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啸玉追上了马车,坐了上去。任池和玉竹坐在前边的位子上,面对着林啸玉和石依。
“那些人疯了,突然就围攻我们!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林啸玉一上车,任池就嚷嚷了起来。
“他们想让石依代她阿爹受过。我不能伤害他们,也要保护石依,只能离开。”
“怎么引起的,那群人怎么半夜不睡觉?”
“就你贪睡。东大夫死了,下葬了,东鲁庄的人都去了。”
“你也没叫我。谁知道他死了!”
“东大夫的药还治过你的伤,让你守夜你还不去。”
“我困嘛。谁能想到他一晚上也熬不了了。”
“什么都是你有理由,变得油嘴滑舌了。”
“哪有?刚才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林啸玉故意问。
“你说见过他们先祖。”
“对啊,我是见过。我去过天虎谷,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
“在哪里?”
“不知道。鲁以雪和东茂承就在天虎谷里边。”
“那到底是怎样的地方,他们死了那么久了,怎么还存在?”
“我也不清楚,大概与带我进去的天虎有关!”
“真有天虎?”玉竹和任池同时问。
“有,进天虎谷必须由天虎带进去,不然也进不去。”
“那天虎在哪儿?”
“这是个秘密,不过,说出来也没什么,一般人进不去。虎神像就是入口。”
“噢?紫云山山顶就有虎神像,怎么我什么都没发现?”
“天虎谷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的。天虎不出现,也进不去。”
“噢,下次我看到虎神像了试试。”
“试试不要紧,不要到处说。”
“那里面有什么好?难道所有人都想进去?”
“有一个十几丈高的虎神像,许多飞鸟、走兽,和谐共处。”
“好像蛮好玩的。可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只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那我也就是进去看看,不会想着在那里待着不出来。”
“不出来,天虎会吃了你。”
林啸玉和任池对话,石依和玉竹听得出神。突然,前方传来马的嘶吼声。
林啸玉感觉有点怪异,便下车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十几匹狼从北边的林子里蹿到了路上,盯着罗五骑着的马不肯离开。
“稀奇,这些狼看起来就是之前林子里的那些狼。怎么还对我们的马念念不忘?”
林啸玉说的话,罗五听不明白,任六也一无所知。两人都没回应林啸玉。
“你们有事?还是想吃我的马?”
一匹高大的狼长啸了一声,一只狼便跑进草丛里叼出了一只破草鞋。狼把草鞋送到林啸玉身边便离开了。
林啸玉看了看草鞋,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她正奇怪狼为什么送一只草鞋给自己时,任六开了口:“这鞋子好像是林子里那老翁的。”
“噢,对,是他的。”林啸玉把鞋子整个撕扯开了,也没发现什么,便把它扔回了草丛里。
“多日不见,狼怎么都听你的了?”林啸玉又回到了车上,任池问。
“有什么奇怪的,猛虎也听我的。”
“是。我差点忘了。”
“它们给你送鞋做什么?”石依问。
“可能谈老伯出了什么事。”
“那我们不如走之前的那条路去看看他。”
“那条路那么难走,马车会一直颠簸。你身体刚好转,怎么受得了?”
“我没事。刚才东鲁庄的人追我们,我都不怕了。”
“你真不怕了?”
“不怕了。那人刚指责我时害怕,后来你背起我离开,我就不怎么害怕了。”
“你没事就好。那我们就去看看谈老伯是不是出事了。”林啸玉让罗五往北行了,马车跟在后边。
“谈老伯是谁?”任池问。
“路上遇到的一个人,养着一只猛虎。”
“噢。”
任池没什么兴趣了,闭上了眼睛休息。石依也不再说话。玉竹无时无刻盯着石依,随时准备伺候她。
车子进了树林后,几个人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便又出发了。
树林里树根丛生,灌木也不少,草也很多。因此,车子每走一步都像上刀山下火海一样。
马走不了多远,便累得气喘吁吁。林啸玉只好让马停下来休息。就这样,六个人一直到次日三更时分,才赶到猛虎出现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我叫一下那只虎。”
林啸玉下了车,任池也跟着她下了车,点燃了一堆枯草。
林啸玉喊了几声“谈老伯”,并没有人回应,猛虎也没有出现。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找找看。照看好石依。”
“放心。”
林啸玉往西去了,走了二三里路,看到了两棵相依而生的大树。两棵大树中间被掏空了,里边放着破罐子、破碗等东西。
林啸玉又喊了两声,还是没人回应。她上到了两棵树的顶端又喊了几声,依然没人回应,便走了回来。
“他不在这里了,我们走。”
“猛虎呢?”
“也不在了。”林啸玉和任池先后上了车,马车又继续前行了。
“或许是死了。”玉竹叹了口气。
“不会,他死了,那只虎可不会死。虎都没出现,一定是去了别的地方。”不一会儿,石依闭着眼歇息了,林啸玉便不再说话。
马车出了树林以后,走上了平坦的大道。天差不多亮了。天上飘着乌云,风肆无忌惮地吹着。天气并不像往常那样燥热。
罗五依旧骑着马在前边带路。一行人走走停停,过了神钺寺、浮桥,天快黑时才到塘前庄。
“天黑了,城门肯定关了。我们不如先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再进城。”
“对哟,我听说在神钺国要穿有神钺的衣服,我可没有。”任池看了看玉竹衣服上的神钺,是用红线缝制的。
“等会儿去找个人,给你缝制一个上去。”林啸玉说。
“我可以缝制,我带了针线出来。”
玉竹从包袱里掏出了一个很小的黑色布包。针线都在里边。
“那就在他衣服上缝一个神钺。”
“难道你不用?”
“我可不戴这样禁锢人的东西。你得戴,不然走到路上,神钺国人就会打你。”
“这太没天理了。不戴就可以随意被欺辱?”
“这事,我哥和王乃熊体会很深。等你见到他们后,可以问问他们是不是被打了。”
“那赶快给我缝制一个,不然,我怎么下车进客店。”
“急什么,天都黑了,路人轻易不会注意到。”
塘前庄并没有客店,马车又到了东塘村,东塘村也没有。几个人才去了北塘村。
北塘村东南方有一家客店。客店很破旧,不过很大。住店的客官不少。
罗五先下了马,店里的伙计走了过来,将马牵走了。店小二搬出一个小板凳,放到了车轿中间下车的位置。
“客官,你走好。”
玉竹先下了车,石依随后下了车。任池从另一边下了车。林啸玉最后一个走出来。
“天虎国人?”店小二很诧异,身子往后仰着问。
“对,不接待?”
“接待,来了都是客,谁会嫌赚钱多!五位客官,不对,六位客官!”店小二朝里边喊了一声。
一个八九岁的孩童端着六杯茶站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