给他是一件荣耀的事情。
再后来,那中年女人圆了他的心愿,让他一路杀入“声音为王”终决选,最终拿到第四名的成绩。
那女人成了他背后的资本,他成了那女人社交场里公开的“弟弟”。
再后来某天,林逸然找到他,说要出道,要他帮忙,捆 绑炒恋情。
“我要和你炒恋情,我刚出道需要借助你的名气。”
电话那头的林逸然将帮助炒作说的理所当然。
但这也怨不得林逸然,毕竟这么多年他何时何事拒绝过她呢?
他是她最忠诚的兵,从未临阵脱逃过。
“好,但是告诉我,你进圈到底是为什么?”
“兴趣,好玩,你可以,我为什么不行,何况我家又有资本。”
林逸然知道罗一坤为何能一路杀到最后,实力是一方面,更多的是资本,是人脉,是那肮脏的欲 望交易。
于是林逸然口中的“何况我家又有资本”那句话如一把刀刺的罗一坤心发颤,感觉颜面重伤。
可他并未去做追究。
“逸然,是为了卓言对吗?我知道你是为了他,你要和他平起平坐,你要进入他的圈子,对不对,想有机会和他在一起,哪怕是搭档,只要能制造机会。”
“我说了我是兴趣。还有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在一起吗?这不是如你所愿吗?但是我有条件,我们只是公开场合的情侣,私下绝不是,你明白吗?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林逸然否定了罗一坤的推测,继续说道:“你答应我,我会给你资源,还有你不用再和那老女人在一起了。我会给你更多,但是你要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好,我答应你。”
就这样,他们“在一起”了。
他是她的合作伙伴,她是他唯一的爱人。
某城的一所医院内。
年轻的女孩守在妹妹的病床边,站在女孩身后的则是女孩的爱人——张千君。
医生说,妹妹近日失眠的很是厉害,昨晚用了安 眠 药才得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