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教室 日 内
上课铃响了。班主任林珺出现在门口。她回头招呼一声，涂小雨紧随其后走进教室。涂小雨身着一袭白裙，面带一副黑口罩。
众人：哇哦！
林珺：（淡漠地）大家欢迎新同学。
下面响起一阵无精打采的掌声，大家知道怎样配合老师。
林珺：介绍一下你自己。
涂小雨：我叫涂小雨，12岁。
罗飞龙：（声音沙哑）你为什么要戴口罩？
涂小雨：我从乡下来，对城里的空气过敏。
有人发出轻蔑的嗤笑，有人打着呼哨起哄，有人假装啧啧称赞。
女生甲：难道你是从蓬莱仙岛来的？还真把自己当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了！
女生乙：你是兔唇，不好意思见人吧？
女生丙：要不就是鼻子有三个洞。
一阵阵哄笑，整齐而响亮。
涂小雨雕像般一动不动，豆大的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滚落下来。她渐渐镇定下来，缓缓地抬起右手，摘下口罩。
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右手上。
众人：哇哦！
女生甲：这么好看为什么要戴口罩？
女生乙：说不定有传染病！
涂小雨老僧入定一样慢慢地闭上眼睛，嘴巴微张，仿佛在嗅空气中隐秘的花香。忽然，涂小雨的嘴角和鼻翼像受到电击一样抽动了两下，紧接着一串响亮而密集的喷嚏从她滑稽地一张一合的嘴巴里喷薄而出。打完喷嚏，涂小雨眼泪汪汪地睁开了眼睛。
林珺：你不会是感冒了吧？
涂小雨：我没感冒。
张大梦：你相信星座吗？
涂小雨：不相信。
张大梦：你觉得相信星座的人有什么共同点？
涂小雨：脑残。
下面一片哗然。
林珺走下讲台，给涂小雨物色座位。她朝最后一排的马东逃走去。
林珺：马东逃，一个人坐两个座位的滋味如何？
马东逃：浪费资源，又容易导致多动症。
林珺：那就让涂小雨和你坐。
林珺举起右手，食指像手枪一样瞄准马东逃。
林珺：我警告你，你敢逗她笑，我就让你哭！
马东逃：我保证不逗她笑，老师！
林珺：算你识相！
马东逃：要是我把她惹哭，您会表扬我吗？
林珺：请你严肃点！
2、学校大门口 日 外
早上，身着土里土气的校服的学生，背着书包，急匆匆走进校园。通往教学楼的甬道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学生。涂小雨也穿着一模一样的校服，夹在人群里。她依然戴着黑口罩。
3、教室 日 内
涂小雨走进教室，朝座位走来。她身上的校服过于宽大，让她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直。马东逃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出了声。
涂小雨：（瞪马东逃一眼）你笑什么？
马东逃：（指着涂小雨）瞧瞧你穿校服的样子，真别扭，像个木偶。
涂小雨：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马东逃：我比你自然多了。
涂小雨：你那叫习惯成自然。
马东逃：怎么？你以前没穿过校服？
涂小雨：（放下书包，坐下）没穿过。
马东逃：（上下打量涂小雨，作惊异状）你火星来的？居然没穿过校服！
涂小雨：我来自一所农村小学，那所学校的学生都不穿校服，我们每天都可以穿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去上学。
马东逃：哇，世上居然有这么自由的学校！
涂小雨：这有什么稀奇的？
马东逃：说说，你们学校还有哪些稀奇的地方？
