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潇潇,黄沙卷起阵阵狂鞭,无情的抽打着大艳王朝西垂边境的一家小客栈。
小客栈老板叫王一发,他希望任何人来到这荒凉无情的大漠都能够幸运,所以这家小客栈的名字叫做“好运来客栈”。
外面狂风不止,今天小客栈的生意特别好,七八张陈旧的小桌基本上坐满了人,楼上的客房也住满了人。
老板王一发坐在柜台上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忙碌的伙计们,因为伙计越是忙碌就证明老板赚的钱就越多。
只是王一发笑呵呵的原因并不全是因为这个,而是他刚刚接待了一名奇怪客人,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是个有钱的奇怪客人。
这个客人很奇怪的地方是,外面狂风大作,可是他的衣服却一尘不染白得发亮,就跟新的一样。
腰间还挂着一把镶满宝石的黄金弯刀,明明住三晚只需要三两银子,但他却硬给了三十两,还说“什么这是一定要给的,不给心里过意不去”,果然这个世上什么奇怪的客人都有。
他自己都不禁想“当初起名叫好运来客栈真是起得太对了,你看这不就好运来了!”
正当王一发笑得发痴,突然“啪”的一声,大门被撞了个粉碎,三个大汉骑着三匹高大俊马冲了进来。
周围静得出奇,只有外面黄沙的呼啸声,谁都不敢说话,生怕一出声就被这马上的三个大汉给直接宰了。
刚才还笑呵呵的王一发现在早已怕得直哆嗦,眼泪和鼻涕一把一把的。
靠近王一发的那个杂须大汉,直接一抽鞭勒住他的脖子甩到马蹄下,喝道:“老实回答老子的问题!”
王一发立马跪着哭求饶:“三位爷,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外面还有一个情妇,全部家当共一百七十五两八十一文,昨天还吃…。”
杂须大汉再抽动长鞭甩到王一发脸上,怒喝:“老子有问你问题了吗!”
王一发捂着被抽痛脸,低着头不敢再出声。杂须大汉接着道:“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白衣服腰上还配着一把镶着宝石黄金弯刀的男人。”
王一发疯狂点头:“小的见过,小的见过。”
“他在哪!”
王一发用手指着楼上最靠右的客房,另一个独眼大汉已从马背上跳了起来,一下子就跃上二楼。
门被独眼大汉踹开了,但里面空无一人。
“你个狗东西竟敢骗我!”
杂须大汉愤怒得准备再次挥鞭,但三个大汉中最后一个绿衣大汉握住了他的手臂:“算了,我们的人从北关草原一路追他到大漠,不知被他跑了多少次了,这小子简直就是只泥鳅,总是快要捉到了就跑了。”
绿衣大汉调了调缰绳,接着道:“把这里烧了,免得后面的兄弟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三个大汉三匹高大俊马迎着风沙狂奔,后面便是熊熊燃烧的好运来客栈,王一发坐在客栈大门前,边哭边喃喃道:“那奇怪的客人哪里是好运啊~分明就是个大霉运…”
这个奇怪的客人叫吴平凡,一个想着平凡却不平凡的人。
————
零峰。
大艳王朝最美的十个地方,这里常年都有雪,远处看整座零峰就像就像一个亭亭玉立的白雪仙子。
零峰上,白灵宫中。
周围全是白皑皑一片,连花儿的花瓣都结成了坚硬的冰片,在暖阳的照耀下一闪一闪如水晶,但最亮眼的还是一座由小冰山雕刻而成的风亭。
风亭里有人,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人长着一张轮廓极为俊朗的脸庞,双眼虽然略显疲倦但里面的眸子依旧黑得明亮毫无杂质。
他穿着一身白得发亮甚至比周围的雪还要白亮的衣服,腰间还挂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黄金弯刀,此时他身上还多披了一件用雪狐狸皮毛做的貂皮。
他当然就是吴平凡!
女人是吴平凡的朋友——秦雪恋。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淡蓝色的薄绫纱裙,戴上她最爱的冰雪莲发簪,只因为吴平凡来了,她一向在他面前都要打扮得最美的。
吴平凡喝了小杯酒,盯着秦雪恋疑问道:“怎么好像每次见你都会觉得比上一次见面变得更漂亮。”
秦恋雪本来就很美了,现在任何人看到她,都会觉得她美得连零峰的白雪仙子都要逊色几分。
秦雪恋颖白的脸庞淡淡泛红,嘴上还不忘露出甜美的笑容:“哪里的事,怕是吴郎醉了。”说完她又给吴平凡倒了满一杯酒。
“我也想现在立马就醉了。”吴平凡拿起酒杯,停顿片刻后又立即把酒一饮而尽。
秦雪恋总是很留意吴平凡的所有事,别人是有烦心就喜欢喝酒,而吴平凡则刚好相反,他是有烦心事就喝不下酒。
“吴郎有烦心事?”
秦雪恋皱紧了芊眉,接着道:“是因为‘捍马帮’在倾巢出动的找你吗?”
吴平凡不由惊讶道:“连你都知道?”
零峰在大艳王朝最西边的关外,这里一向少有人烟,毕竟这里常年下雪,普通人根本无法在这里生存,况且来这里还需要跨过一片无情的大漠!
“身在江湖又怎能不知江湖上的事。”秦雪恋又给吴平凡缓缓倒上一杯酒:“只是不知吴郎何必为一个小小的捍马帮而烦心?”
吴平凡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一向最怕麻烦。”
秦雪恋点头并示意听着。
吴平凡接着道:“捍马帮这些年来发展得风生水起,帮主马洪先在北关一带已算是龙头老大了。”
秦雪恋一脸不经波澜:“据我所知道马洪先不过是一介山野草寇而已,怎么有如此能耐?就算他已是龙头,但十个他也未必能当吴郎的对手,何来麻烦一说?”
任何男人被女人称赞都会心情高兴,何况还是秦雪恋这种赛天仙的女人,吴平凡当然也十分愉快。
他笑了笑,一杯酒一饮而尽:“捍马帮确实不是什么麻烦,可我的直觉告诉我马洪先背后的人肯定是一个巨大麻烦。”
秦雪恋问:“难道吴郎已知道马洪先背后是什么人?”
吴平凡摇头。
秦雪恋又问:“那吴郎可有想过他们有可能是什么人?”
吴平凡又摇了摇头,苦笑道::“总之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看来这次吴郎又要惹上大麻烦了。”秦雪恋幸灾乐祸的微微一笑,接着道:“看来吴郎不单单让女人喜欢,连麻烦都十分喜欢吴郎。”
吴平凡只能苦笑:“可我只喜欢女人,一点都不喜欢麻烦。”他刚说完便有一个白灵宫的弟子却匆匆走了过来。
吴平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看来我该走了。”
秦雪恋望着吴平凡,颇有些控制不住道:“吴郎为何要走?只要你喜欢这里,待到什么时候都可以,雪恋保证捍马帮的人绝踏足不了这里半步。”
吴平凡看着她笑了笑,他现在心暖,笑得更暖,有这样的一个朋友在困难时收留你确实是一件暖心的事,但他更不应该,也绝不会连累这样的朋友,因为他已知道捍马帮的背后是一个多么大的麻烦。
秦雪恋怔怔的看着吴平凡消失在茫茫白雪中的背影,眼里只有无尽的不舍和忧伤。
她突然将桌上的酒和点心全部扫落地上,愤怒使她颖白的脸上充满了熔浆般的青筋,对着那个白灵宫的弟子喝道:“把外面那群人全部杀了,把他们的头全部割下来挂在零峰下,要让那群马腿子知道触我零峰者,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