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科学家很庆幸自己的快动作干活避免了挨打的下场,但农夫私下里却严厉指责他:
“你做了一个很不好的示范!”
科学家不解道:“为何这么说?”
“你快动作干活的样子一定会让军事家觉得我们之前干得太慢,认为我们没尽全力,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要求我们像你今天这样快动作干活了,你以后也别想慢下来,一慢他就会觉得你偷懒了。”农夫说话的时候难受的摸着额头,手臂受的枪伤好了,但那只手远没之前敏捷,提稍微重点的东西就很费劲。
科学家听后害怕起来,深知自己快节奏干活用不了三天必累死无疑,实在疏忽,早知如此宁愿当场挨顿鞭了事,痛也只是一时的,如今真真正正的后患无穷了。其他人得知农夫的这种分析后也害怕起来,痛斥科学家做了一个最不好的示范!
好在后来并没有什么动静,他们才安心起来,但要求科学家以后有什么特别行动一定要事先跟他们打招呼,免得受到牵连。
“我不想受到牵连,神经病!”商人气愤的说。
科学家听后委屈且难受:“我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大家。”
“怎么为大家?我怎么没发现呢!”医生也挺生气的,由于每天超负荷的劳苦让他近于无情。
科学家沉默了,不再说话。
事后商人为没有抓住那临门一脚表忠心的机会而痛心疾首,现在他开始留意起大家的谈话,希望能听到些重大信息,遗憾的是总听不到有价值的,大家谈话并不多,从早干到晚后只想早点上床睡觉。现在他满脑子想着重大信息,比方说听到他们密谋造反,或着干脆希望军事家遇险自己能有机会挺身而出,再或者是政治家突然暴病身亡,好顶替他的位置。甚至希望起艺术家说诸如杀了军事家之类的梦话。他和艺术家的卧室仅一块木板之隔,一举一动能听得比较清楚,他常常坐在床上,在一片漆黑中睁开眼,忍住不睡,为的就是听艺术家有没爆炸性的梦话。
科学家冒了如此大的险,却没吸引到军事家读那本书,这让他极其失望,稍为可慰的是吸引到政治家的注意,他想看那本书,科学家就给他看了,想到政治家同样冷酷无情,随意鞭罚他人,也急需勾起怜悯和同情心,让他变成一个富有爱心的人。对此,科学家并不抱多少希望,因为以往的经验表明,政治家是属于那种太过成熟到无法教化的人。后来转念一想,觉得希望还有点,毕竟读书是主动受教育行为,主动受教育是最可能被教育到的。
可惜仅过一天,就看到政治家边览书边抽打艺术家,嘴里还催促着:“笨蛋!干活利索点!”
不过科学家仍旧没有绝望,认为政治家也许还没读到最动容处,因而暂时未受到感化,相信情到深处的那刻政治家必定会懊悔于自己的冷酷无情,愧疚于自己所犯的错误。
夕阳满洒的一个黄昏,政治家沉默的坐在田地边的岩石上,思绪惆怅的翻过那本书的最后一页,动作是那么的沉缓,那么的深情,随后久久的用手压着书本,眼角露出着晶莹的泪光,无言着,沉默着。正在干活的科学家看到后,几乎高兴的跳起来,意识到政治家终于被感化了,心中惊叹于文字力量的强大,佩服这个作者不可思议的描绘能力,以前认为科技能改变生活,重要到无可替代,看来作用也有限,改变人的心灵还得需要文字才行。显然,前景一片向好了,受感化后的政治家必然会去感化军事家,到时大家就能平等相处团结一致的共同战胜困难了,相互鼓励支持打气,困难就一定能被战胜,其乐融融把酒言欢的景象浮现在科学家的脑海:在丰盛的餐桌上,有鸭肉、鸡肉、猪肉,还有各色各样的水果和水果榨成汁的饮料,觥筹交错着,大家唱啊、跳啊,分享着丰收的喜悦,讲讲笑话吹吹牛,快活的过着一天又一天,幸福的期待着白雾的到来……不好!柳条切割空气的声音——
“发什么呆!”
