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大概八点钟左右,酒楼一楼的零售窗口那边,一名服务员在卖面包,一名服务员在卖牛奶、咖啡和豆浆。窗口最边上,叶夏站着,他旁边的地上架着一个炉子,火炉上放着一口大锅,里边泡着很多茶叶蛋。
刚到酒楼时,叶夏先是给波格丹大叔尝了一颗茶叶蛋。
波格丹品尝过之后,赞不绝口,很想尝试卖这新型小吃,立刻允许叶夏在早点窗口那里售卖这种叫“茶叶蛋”的新东西,何况,叶夏说卖茶叶蛋的收入是用来还钱给托利亚的。
叶夏用漏勺捞起三颗茶叶蛋,放在桌上的盘子里。此刻,他面前站着三位少女,一对情侣和一对夫妇。
三位少女掩面偷笑,小声议论:
“这鸡蛋好丑哦!”
“是啊,那锅水颜色那么浓,都不知道是用什么煮的!”
“就是,从来没见过谁煮出这么丑的鸡蛋,而且鸡蛋壳都弄得碎裂那么多,鸡蛋肯定不卫生!”
那对情侣则是对首次出现的“新事物”很好奇,女的问了:“服务员,你这鸡蛋怎么煮成这样,能吃吗?”
戴着厨师口罩的叶夏,微笑而礼貌地回答:“尊敬而又美丽的小姐,这是用新式方法煮出来的鸡蛋,叫茶叶蛋,味道新奇特别又好吃。您可以免费品尝一个看看。”
女子微笑一下,摇摇头。
叶夏转而看向年轻女子旁边的男士,怂恿道:“男士就应该勇敢地为自己心爱的人大胆地尝试新出的食品,先生,您尝一个吧,免费!”
年轻男子也是微笑一下,摇摇头。
叶夏期待地看向那对三十岁左右的夫妇。
夫人先说话了:“年轻人,我从小就学烧饭做菜,可从来没见谁会煮出这样不好看的鸡蛋出来,肯定不好吃!”
先生也补刀:“对啊,年轻人,镇里每家酒楼我都去吃过,每一条食街我都去尝过,还真没见过这么特别的鸡蛋,我可不敢吃!另外,我看你是新来的吧?以前没见过你。”
突然有人搂住了叶夏的肩膀。
叶夏扭头一看,笑了,“托利亚,起床了?来,尝一个我用独特方法煮的茶叶蛋。”
托利亚大大方方地扫了一眼窗外那几名顾客,一指叶夏,说道:“这位,是我托利亚最好的朋友叶夏。他煮的东西,肯定没问题。你们要是吃了之后,二十四小时之内闹肚子,你们来找我,我赔偿你们双倍医药费!我现在就尝一个给你们看!”
托利亚从盘子里拿起一颗茶叶蛋,几下剥完鸡蛋壳,一口就咬下半个。鸡蛋刚入嘴,托利亚感受着味蕾带给他的感觉,立刻点头,“嗯!”然后慢慢咀嚼。
托利亚一边咀嚼,一边点头,咽了下去,“好吃!”
说完,托利亚把剩下半个鸡蛋丢进嘴里,快嚼几下,咕咚吞了下去,“叶夏,再给我十个,你说多少钱,我给你!”
“等等!”叶夏双手抓住托利亚胖嘟嘟的,伸向盘子的手掌,“托利亚,我今天带过来的鸡蛋,主要是尽可能给更多的顾客认识这个新产品,你先管住嘴,回头我再煮给你!”
托利亚苦瓜脸立现,无奈地说:“好吧!”然后他立刻改变脸色,看向外面三位少女,“真的很好吃的!你们赶紧尝尝!”
三位少女中,年纪最小的那位试探地问道:“托利亚大哥,真的好吃吗?你不会是给自己的朋友做托吧?或者是为自家煮坏的鸡蛋做虚假宣传?”
“哎,热尼娅,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我用得着做托么我?”托利亚没好气地说道,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叶夏,这三个小妹妹,一个十五岁,一个十六,一个十七,平时最爱逛街尝小吃的,她们只是对你的新食品犹豫而已!”
叶夏听到这,微笑看向三位少女,“三位小姐姐,十五岁的梦季,十六岁的花季,十七岁的雨季,你们正处在读书学习,不断认识新事物的年龄。年纪越小,就越无法抵挡对吃的诱惑。美丽可爱的热尼娅,你先尝尝看,不好吃你就把它吐掉。”
叶夏看向另外几个人,“你们这里有三个组合,正好,我们呢,今天特地给头三拨顾客各送一个茶叶蛋免费品尝。这位帅哥,您帮您女朋友尝一下。这位先生,您帮你妻子尝一下。”
热尼娅大胆地拿起一个茶叶蛋,开始剥壳。
叶夏又捞出一个鸡蛋,放到盘子里。
热尼娅开始品尝,越尝,她脸上的笑容就越好看,还不住地点头,吃到一半,高兴地对两位同伴说:“没错,味道很特别,比清水煮鸡蛋好吃多了!”
“花季”和“雨季”少女各掏出一个铜板,拿走盘子里两个鸡蛋,开始剥壳。
叶夏又捞出两个鸡蛋,放在盘子上,期待地看向剩下那两对男女。
年轻女子推了一把身边的男伴,男伴看到旁边三位少女吃得津津有味,面露桃花,也拿过一个茶叶蛋,开始剥了起来。
那对夫妇,妻子倒是干脆一点,走近两步,拿起一个鸡蛋,剥壳,开吃,刚咬了一口,咀嚼吞下,她就让到一边,快人快语地说:“亲爱的,快,好吃得很!多买几个,回去给父母亲和孩子们吃!”
这位女士看向窗口,又是快语:“那个谁,叶夏,快啊,别愣着了,捞五个给我,我丈夫给钱!”然后她继续品尝手里那大半颗茶叶蛋......
两个小时后,九十八个茶叶蛋卖光了。早上赶着上班的人,早上懒得煮早餐的人,人来人往,路过维塔利耶夫酒楼的时候,总有那么三五个人,在好奇心驱使下,围在零售窗口这边看这新出现的茶叶蛋,议论、购买、品尝、好评,人从众,就这么卖光了,很多人还留下话,明天早上还过来买;甚至还有的说,晚上下班后过来买。
叶夏坐下来,从兜里掏出五个铜币,丢到前边的木制钱箱里,拿出手帕擦脸上的汗,然后喝了一口水,对托利亚说道:“喏,箱子里总共一百个铜板,昨天跟你借的钱,现在还清了。”
托利亚挺着圆滚滚的大肚皮,扛起只剩下茶水的大锅,问:“叶夏,是不是把鸡蛋放进去煮就得了?我这就拿去厨房煮!”托利亚说着就往外走。
“等会儿!”叶夏阻止他,“你先放下。我昨天配的料,煮了一百八十个鸡蛋,我妈去菜市卖五十个,安德烈卖三十个,你这里卖一百个。这锅里的水,味道已经淡了,得重新配料,你以为就这么简单啊!”
“那还等什么?这么好吃的鸡蛋,从早到晚都可以卖的!走,要买什么料,要怎么配,我帮你!”托利亚放下锅,过来拉着叶夏就想出门。
叶夏坐着不动,笑得贼兮兮地看向托利亚,“哼哼,想让我给你白打工啊?”