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天南这片叫不出名字的竹林里,一人两狼打作一团。真是应了怕什么来什么这句古话,张乐天前一刻还在说不要见着狼,下一刻就撞见两只。幸亏这几年在父亲的监督下,他不敢懈怠了训练,不然张乐天很可能一个照面就被这两只恶狼给咬死了。一把镰刀,几只利爪,他和两头恶狼打得旗鼓相当,虽然双方都有挂彩,但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
“狗日的,真他妈疼!”看着胸口被那只断腿狼抓去血肉的一条冒血沟壑,张乐天疼得额头青筋暴起。没想到这畜牲腿脚虽然残了,性子倒是烈得很。
鲜血和疼痛让张乐天忘记了恐惧,他一咬牙直接冲上前,张乐天一手抱住那只断腿狼,一手抡起锋利的镰刀往狼身上不要命地扎。打到现在,一人两狼都有些累了。断腿狼实在想不到张乐天会突然冲上前来,明明上一秒他们还在互相瞪着眼睛,准备找出对方的破绽。等到断腿狼反应过来,镰刀尖已经扎进了它的皮肉里。疼痛让它发了疯似的在挣扎,它的獠牙也向着张乐天脑壳上啃。张乐天吃了痛,一口咬在断腿狼的脖子上。隔着一张狼皮,吃下一嘴狼毛,张乐天尝到了咸腥滚热的狼血。于是,一人一狼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厮杀在一起。
另外那只狼先是愣住了一会儿,等它发现自己的同伴快不行的时候,终于回过神来扑向了张乐天的身后。
“嗷……呜!”
一声哀嚎,这是断腿狼最后的倔强,它三腿一蹬,彻底断了气。
胜利的张乐天刚想松一口气,他的后脖颈就传来剧痛。原来,他已经被另一只狼给咬住了后脖颈,他的后背更是已经血肉横飞,锋利的狼爪像是小型刑具,每次都要从他后背挖出一根根肉丝来。
后脖颈上有致命的威胁,后背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张乐天吓了个半傻。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畜牲如此杀伐果断,一出手就直奔要害。张乐天知道,要是等这狼落稳了巨口,它一个咬合,自己就得去见阎王。
“啊,去死!”死亡面前,张乐天体内仿佛有了莫大力量,在一念之间,他就完成了最佳求生演算。他背着这只恶狼,用出浑身力气往前一甩。数块皮肉被迫从张乐天身上脱落,他的后脖颈快可以看见森白的骨头,他的后背上多出好几个小窟窿。所有的伤口都在疯狂流血,张乐天也渐渐变成了一个血人。好在他用极短的时间把那只狼从身上甩了出去,不然此刻他已经被咬断了脖子。
那只狼刚刚落地,张乐天又窜上去抱住了它。不过这狼见到了自己同伴的遭遇,自然知道张乐天想故技重施。它先下手为强,一口咬在张乐天拿镰刀的右手上,张乐天疼得麻木了,竟然不曾将镰刀脱手。
“咔擦!”狼牙咬裂了张乐天前臂上的骨头,他手里的镰刀脱手而去。
于是乎,恶狼挂在张乐天身前,要朝着他脖子上撕咬,张乐天用剩下的左手死死抵着狼的下颚,他的手指被狼牙咬伤,好在指头目标不大,这一咬给咬偏了,不然他的左手手指又得断几根。那只狼的四只爪子都在张乐天身前疯挠,他的脸上血淋淋一片,胸前挂的都是碎布条条和又薄又细的小肉丝。从惨烈程度上来看,和恶狼近身搏斗的张乐天,比那个女子要可怕太多了。他身上现在就没一块还是好肉,到处布满了狼爪印,有的地方还挂着瘆人的肉屑,肉屑上滴着鲜血。
曙光在一瞬之间出现,张乐天发现自己的右手还能动。尽管骨头裂掉,但是他并没有失去对右手的掌控权。张乐天的右手动了,疼,钻心的疼,他差点昏厥过去。不过死亡威胁没有解除,他不允许自己放弃。
“刷!”一声剑吟,张乐天的右手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赤炼带起一往无前的剑芒,扎进了狼的脑袋。
一刀,两刀,三刀……
张乐天杀红眼了,等他的右手伤上加伤,再也握不住匕首时,那只狼的脑袋已经被扎成了马蜂窝,到处都是涓涓冒血的窟窿眼。
那只狼的眼睛还死死瞪着张乐天,尽管一只眼睛已经被扎烂。恶狼的爪子死死嵌在张乐天的皮肉里,死亡的气息褪去,张乐天怕起疼来,他怎么也无法把这只死狼的尸体从身上拽掉。这一人一狼都用出了浑身解数,即便死去,恶狼还给张乐天留下个麻烦。
“啊!”一声惨叫传来,张乐天硬生生把狼的尸体从自己身上拔了出去。肉眼可见的,他身前又少去四块肉,多出来四个血坑。
至此,张乐天和两只恶狼的搏杀结束。张乐天惨胜,获得了活下去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