涂小雨：你真想知道？
涂小雨侧身向马东逃，一副准备倾心长谈的样子。
马东逃：真想知道！
涂小雨：你先告诉我，林老师不准你逗我笑是什么意思？
马东逃：你知道为什么全班只有我一个人坐两个位置？
涂小雨：人家都不想和你坐呗！
马东逃：错！他们是不敢跟我坐！”
涂小雨：为什么？
马东逃：跟我坐一起就会变成神经病！
涂小雨：被你传染了？
马东逃：有点常识好不好，神经病什么时候会传染？再说像我这样思想深刻思维清晰口齿伶俐的人像神经病吗？
涂小雨眉头微皱，一动不动地盯着马东逃看了至少二十秒钟。
涂小雨：如此大言不惭地夸自己居然毫不脸红，佩服！
马东逃：说真话，无需脸红！
涂小雨：（直视马东逃的眼睛）哦，我明白了！你如此聪明可爱优雅大方能说会道倾国倾城，他们被你迷住了心窍，导致神经错乱！
马东逃：本公子还没这么大的魅力，也没这么大的毒性。
涂小雨：看来你很擅长迷惑那些呆头呆脑的无知小儿。我知道了，就是你在课上逗他们笑，他们才被老师骂‘神经病’的。
马东逃：要是你怕了，现在开溜还来得及。实话告诉你，以前和我坐过的人早晚都会被老师骂神经病，无一幸免。
涂小雨：看样子林老师的警告对你没用！
马东逃：哪条法律规定不许逗别人笑？逗人笑就是让人快乐，难道让人快乐都有罪？
涂小雨：你听着，马东逃！我爱笑，你逗我笑我肯定忍不住。但既然你让我开心，我一定会报答你，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逗人笑谁不会，我也要让你尝尝被老师骂神经病的滋味！
马东逃：（朝涂小雨双手合十）女侠息怒！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我保证，绝对不在课上逗你笑。我们两个斗，肯定是两败俱伤，白白让人笑话，何苦来着！
涂小雨：（脸一扬，眉毛一挑）算你识相！
上课铃响了。
4、教室 日 内
中午，马东逃走进教室，涂小雨正埋头读书。马东逃看了一眼涂小雨的书。
马东逃：《小王子》？
涂小雨：嗯。
马东逃：我有三个不同的版本。
涂小雨：你也喜欢《小王子》？
马东逃：当然。
马东逃放下书包，拉开拉链，取出一包餐巾纸，朝门口走去。涂小雨继续读书。吴文彩走过来，在涂小雨对面坐下，拿出一张表，放在桌子上，手里握着一支笔。马东逃回来了。
涂小雨合上书，默默地注视着吴文彩。
吴文彩：（满面堆笑地向涂小雨伸出手）我叫吴文彩，六年级（1）班中队长，我谨代表本班所有少先队员，欢迎你加入六（1）班中队这个温暖的大家庭！
涂小雨的手就搭在桌沿上，可她连手指都没动一下，也不搭话。她怔怔地看着吴文彩，眉头微皱。
吴文彩：（尴尬地缩回手，收起笑容，语气生硬）你来到这个班，自然是这个大家庭的一员。我们得了解你的情况。下面我问，你答，每个问题都请你如实回答。
涂小雨：（冷冷地）我的学籍已经转过来了，学校可以通过学籍了解我的信息。
吴文彩：两码事，我们要了解的是你作为少先队员的信息。
涂小雨：那就更不需要了，我不是少先队员。
吴文彩：（把笔往桌子上一拍）请你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马东逃：唉呀呀，吴中队长，看不出来，人小火气大！你这一拍，折断了笔事小，但要是笔刺破了你细皮嫩肉的手就麻烦了！”
吴文彩：（生气地，瞪着马东逃）马东逃，请你不要嬉皮笑脸的！我的手断了也不关你的事！（转向涂小雨，严肃地）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少先队员？”
涂小雨：我从未申请加入少先队！
马东逃：别瞎说，你说不是就不是啦？
涂小雨、吴文彩：谁要你多嘴！