挨鞭后的科学家几乎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恍惚起来,只见政治家拿着柳鞭恶狠狠的盯着他,接着又用那本书狠狠砸向他的脑袋,科学家才如梦方醒,意识到前功尽弃,政治家主动性的受教化归于失败,从而明白了政治家已经修炼成选择性感动的人,已经老练到能把感动和做事区别开来,感动归感动,做事归做事,感动过后该怎么做还怎么做,类似于有些残暴的统治者可能会为爱犬的死去伤心落泪,却对被他残害致死的累累尸骨无动于衷,这种人是最无可教育、最无可感化的了。那天,科学家绝望到把脸埋在土里,臀部被政治家打得血肉横飞。
商人看到科学家的惨状又总结了一些道理,觉得乱世中过得好的人基本上是那些冷酷无情的人,因为他们没心理负担,只做利于自己的事情。得出这个道理后,商人觉得那天没有白过,他也明白,人类迄今为止,道理基本都讲完了,无非就是老调重弹,表达的方式和方法不同罢了,商人也颇为担心自己会变成只会总结不会应用的呆子,感觉近来特爱总结道理,稍微发生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开始习惯性的总结,有时就算看到政治家走路的样子,都会不自觉的开始总结,总结出诸如不同场合走路姿势应不同以及不同的走路姿势会给人以不同的感觉,例如,一个国家领导人走路老是小碎步的话必将给人以婆婆妈妈别扭的感觉,应以沉稳的大踏步走法为妥当,而窈窕女子却不可大踏步的走,大踏步显得不淑女,他就很不喜欢走路大开大合重脚步的女人,男人味太重,喜欢的是那种轻盈款的,走到跟前都没发觉的那种,但在女人方面商人实在不敢过多去总结,怕又会想入非非,所以一般在道理往女人方面延伸时他就小心起来,多出心眼的去克制,感觉快有反应的时候立即停止!
美女、政治家、军事家三人的饭是不让其他人做的,军事家嫌脏,有时会自己亲自下厨,大多时候会安排政治家,后来美女闲得慌会主动去做做饭菜,这样一来,走出卧室到外面的时间就多起来,可商人宁愿她不要出来晃动好,一出来商人就老忍不住看她,甚至频繁出现着想上前勾搭的冲动。
商人整天提心吊胆,极担心自己失控,好几次旁边无人的时候看到美女接水洗菜时的丰腴背影都忍不住想上前狠狠抱一把,这种感觉几乎到了无法控制的程度。明白一旦做出此种举动,他也就算完了。奇怪的是,商人发现哲学家几乎不为所动,美女从身边走过他都不正眼瞧一下,对比起来自己简直如同禽兽,意识到可能是因为长期未近女色导致的欲望集中性勃发。后悔此前没有进行过深度的修身养性,搞得控制不住内心,被原始欲望逮住。如今没办法了,即便老骂自己禽兽也不管用,被迫只能骂向美女:“该死的婆娘,好好呆卧室不好吗,非出来晃悠!死肥婆!”——当然也只能是暗自骂骂,虽然美女不很肥,但商人意图通过臭骂来减弱对她的性趣,可似乎不管用,只要美女一出现,商人就忍不住直勾勾的看,同时又怕极了军事家发现他的反常行为。
无奈,商人只好私下请教哲学家,问他怎么做到对美女视若无睹的。
“她思想含量不高,我对她没兴趣。”
“难道你就不馋她身子吗?”
“都说了她思想简单,我对她没兴趣。”
“我馋死她身子了,求你告诉我,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厌恶她,不然真死定了。”
“你可以想像她的缺点。”
“怎么想——”
“不要问了,我真的不想说话。”哲学家不耐烦道,自从那次嘴唇被打飞两块肉后,哲学家就不想多说话,不明白自己懂这么多道理还是落到这个下场,一切他都预见到了,他早就知道军事家和政治家密谋暴力夺权,却又无可奈何,眼睁睁的看着一切发生,陷入悲惨境地。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最有思想的他会被最没思想的军事家奴役,难道思想如此的苍白无力?难道文明注定要被野蛮征服?哲学家苦苦思索着这些问题,两个月后才得以想通,后来觉得想通了也没用,便慢慢又忘记了。
和哲学家谈话后,商人开始竭力臆想美女的缺点,生造一些诸如美女脚臭、口臭、独自抠脚以及拉屎大坨之类的毛病,基本上所有能让人恶心的习性都想了一遍,然后继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想,在这些幻想出的缺点和毛病中,最具作用的莫过于美女身上有军事家的脚臭味了,商人觉得这点出奇的有用,往往这么一想对美女的兴趣就减弱许多,不像以往那么致命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