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这时,有人喊到,“河!前面有一条河!”
我们面前出现了一条暗河,我刚刚猜的没错,那条鸿沟连接着一条暗河,现在看来就是这一条,没有任何犹豫,只听见一阵水花声,四个人来不及做任何交流,但都默契的一起跳了下去。
为了防止它继续跟踪我们,我们顺着暗河潜水而行。
谁知祸不单行,刚下水游了不出百米,就有一股莫名的虹吸从下往上席卷而来,这股虹吸的力量可怕到让人没有一点挣扎的余地,只感觉自己的身子一直被什么力量往虹吸的中心拉去。
“快,往两边游!”慌乱之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河水不停的从我嘴巴里灌进去,现在我的耳朵里,肚子里,只要能进水的地方,全都是水,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突然掉进了河里一般,我开始拼命挣扎,但仍旧于事无补。
我意识逐渐模糊,身体也越来越沉,这种溺水的感觉我只在小时候体会过一次,当你身体里装满了水之后,你要再想浮上去就难如登天了。
正当我逐渐往下沉的时候,忽然有一股力量把我往前拖拽,我又开始挣扎起来,死死的抓住那股力量,我的本能反应告诉我,那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即便是这样,我的身子还是慢慢往下沉,后来的事我就已经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稀里糊涂的靠在了水面上的一块石头边,看来刚才是有人把我拉扯了上来。
我趴在石头上缓了很久,直到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才慢慢游到了岸边,上了岸之后,我就倒在了地上。
“走吧,再不走,它就追来了。”
不知道是谁这么说了一声,还没歇上一口气,我艰难的爬起来开始接着往前走,一步。两步,十步,百步,千步,我不记得走了多久,只是感觉到精神隐约濒临崩溃的边缘,直到心肺开始钻心的疼痛,我才停了下来捂住胸口。
这时候我整个人已经彻底被抽干了力气,浑身就像一滩软泥,倒了下来。
“现在它应该追不上来了吧?我们走了多久了?”我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问。
但是没有人回答我,我有些奇怪的回过头,发现已经没有人在我身后了。
难道是我走到太快把他们落下了?我强撑着想要起身回去找他们,但是上下眼皮居然不争气的在打架,我实在太累了,没走两步,两眼一黑,我竟然直接倒在地睡着了。
当我醒过来后发现身上已经换上了干燥的衣服,面前还烧着一堆篝火,整个人都开始暖和了起来。
“喂,翊哥儿,咋回事儿。”
旁边有人杵了我一下,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我猛地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已经掉进潮水里的猛哥。
“猛哥?”我被吓得叫了起来。
“卧槽,你不是死了吗?”
他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的看着我说:“翊哥儿,你妈的,你在说什么呢?”
我睁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你不是死了吗?被洪水冲走了,因为我们没能抓住你啊!”
“我草,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盼着我死是吧?”
他旁边六子也开口了,说翊哥儿你没啥毛病吧,说什么糊话呢?然后走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又说道:“有点烫,可能真是是烧糊涂了。”
我咽了口吐沫,又重新闭了一下眼睛然后过了几秒再睁开,又使劲掐了一下自己,没醒,证明这不是在做梦。
“该不会是被那冷箭阵给吓傻了吧?”六子也跟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不,不是,明明这就是真实发生的,你真的被洪水冲走了。” 我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猛哥听道我还这么说,也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说:“你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我没有搭茬,看着身边陌生的环境,连忙问他这是在哪里?
他听后愣了一下,旁边的骏爷开口了:“这是邯郸,你带我们来的,你这也忘记了?”我听后又是一阵头疼。
邯郸,应该我们是大一的时候去的,那是一个战国大夫墓。
“现在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中午了吧应该是。”
“不对,我是问是几几年?”
“2009年啊,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不是吧黎翊,你不会真脑子烧坏了吧。”六子在一旁紧紧盯着我,又抓住我的肩膀使劲摇了摇,我说老子没事,你别摇我。
我现在有些怀疑自己了,大脑也开始一阵阵抽搐的疼,没办法,我只能先不去想那么多,如果这是邯郸的士大夫墓,那么....冷箭阵!
我低头看了一下大腿,果然,一只箭头正插在上面,而猛哥也拿过来了一把早已经烧红的刀子。
“猛哥,卧槽,你轻点儿。”我大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实在不明白。
如果这不是梦,但我明明已经知道发生过的那些事,难不成时光倒流了?还真是我后来发生的事才是做梦。
“啊。”那把烧红的刀子,已经直直的插入我的肉里。
“猛哥,你这尼玛手法不会是跟电视上学的吧?”
“滚犊子,这是以前我跟我爷去山里打猎的时候,跟着学的,狍子只有晚上才好出来活动,那时候要围猎,十几个人围着狍子群,黑灯瞎火的,开枪时最容易伤着对方,那个时候从肉里取出来的,可就不是箭头,是铁蛋子了。”
两句话间,我腿里的箭头已经被他剜出来了。
“还好没毒。”他看着箭头叹了一口气,取出来的箭头已经锈迹斑斑了。
“但是不能掉以轻心,该处理还是要处理,当务之急,我们得尽快出去。”
我没有回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骏爷和六子已经走了,说是去探路去了,他一边帮我包扎,一边开口问我:“哎,翊哥儿,你记不记得咱们大学刚开学的时候。”
“嗯?怎么了?”我不明所以。
他见我一头雾水,摸了摸头一脸憨厚的样子,“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刚开学的时候,你来北京水土不服,要吃辣的。”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那件事儿,突然就笑了起来,我刚来北京时水土不服,因为在重庆吃惯了重口味,炒个青菜都要加干辣椒,所以刚来上大学的时候我极为不适,甚至跑遍整个北京城,只为寻找正宗川味儿。
可谁叫遇见无良商家,吃了之后回到宿舍开始上吐下泻,晚上医务室关了门,正好学校外又在修路,实在是打不到车,于是猛哥背着我走了一路,硬生生把我背了几公里,背进医院,又跟导员请了假,在医院整整照顾了我三天。
还有一次,在一家酒吧里我喝醉了,跟人发生了冲突,在我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是猛哥他们几个帮我挡着,最后对方人数纠结起来实在太多,我喝醉之后还打了对方两拳,无奈,猛哥之后为了赔罪,用头打破了十几个酒瓶子才得以罢休。
事后我动用黎家在北京城的关系,没想到对方也是个京城的老炮儿,事情闹的很大,直至闹到了我二哥那里,直到我二哥出面才解决了对方。
但是对于猛哥,我有说不出的愧疚。
“还记得是吧?”猛哥诧然问我道,我说记得,忘不了,我黎翊没别的,这辈子就交了有你这么一个好兄弟。
“嘿嘿。”
他转过身去从水壶里面倒水,然后看着我道:“黎翊,你真拿我当好兄弟是嘛?”
我说那当然,还能有假,接着,他笑了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一点奇怪,他两只眼睛一直在我身上不断地摸索,我说你这么看我干啥,老子可不搞基。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开始发笑,笑得我简直头皮发麻,我有些起疑,赶紧说你别笑了,我瘆得慌,他好像没有听见,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开始浑身发麻,他的笑容也逐渐变得诡异起来,而且嘴也越笑越大,我往后退了两步,咽了咽口水。
“那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呢?”他终于开口。
这一声如同平地惊雷,在我耳边瞬间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