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掀开帘子,今夏探身出来,“谢圆圆,丑化说在前面,你将来真有个女儿的话,嫁我儿子可以,嫁妆可不能少,好歹我儿子岳母也是堂堂公主。”
“凭什么?”谢霄梗着脖子不乐意,原本是没影之事,两人竟然争执了起来,“你当年嫁给姓陆的,据我所知,袁大娘可没给你备一分嫁妆;同样是陆府娶亲,我女儿就得备上丰厚嫁妆。”
今夏脸色一红,心中泛起阵阵甜蜜,当年她嫁陆绎可是京城一大奇闻,就因为什么嫁妆都没有。可陆绎照样真心待她,成亲至今,从未说过关于嫁妆的只字片语。
“你女儿的母亲是自杞国公主出身,”今夏索性弯腰走出车厢,站在马车上,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娘亲是京城卖豆腐的,能相提并论吗?”
这时候,陆绎倏地明白过来,定是马车厢内有公主嫁妆,自家夫人又最爱银子,这才扯到嫁妆之事上去了!
谢霄、今夏宛若小时候一般,各执一词,据理力争……
众人听着他俩的吵闹声,皆面带微笑,夕阳都变得温馨起来。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此刻秋意正浓,鸟语花香的小路上,陆绎等人边走边聊天,不时传来阵阵欢笑声。
日出有云;日落有风。十几日的时光宛若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这一日午后,众人行至一道三岔口驻足,陆绎说道:“谢霄,你夫妇二人回扬州城,往西走便是。”
谢霄看了看杨程万、岑福等人,很是不舍。
这时候,今夏、林菱和周雨从马车厢里下来,都纷纷与他夫妇二人道别。
“谢霄,公主,多保重。”
索雅公主从马车厢里出来,一本正经道:“诸位多多保重,有缘一定会再相见的。还请各位莫要再称呼我公主了,如今我是谢霄的夫人,大家称呼我索雅便是。”
索雅一番话说得情深义重,在场众人无不动容,皆在心中暗自称赞:谢霄傻人有傻福,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儿啊!
所有人目送下,谢霄赶着马车一路往西走去。
——
陆绎牵着马,说道:“林姨,前面不远处就是集市,再置办一辆马车你们就上去休息便是。”
林菱温柔一笑,说道:“陆绎,不碍事,走走挺好的。”
“对啊,菱儿说得对,走走吧!”丐叔牵着马,难得有闲情欣赏身边美景。
周雨更是玩心大起,随手折一根柳条,编成花环戴在头上,蹦跳着往前走去。
今夏见众人似都不着急回京,她也不好意思过于催促,但她是真想回去见儿子,于是悄悄冲陆绎使个眼色。
陆绎无奈地微微皱眉,似在说爱莫能助啊!
大人突然发现,回到京城,自己可能在夫人眼中没什么存在感了!
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
——
时至初秋,南疆正值百花盛放,温暖和煦;而愈往北走,道路两旁野花逐渐枯谢,秋风吹来,三两片树叶纷纷扬扬落下,秋景的美,在此刻一览无遗。
车轱辘碾压过许多羊肠小路后,逐渐上了官道,车夫陆绎和岑福驾着马车,不快不慢,车厢内的今夏感觉到不再颠簸后,探出半个身子问:“大人,咱们上官道了吧!终于马上就能见到我儿子了!”
说完夏爷举手攥拳,双眸放光,比当初见到李旦手中金条,还要激动。
陆绎回头看了眼夫人,眉宇间也颇兴奋,“今夏,进去坐好,为夫快些赶路,争取午后进京城。”
“是,”今夏甜甜一笑,眉眼弯弯,恍若月牙儿一般。
杨程万、丐叔等人,也是面带喜色。众人一路奔波劳顿,也盼着早些到京城,好好睡上一觉。
到了中午,太阳宛若一颗火球般悬挂在天际,路边小草、树叶都被热得无精打采,似乎能听见叹息声。
车厢内,周雨频频擦拭额头汗珠,说道:“今夏姐姐,这秋老虎果真所言非虚,夜晚寒凉露重,到了正午,真能将人热晕啊!”
没等今夏开口,林菱抿嘴一笑,柔声道:“小雨,心静自然凉。”
今夏环视车厢里,也没发现个能临时充当扇子的物件,摇着头叹口气,“小雨,坚持一会儿吧!寻个客栈,要壶凉茶喝个痛快。”
“好嘞。”周雨故意拉长音,一脸稚气地眨了眨眼睛。
这一路上,林菱见今夏、周雨相谈甚欢,暗自替外甥女高兴,身为女子,有个能说悄悄话的闺中密友,的确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陆绎却不太喜欢今夏与周雨走得很近,只因如此一来,自己在夫人心中的位置,被人霸占许多。
一伙儿人经过一座小镇时,眼尖的陆绎看见有家挂着“凉茶”旗号的小客栈,于是提议去那里用午餐。
人困马乏的杨程万、丐叔等人连连点头应允。
——
陆绎一袭藏蓝色衣衫,手执长剑,率领岑福、今夏、杨程万等众人,浩浩荡荡走进凉茶馆。店小二热情地迎上来——
“几位客官,住店还是吃饭?”
“我们路过,用餐。”岑福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楼上请吧!”店小二指了指楼梯口。
二楼,众人与陆绎围桌而坐,今夏自告奋勇点了许多可口菜肴,并且嘱咐店小二快些为每人上一壶凉茶。
几杯凉茶下肚,又是疲倦又是口渴的众人,皆静下心来,等着享用美味佳肴。
正午时分,在小店用餐的人很多,因而饭菜上桌有些缓慢。
今夏手托下颌四处张望,频频看向楼梯口,自言自语道:“怎么还不上菜啊!小爷快饿晕了!”
陆绎淡淡一笑,眼中欢喜似乎能溢出来,他就是喜欢如此真实的今夏。
突然,一直盯着楼梯口的今夏张大了嘴,晶亮的双眸全是喜悦……
陆绎沿着夫人视线望去,心中一惊:这二人是唱得哪出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