马东逃：谁稀罕管你们的事！只是你们当着我的面说些违背常识的话，我实在看不下去，勉强做回好人，免费为你们普及一下有关少先队的常识。
两个都不说话，但都做出不屑一顾的表情等着马东逃往下说。
马东逃：《中国少年先锋队章程》第十一条规定，凡是6周岁到14周岁的少年儿童，愿意参加少先队，愿意遵守队章，向所在学校少先队组织提出申请，经批准，就成为队员。章程是这样规定的吧？
吴文彩：哼，《中国少年先锋队章程》的内容我全部会背，还用你教我？
马东逃：我知道你早已将《中国少年先锋队章程》背得滚瓜烂熟，但你只会死读书，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规定是规定，但六七岁的孩子谁知道少年先锋队是什么东东，谁又知道怎么申请加入。所以，只要你一上小学，不需要你提出申请，学校自然把你列入中国少年先锋队队员名单。你是中队长，但你提出过申请加入少先队吗？没有吧？还有每次举行少先队活动，你看哪个班不是整班出席？这说明什么？说明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一个小学生不是少先队员。
吴文彩：（朝涂小雨）听到了吧，按照聪明绝顶学识渊博的马东逃的说法，你必须是少先队员！
涂小雨：（眼里噙着泪水，一把抓过那张表）我自己填！
5、放学路上 日 外
马东逃走在放学路上，涂小雨从后面追上他。两人并排而行。
涂小雨：谢谢你！
马东逃：谢我什么？
涂小雨：（递给马东逃一块巧克力）谢谢你中午帮我打圆场。明明是帮我，还不让人看出来。
马东逃：（接过巧克力，凑近鼻子嗅了嗅）有好吃的，‘无功不受禄’这句话就不想说了。
涂小雨：（嫣然一笑）你确实很会逗人开心。
马东逃：只要有巧克力，我保证天天逗你开心。
涂小雨：想得美！
马东逃：哦，对了，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涂小雨：啥？
马东逃：你答应过要给我聊聊你原来的学校的。
涂小雨：嗯嗯，我记得的。那是一所偏远的农村小学，山高皇帝远，老师松散，学生自由。
6 农村小学及周边景物 外 日
在连绵起伏的大山深处几个村落之间，坐落着一所简易的农村小学，学校附近有几户人家，几块农田，还有一家小卖铺。再远一点是大片大片的松树林和灌木林。学校西边的树林中有一条马路，马路下有一座波光粼粼的湖泊，一年四季都有白鹭在湖泊上空飞来飞去。春天，那条林中马路的路边开满了紫鸢花，紫鸢花俗名鸭儿花，有紫色的，有白色的。
放学的路上，一群孩子叽叽喳喳，把马路上溜达的松鼠惊吓得落荒而逃。有时他们站在马路上朝湖里扔石子，看谁扔得远。
校园没有围墙，课间，孩子们在操场上嬉戏打闹。男生有打篮球的，有滚铁环的，有斗鸡（撞拐子）的。女生有跳皮筋的，有打沙包的，有玩跳房子的。
校外收割后的农田里，几个农民弯着腰在地里捡玉米衣，几头牛一边吃草，一边甩着尾巴赶牛蝇。
7、教室 日 内
课间，马东逃注视着窗外的围墙，涂小雨在埋头读课外书。
马东逃：（转向涂小雨）记得你说过你们原来的学校没有围墙。
涂小雨：（抬起头）嗯，没有。
马东逃：真搞不懂学校周围设一道围墙的意义何在。
涂小雨：没有任何意义。对于一个不想逃走的人，围墙完全是一种多余的东西。对于一个一心想逃走的人，围墙也是一种多余的东西，留得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
马东逃：这句话很漂亮，堪称金句。
涂小雨：（得意地）也不看谁说的！
马东逃：我发现个问题，喜欢口吐金句的人都有语言洁癖。
涂小雨：（激动地跳起来，给了马东逃的肩膀一拳）英雄所见略同！
前面有人回过头，好奇地看着两人。
吴文彩：（走过来，面带不悦）请你们说话小声点，有人在学习。
