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西市,有著名的胡人“美食一条街”。有诗为证:胡姬貌如花,当垆笑春风。
这里的美食应有尽有,烧尾宴、驼蹄羹、金齑玉脍、鹅鸭炙、生羊脍、饆饠、透花糍、槐叶冷淘、清风饭。
饮子则以三勒浆,龙膏酒,新丰酒为主。
一行人兴致勃勃的一边走一边大朵快颐。
个个吃得满嘴流油。
玄宸不食荤腥,他也捡素饼吃了一些。
崔大郎提议去酒肆看胡姬跳舞。
玄宸牵着元智一动不动。
珉璇想去看,柳湘也想去,玄宸叹了一口气,妥协了。
一进酒肆大门,里面果真热闹非凡。
悠扬婉转的乐曲声中,几名肩披彩帔,身着紫罗衫,腰系长裙的胡姬赤着双足立于毬毯之上,轻扭纤腰,翩翩起舞。
乐曲时快时慢,舞姿也时快时慢。快时明快俏丽,刚健有力。慢时婀娜曼妙,轻盈妩媚。
不一会儿,胡姬便汗透罗衫,雪白肌肤若隐若现。说不出的柔媚娇娆。
玄宸低眉,口念弥陀,元智有样学样也比照着师叔目不斜视。
众人笑的不行。
有眼尖的胡姬就往秋令辞身上扑,秋令辞一躲,胡姬就扑进了崔大郎怀中,崔大郎死力一推,胡姬几乎摔倒在地,顿时花容失色。
真是太不怜香惜玉了。珉璇暗暗摇头。
“阿姐,那不是兰陵郡主吗?她怎么和僧人搅和在一起。”宣城公主大惊小怪。
“你很闲?”安庆公主冷冰冰的呵斥到。
她们姐妹在二楼雅间,有数位色艺双绝的小倌近身服侍着。
桌上摆满珍馐美味,安庆公主一杯杯的喝着闷酒,越喝越清醒。
她也不吃东西,就紧着酒喝,贴身女官很担心,“殿下,当心酒醉伤身。”
“怎么,就连你也要来干涉孤?”安庆公主凤目微眯,不怒自威。女官一激灵,连忙告罪。
“阿姐,心情不好别迁怒下人嘛,毕竟你从嫡出变成了庶出,妹妹可是很同情你的。”
宣城公主一脸幸灾乐祸。乌鸦不嫌老鸹,黑也别说黑。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同情孤。”安庆公主毫不给面子的厉声怒斥。
“孤这辈子下辈子,都比你要来得尊贵。”
宣城公主被训得眼泪汪汪,敢怒而不敢言。
“呃,那不是裴公子吗?裴公子身边的美人儿真是我见犹怜啊。”宣城公主郁闷了一会儿,总算找回来了场子。
“哐当,”清脆的声音传来,安庆公主手上的水晶杯顿时摔碎在地,酒香四溢,就连她华贵的衣裙上也溅了不少,安庆公主丝毫不在意。
她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俊美出尘的裴公子裴元嵩,那是她的初恋啊。
或许是有心灵感应,裴元嵩扫了一眼楼上,无意中和安庆公主四目相对,裴元嵩就像不认识似的急忙移开视线。
而后搂紧身边丽人,丽人则投桃报李踮起脚尖吻了吻裴元嵩。
安庆公主顿时俏脸发白,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她痛苦的闭上美目,指尖捏的发白。
宣城公主也识相的没有多嘴。
珉璇一行人对此一无所知,他们看了一阵子,觉得也不过如此,于是离开了。
终南山绝顶。
“老规矩,自裁或是比剑二选一,这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也是我等的宿命。”
秋风萧瑟,刘平一袭青衫站在崖壁,颇有一种我欲乘风归去的既视感。
“为什么,我周新忠心耿耿却换来这样的结局?我要见主子,我不服,属下即便死也要死个明白。”周新嘶哑着声音,满是愤恨。
“周新,你也是老人了,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明白?主子如今岌岌可危,四面楚歌,身份敏感,若是被朝廷鹰犬获知,他该当如何?”刘平痛心疾首的看着周新。
“那他还痴迷那个妖女?无论怎么样,杜梅也比妖女可靠得多。”周新嘲讽到。
“可靠,你确定?可靠得在大街上大喊大叫,你知不知道当时秋令辞也在场?咹?”
“那又如何?秋令辞即便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主子的身份。”周新继续狡辩。
“果然是冥顽不灵,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爱听不听吧,毕竟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这就是成年人的游戏规则。”刘平淡漠的说到。
“就没有第三种选择了吗?”周新喃喃自语,看上去颓废极了,突然,他猛地暴起,朝刘平杀过来,招招致命,招招下死手。
“你们来”,刘平退下,随意招了招手,一群黑衣人冷漠的看着周新。
“刘平,你竟敢耍诈。”
“彼此彼此,忘了告诉你,这也是主子的意思,困兽犹斗嘛,自然是要做足万全的准备哦。”
“你就不怕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不怕,我没有野心,也不贪心,更不会陷入儿女情长。”刘平似笑非笑。
“动手。”
几息过后,周新死了。
“周大哥,周大哥。都是我害了你呀。”被反剪双手的杜梅哭得撕心裂肺。
“哭完了吗,哭完了就早点上路吧,大家都很忙。”刘平面无表情。
“我咒你不得好死。”杜梅恶狠狠的看着刘平,纵身一跃跳下了终南山深不可测的绝壁千仞。
“这年头,好死又如何, 不好死又怎样,不过是求个心安理得罢了。”刘平自嘲到。
“你,你,一人一组,下去找杜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个女人就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主子嘱咐我们一定要清除所有不安分因素。”刘平吩咐到。
“是,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