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本地人吧？”司机问。
坐在后座的林汐辰看着车镜里司机的眼睛说：“不是，我目前在这工作。”
“多大了？”
“二十三。”
“属龙？”
“对。”
“生日是什么时候？”
司机依旧不依不饶地询问，林汐辰的戒备心又强起来。
“记不清了。”
“哦……”
司机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林汐辰转头望向窗外，车窗不知什么时候上了一层白霜，林汐辰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钥匙刮掉。
车正行驶在郊区，周围的花草树木越来越荒芜。
“我家不是这个方向。”林汐辰说。
司机没有说话，继续开车。
林汐辰打算跳车，但车门也被锁上。
司机打开收音机，收音机沙沙的声响让林汐辰倒吸一口凉气。
外面忽然下起了雪，司机打开雨刷器扫车窗的雪，嘴里嘀咕着。
“快到了，再等等。”
林汐辰趴在车窗向外看，路边忽然闪过一个红衣长发女人，林汐辰正疑惑转头看后窗，忽然一张狰狞的脸贴在后窗上，林汐辰被吓一跳，眨眼的功夫那张脸又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儿，司机停下车，林汐辰趁着车门解锁的空当打算逃跑，可是车门像被什么抵住一般，怎么也推不开。
“桥边一百，进村两百。”前面又传来司机没有丝毫起伏的声音。
一只苍白的手缓缓伸进来，递给司机一绺头发。
司机望了一眼，表情嫌弃，但还是收下了。
“上来吧。”
林汐辰紧盯着车门外那片黑暗，好奇是什么人交钱这么奇葩。
下一秒，一个穿红裙子的长发女人坐上副驾驶，与司机一般没有半点生气。
林汐辰拿起手机给宁为风发消息，屏幕上弹出红色的叹号，右上角显示无信号。
林汐辰握手机的手抖了一下，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林汐辰吞了吞口水，缓缓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墨色的眼睛。
林汐辰差点喊出来，司机通过镜子看了眼林汐辰，转头看着红衣女人。
“安全带系上。”
红衣女人不情不愿地转过头，系上安全带。
林汐辰抬眼看着镜子里司机的那双眼睛，司机同样看了眼林汐辰，低垂下眼眸继续开车。
尽管司机刚才帮了他，他仍然无法对司机放松警惕，全身的神经都处于紧绷状态。
前面出现一座石桥，司机停下车，车门再次解锁，红衣女人不紧不慢地下了车。
石桥周围摆了很多花灯，照得灯火通明，光亮让林汐辰感到安心，刚要下车，前座的司机忽然站起来按住了林汐辰的手。
林汐辰疑惑地看着司机，司机面无表情，幽幽地说了句。
“你还没到站。”
“可是我想现在下车。”
“你确定？”司机带有戏谑般的腔调问。
林汐辰看向车窗外，不知红衣女人何时站到车门前，她似乎在等林汐辰下车。
林汐辰冷汗直流，立即收回手。
“继续走吧。”
司机启动车子，驶离桥面，车窗外，红衣女人诡异地冲林汐辰摆了摆手。
如果刚才他下车会怎样？
林汐辰越想越后怕。
车子进入一个村庄，路旁是整整齐齐的两排灰色的平房，大门两侧挂着绿灯笼，窗户里一片漆黑。
终于，车停了。
没得到司机应允，林汐辰不敢下车。
司机回头看林汐辰，“可以下车了。”
林汐辰立即从钱包里拿出两百块钱给司机，司机看了眼林汐辰手中的钱，摇了摇头。
“你的车费已经付过了。”
“什么？可是我家不在这里。”
司机不听林汐辰的辩解，转过头等林汐辰下车。
林汐辰犹豫着，还是下了车，司机驾车扬长而去，灰白的雪地上没有留下一点车辙。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地上的雪很松很软，虽然身上衣衫单薄，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冷。
不远处一户人家挂着两个大红灯笼，与周围的人家截然不同。
他好奇地走过去查看，却见灯笼上画着狮子般的脸，一阵凉风吹过，紧锁的大门向他敞开，似乎在指引他进去。
尽管林汐辰有些害怕，但还是进去了。
屋子里的电视满屏雪花，五个人坐在电视前看着。
林汐辰不敢打扰，悄悄地到一边的墙角站着。
电视忽然黑屏，女人去了厨房，男人带三个孩子去了院子，他们从林汐辰面前走过，似乎看不见林汐辰。
林汐辰刚要出声询问，女人端着两盘破石头到桌前，林汐辰瞪眼看着那两盘破石头，趁女人去厨房，不信邪地用手戳了下，是真石头。
门外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林汐辰趴窗户向外望去，男人正单手抓着点燃的鞭炮。
鞭炮燃尽，三个孩子面无表情地回到屋子，男人却在院子里站着不动，呆呆地望着大门上挂的红灯笼。
林汐辰出门来到院子，站在男人附近，看了看男人，又看着灯笼。
“这灯笼为什么不亮呢？”男人自言自语着。
“挺亮的。”林汐辰说。
男人忽然转过头看着林汐辰，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你相信世界上有年兽吗？”
林汐辰不假思索道：“不相信，即使有也是在几千年前。”
“年兽会吃人，专挑人的脖子咬。”男人说着扒开自己的衣领，露出一条长疤。
林汐辰看着男人脖子上的长疤瞬间来了兴致。
“刀口平整，应该是什么锋利的刀片刮的，但是要怎么做到一刀切呢？”
林汐辰拉起男人的手近距离观察，“没有挣扎痕迹，指甲里有不明纤维。”
林汐辰看向院子里的三轮车，立即走过去，三轮车的把手上套了暖手的套袖。
林汐辰坐上三轮车，双手插进套袖里。
“真没想到这个年代就有电动车了。”
林汐辰下车走出院子，男人在后面紧跟着。
“也许是我想错了，杀死你的未必是刀片，也可以是丝线。”
林汐辰打开手机照亮，一步一步慢慢走。
“丝线也可以杀人吗？”男人问。
“只要速度足够快是可以的。看这根线，高度刚好坐在车上可以砍掉人头。”
男人凑上前来，“可是我平常骑车骑得都很慢，怎么可能一下子就……”
林汐辰看了眼男人，指了指前面的路。
“前面有什么？”
“一家小诊所。”
“那就对上了。”
林汐辰关闭手机，身旁的男人诡异地笑起来，眼睛忽而变成白色。
“来我家吃顿饭吧，过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