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斯回道:“我们回泰国了,这是桥德医院,被警方救出岛后,我们就近把你送到了当地医院,医生检查后说你只是惊吓过度,暂时没有别的问题,父亲就派了飞机把我们接回了泰国。普...对不起,我真的特别对不起你,阿普。”说着说着,朱斯干脆把眼泪彻底倒了出来。
阿普疑惑地看着她。
朱斯接着说:“我该对你坦白的,那天你出去散步回来之前,我听到了另一个敲门声,我一开始以为是你,就开了。可是开门之后门外却没有人...我在想,会不会是那个时候把那个不知是什么的怪物放进来的,害你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早知道..哎,我真该向你坦白。”
阿普对于朱斯的无可奈何,气无可气,当到达了峰值时,他的情绪就会变得平稳而后坠落。这一次他们互相给了对方一个台阶,阿普没有再怨朱斯,只是摇了摇头,意思是没关系。
但冷静下来的朱斯总会知晓,她一直以来把错误大包大揽在自己身上是没道理的,尤其是大男子主义的阿普,就算是知道有另一个未知的力量敲了别墅的门,不真正让他见识到、像那晚似的撞过南墙,他是不会相信区区朱斯的话头,蛮没种的听女人的话进而当回事的撤退的。
所以很多事情最终的结果,往往都是阿普一手筑成,几乎没得回转,可陷入爱情中的朱斯总是当局者迷。
当朱斯搀扶着要如厕的阿普,进到卫生间时,墙内的一面镜子将他们容纳,阿普用余光看到了自己的模样,然后他惊恐地转向镜子,用手使劲儿蹭着自己的下巴和脖子。
镜子中,他的下巴和脖子像烙铁烙过似得,是抹不去的几根红色的手指印。他回忆起那晚在床头与鬼怪零距离的接触,一时间头脑发昏。
朱斯看着阿普的所作所为,匪夷所思地问道:“阿普,你在做什么?”
阿普着急又不耐烦地说道:“这么大的红印你看不到吗?”
朱斯细细看着阿普拼命蹭过的皮肤,确实有些浅浅的红痕,但这很明显都是他现在自己莫名其妙蹭出来的。
看来,阿普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但精神方面恐怕需要再调养一段时间,时间会冲淡所有惊心动魄的恐怖回忆,于是朱斯为了不刺激到他,看着他的皮肤处,那些浅浅的磨蹭印子,小声地劝解道:“过段时间就好了,别太担心。”
这次关于朱斯和阿普在考霭岛上的见鬼经历,把考霭岛是初代神祗诞生地的传闻,变换成了孕育初代邪神的罪恶之地。不过岛主庆幸的是,好在,只有很少数的人知晓,他安排某些媒体封锁封锁消息,删删好事者的帖子,也就及时止住了这一说法接着流传。
而深受其害的朱斯和阿普在岛主,也就是他们的桑德叔叔拉下面子亲自来向他们道歉后,作为小辈再怎么不乐意也免不了将此事就此作罢。
一起享用过一顿味道正宗的法餐后,桑德先行以公务繁忙的原因,笑着和阿普夫妇挥别。转过身后,桑德的笑脸尽收,冷若冰霜。
出了餐厅门口,迈进商务车时,他的司机也是他值得信赖的副手笑吟吟地问道:“大哥,事情解决完了?”
桑德耸了耸眉,对着后视镜做出自认倒霉的衰气模样:“梅金老头那个丧家儿子阿普,这次估计是死性不改,带着他老婆在岛上注射毒品,出现了幻觉,又不肯跟他老子承认,于是干脆搞出了这一副真的见了鬼的样子。”
司机听完,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想的熟稔一笑:“嗯,也算是坑了我们一把,不过,谁叫梅金老板就这么一个儿子呢,总不能,杀了?”
这话仿佛戳中了桑德的什么点,他在后座笑得合不拢嘴。
彻底出院后的阿普,选择了回家中静养,他的状态肉眼可见的不好,怪不得桑德红口白牙,和司机猜测阿普在岛上注射毒品的时侯,仿佛拍案定板。
阿普的眼睛一圈黑乌乌的一片,脸颊和眼窝的脂肪因为消瘦些许的向身体里凹,一点精气神也没有,就连他的父亲都认为他在吸毒,一回家,就挨了顿臭骂。
烦心的阿普干脆带着朱斯离开了家,去了另一处房子居住。
当夜,阿普和朱斯早已睡熟,久未住人的大平层各处的水龙头在夜深人静时,发出静谧又刺耳的嘀嗒声,朦胧之间,阿普觉得身上痒痒的,后知后觉的他猛地睁开双眼,正好对上一双上下眼皮长死在一起,完全看不到瞳仁的眼睛!
只见那个小岛怪物此时正趴在他的身上,用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它的眼角处突然渗出了鲜血,流出的弧度使它的眼睛变成了弯弯的笑眼,滴滴滴在阿普的脸上。阿普的心脏剧烈的收缩,他被吓得疯狂大叫,一下从梦魇里苏醒。
“扑通!”阿普挣扎坐起带来的动静,吵醒了朱斯,她揉了揉眼睛,看着冷汗狂流的阿普,一下紧张了,她问阿普:“普,你有什么不舒服吗?怎么了!”
阿普如梦初醒,他恍惚地答道:“我知道为什么即使出了岛,我下巴和脖子上的手印还是一直退不下去了。”
“考霭岛的邪祟跟着我们回到了泰国,它一直在我们身边。”
朱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已经连一点点阿普自己磨蹭的痕迹都没有的,他的下巴和脖子,匪夷所思地说道:“什么?普,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快睡吧,我守着你睡,别害怕,你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
阿普想说些什么,却只觉这些日子令他筋疲力尽,此时此刻就连和朱斯争论的力气都没有,在朱斯的守护下,他很快便又进入了被中断的睡眠。
朱斯就这么看着阿普憔悴的睡颜,心中渐渐打定主意,她决定要尽快带阿普去进行心理治疗。回国以来,他萎靡的状态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现在有可能已经出现幻觉,朱斯无论如何都没能想到,曾经意气风发,如猎豹般的纨绔二代,会因为这件事变成一只闻风丧胆的家猫。
次日清晨,朱斯先睡醒,阿普还在睡着,想来昨晚的噩梦消耗了他太多,朱斯打算先把这栋房子收拾收拾,让阿普起来眼前一亮,换个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