马东逃：课间是用来放松的，我们就是要大声说话才能放松，你管得着吗？
吴文彩：（严肃地）马东逃，我提醒你，别忘了你是一名少先队员！
马东逃：少先队员怎么了？
吴文彩：少先队员就要以身作则，做好榜样。
马东逃：我现在就在做榜样啊！
吴文彩：你做什么榜样？
马东逃：自由的榜样！快乐的榜样！
吴文彩：胡说八道！
马东逃：你们这些只知道死读书的苦逼，一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就算有一天进入共产主义社会，你们也不知道怎样享受自由和快乐，唯一的快乐就是回忆你们年轻时代做作业的充实时光。但如果你们能想起我现在的样子，或许脑袋会突然开窍，明白这就叫自由和快乐，然后借鉴我的宝贵经验，好歹能享受一点自由和快乐。你说我叫不叫榜样，这样的榜样重要不重要？今年的优秀少先队员是不是该推荐我？
吴文彩：（气呼呼地）见过无赖，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赖的！一天到晚吊儿郎当，不思进取，不学无术，还大言不惭厚颜无耻地瞎喷人家爱好学习的人！
马东逃：你如此一骂，我发现自己简直是体无完肤一无是处！吴中队长，你这样骂我我好自卑，你已经严重伤害了我幼小脆弱的心灵，要是把我骂出了幽闭症抑郁症精神分裂症，我怎么成为国家栋梁之材？你把我骂废了，让国家遭受惨重损失，你担得起这个责吗？
吴文彩：你太高估我了，以你脸皮之厚，能把你骂废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好像也不需要人骂，你早就废了！
马东逃：（走到吴文彩跟前，一本正经地）吴中队长，我有一个重大发现！
吴文彩狐疑地看着马东逃，旁边也有几个人围过来，等着马东逃宣布他的重大发现。
马东逃：我发现你骂人的时候，比你说教的时候富有人情味。你的毒舌拯救了你的人性！
张大梦：（傻乎乎地拍手叫好）说得好！
吴文彩恶狠狠地瞪了张大梦一眼，他朝她吐吐舌头，做了个无赖的表情。
吴文彩：（朝马东逃）满口胡言！（猛地将头一扭，怏怏不乐地回到座位上去了）
8、教室 日 内
上课铃响了，盛稀音老师走进教室。
盛稀音：各位同学好，你们的刘老师生二胎了，你们的语文课暂时由我上。我叫盛稀音（板书）。
众人：哇噻！好漂亮的名字，好漂亮的字！
盛稀音：你们可以用这样的联想记住我的名字，本人虽身处盛世，但知音稀少，再加一句会记得更牢，我是盛世一匹孤独的狼。
众人：哇塞！
盛稀音：关于这三个字，有没有第二种阐释或联想？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半会儿都想不出来。
罗飞龙：（举手）老师！你这名字太难，要是叫‘盛稀饭’更好记。
众人哄堂大笑，盛老师也笑了。
汪晓媛：（举手）您的名字暗合一个成语：大音稀声。
盛稀音：精彩！你叫什么名字？
罗飞龙：（抢答）女苏格拉底汪小媛。
盛稀音：听你这么一说，我立志要做一个有文化有内涵的人，否则配不上这个成语。
吴文彩：您本来就有文化有内涵，我们看得出来。
盛稀音：你看人真准。你叫什么名字？
吴文彩：吴文彩。
盛稀音：吴文彩？这个名字容易被理解为贬义，没有文采。但我觉得质朴无华是作文和做人的一种境界，一般人很难达到。
吴文彩：（高兴又感动）嗯嗯！
盛稀音：现在我已经记住她的名字了，大家知道为什么？
涂小雨：因为您用了联想记忆法！
盛稀音：主要是因为她夸了我。
教室里又响起一阵欢笑。
9、教室 日 内
天空阴沉，门窗紧闭，咳嗽声此起彼伏，间或有人打喷嚏。预备铃响过后，林珺走进教室，将教本和教案往讲桌上一扔，走到讲台一边，神情严肃地查看学生到位情况。
林珺：（嗓音沙哑，浑浊）三个空位，全是病假。一天三个人请假，在我们班还是头一回。这两天感冒的人有点多，估计是流感，大家小心点。
