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萝蒂从引擎室出来,跑过了商店街、餐厅、伊凡的住所,以及只限T1人员以上的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伊凡。
她只好向T2级的楼层进发,但那可不是甚么让人畅快的地方。
狭小的空间,捉襟见肘的物资,疲于奔命的人们,赶着去上班,然后尽快回到窝居休息,明天就是更多的工作,又衰老了一天的身体,以及更深的债务──这些T2级人员谓之平常的事物,只会让衣食优厚的T1人员徒增悲伤。
T2级娱乐区萝蒂首先来到T2级人员的娱乐区,这是最可能找到伊凡的地方。
暗淡的灯光、紫红色的全息广告、粗糙而肤浅的音乐、便宜的酒食、可疑的药物──在明处有吵闹的人,在暗处有相拥的人,那些也许是拥抱着因子人形的人──这就是T2级娱乐区的光景。
对于方舟的大量劳动人口而言,吃喝玩乐就是一切。
便宜的面包加上低俗的马戏表演让人放弃思考,从古时到现在,这都是管理人口的方便法门。
身材短小的萝蒂战战兢兢,拿着外送手提箱四处寻找。她去了因子人员区碰运气,发现当值人员里没有结衣的名字,也没有找到伊凡的足迹。
她又走过酒吧、舞厅、赌场──但都没有发现。苦恼的她灵机一动,跑了去因子人形区。
果不其然,她在远处看到了神不守舍的伊凡,漫无目的地游荡。
「伊凡!」萝蒂大叫。但是二人距离实在太远,就在此时,一名人形小姐走近了伊凡。
「吶吶,帅哥,要不要玩玩?」人形小姐搂住伊凡的肩膀。
伊凡只是站着,目无反应。人形小姐就笑了笑,把身体贴上去。
「小姐姐会让你欲罢不能的。」人形小姐抱住了伊凡,吻着他的颈。
「为了新世界,献上你的遗存因子──」伊凡突然瞪一瞪眼,想起与结衣一起的时光。
他想起结衣叫他起床时的笑容。他想起结衣望着他吃饭,感到害羞。他想起与欢笑的结衣逛街时,被她搂住。
「结,结衣……」伊凡突然哭了出来,让人形小姐一时反应不过来。
「有破绽!」萝蒂看准机会,冲了过去。趁此机会,萝蒂用小小的身躯撞开人形小姐,拉走了伊凡。
「萝,萝蒂!?」伊凡实在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