涂小雨咳嗽。
马东逃：你也感冒了？
涂小雨：有点。
林珺：人吃五谷杂粮，生病是正常的，何况就是点小感冒，绝对不能耽误学习！马上要小考了，现在已经进入冲刺阶段，绝对不能有半点松懈！人不能输在起跑线上，更不能输在冲刺阶段。大家有没有信心？
众人：（无精打采）有！
林珺：（摇头）就你们这萎靡不振的鬼样子，小心你的肉压断了你的骨头。（示意吴文彩）来，振作一下士气！
林珺看着吴文彩，冲她微微点点头。
吴文彩：（接连清了好几下嗓子）全体起立！
教室里响起乒乒乓乓、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弹簧一样跳起来，有人磨磨蹭蹭，半天站不直身子。
吴文彩环视了一圈，等到大家都安静下来，她迅速抬起右臂，握紧拳头。
大家也跟着抬起右臂，握紧拳头。他们的拳头都对准自己的脑袋，仿佛都在等着一声令下，然后猛击它们。
吴文彩：（挥舞拳头）一班一班，非同一般！
众人：（挥舞拳头）一班一班，非同一般！
林珺：响亮一点！
众人：（挥舞拳头）一班一班，非同一般！
马东逃和涂小雨只做口型，不出声。两人相互看看，会心一笑。
有人喊口号的时候突然咳嗽起来。陈焕然就在剧烈咳嗽，咳得弯下腰去了。他还在坚持挥舞拳头，但看上去像在垂死挣扎。他突然“啊“的一声大叫，一下跌坐在椅子上，脸伏在桌子上，双手握拳，使劲地击打自己的脑袋。
喊到一半的口号骤然停止。
林珺朝陈焕然飞跑过去，众人也一窝蜂地围上去。
陈焕然还在像野兽一样嚎叫，一边嚎叫一边喊疼。他的两只手已经被罗飞龙和张大梦按住了，他挣不开，于是他抬起脸将额头往桌上磕。
林珺赶紧伸出手臂抱住他的头，但很快就被他挣脱了。她抱不住他的头，又怕他磕伤了额头，只好伸开手掌让他往上磕。
林珺：（着急）你哪儿疼？
陈焕然：（痛苦地）头痛！
林珺：你别磕了，越磕越疼！（朝吴文彩）快拿我的手机打电话给家长！
吴文彩急急忙忙地打电话去了，电话在讲桌上，电话号码在墙上。
不一会陈焕然安静了，疼痛好像缓解了，他不再击打自己的脑袋，也不再往桌子上磕。他瘫坐在凳子上，双目赤红，眼神呆滞，虚脱得像被抽掉了骨头，木然得仿佛丢掉了魂魄。罗飞龙和张大梦一边一个扶着他，但都被他的样子吓呆了。
一会儿，陈焕然的父母气喘吁吁、慌慌张张地冲进了教室。
大家赶紧让开一条路，罗飞龙和张大梦也赶紧让开。
陈焕然的妈妈疾步上前，双手捧着他的脸。
陈焕然妈妈：（哭）儿子，你哪儿不舒服？
陈焕然呆呆的，对爸爸妈妈的到来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焕然的爸爸：（摇着陈焕然的肩膀喊）小焕，你怎么了？
陈焕然目光呆滞，不说话。
林珺：（焦急地）刚上课时还好好的，后来突然咳嗽起来，喊头疼。
陈焕然的妈妈：（一边擦眼泪，一边给儿子收拾书包）赶紧送医院！
张大梦把陈焕然的书本和文具递给她，她飞快地装进书包。
陈焕然的爸爸蹲下身，马东逃和张大梦赶紧将陈焕然扶到他背上。爸爸背着陈焕然走在前面，妈妈挎着陈焕然的书包跟在后面，跟来的时候一样，他们心急火燎地离开了教室。
马东逃和张大梦、罗飞龙追到门口，看着他们连奔带跑地下楼去了。
林珺：（将脑袋探出教室门外）回来！
众人都乖乖地坐在座位上，没有人说话。
林珺：（神色凝重）陈焕然同学的状况令人痛心。他应该很快就会康复的，大家不要担心。有一点我得说清楚，我之所以没告诉他爸爸他发病的时候我们在喊口号，是因为我不希望他们胡思乱想，以为陈焕然发病和喊口号有关。你们认为喊口号会不会导致生病？
众人：不会。
涂小雨：（低声）一群白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